萧遥笑着说道:“这喜讯我收下了,等着你们入主赵郡并理好郡中一切。等我回来,可是要看成果的。”
苏守之一脸郑重地插手:“必不负所托。”
萧遥点点头,抱起垂着红缨的头盔,大踏步而出。
苏守之转过身体,看着她大红色的披甲随风飘荡出属于英雄特有的弧度,忍不住开口:“将军竟如此信任我,不怕回来之后出事么?”
萧遥站定,回过头看向苏守之:“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说完将头盔戴在头上,转过身,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策马奔腾而出。
头盔上的红缨和披风在阳光下相映成趣,如同最美最铿锵的玫瑰。
苏守之怔怔地看着萧遥策马而去的身影,人渐渐痴了。
李许之和房都尉一行人一路上为了抓壮丁和避开萧遥,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在萧遥领军去打他们时,他们居然还没抵达荥阳。
萧遥领军南下,抵达一处岔路时,被特地请缨跟来的郑绣拦下。
郑绣道:“将军,我们出发前,林都尉没准备多少粮草,只让我们路过世家时收取,说比大军带着大批粮草轻便些。如今我们粮草不足,距此不远又正好有个传承千年的名门望族,不如我们走一趟?”
萧遥在心里过了一片堪舆图,扭头看向郑绣:“我看不是不轻便,而是你们想看热闹。”
郑绣笑道:“将军英明!不过是真的没多少粮草了,林都尉生怕不够,所以才没给我们多少粮草的。”说完期待地看向萧遥,“将军,走右边么?”
萧遥略一思忖,点头道:“走罢。”
郑绣大喜,马上命人去前方吩咐改道,往右边走。
走出约莫三十里,便瞧见一座宏伟的大城。
郑绣远远地看着那宏伟的城墙,不由得感叹:“十大世家果然与众不同。”她这身体也是出自十大世家之一,按说她该很习惯十大世家,可是跳出圈子,以后来者的身份看世家,才会发现世家豪奢到了何种程度。
萧遥远远瞧见了那座宏伟的大城,马上拉住缰绳,控制着□□的骏马停下,不住地拿眼睛打量眼前这座城池。
这就是博陵,原主这身体真正的族地。
可惜,长到十四岁,直到她死去,她也只来过这座城池一次。
被急匆匆地带来,又被急匆匆地赶走,草草结束一场浮梦。
彼此无缘,这原也是个正常的结局。
可惜,与博陵崔氏认识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插手原主的婚事,决意将原主推入火坑。
这样的仇怨,不能不报。
博陵崔氏,是当世的名门望族,是抖一抖腿,田地都要为之震一震的人物。
平素出门呼儿唤婢,非雅舍不坐,非雅客不理,见着了寒门庶族,那是白眼都不会给一个的。
可是今日,博陵崔氏一族所有人的脸上都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高贵自持,取而代之的是惊慌、羞愧和恼怒等合起来的复杂感情。
崔大夫人的身体摇摇欲坠:“城外当、当真是萧遥那——萧将军的大军?”
崔郎主脸色阴沉:“派出去打探的三拨人都说是她,便只能是她了。”
崔大夫人听了这话,到底站不住,软软地跪坐下来,白着脸道:“她、她好大的威风……”心中种种复杂的感情和话语,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崔二老爷夫妇看向崔郎主,问道:“大兄,你作何打算?原先说好给阿遥的书籍和财帛可都准备好了?”
崔郎主脸色一沉:“我是她的生身之父,她便是要书籍和财帛,也该先来见我才是,断没有我主动去见她的道理!”
崔二老爷夫妇却是知道,他是拉不下脸去见萧遥才说这话,当下心中有些不悦。
崔二老爷一把拉住崔郎主:“大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和阿遥摆父亲的排场?来,你随我去看看。”
他就拉着崔郎主去城墙上看城外萧遥的大军。
崔郎主用力一甩,甩开崔二老爷的手。
崔二老爷见他不肯去,便重新拉着他往族中的高楼而行,嘴上道:“你既不愿去城门处看,便同我上高楼看一看罢。”
崔郎主仍然拒绝,冷冷地道:“我根本不必瞧。”
崔二老爷顿时沉下脸:“大兄,莫非你要我们博陵崔氏一族为你的面子陪葬?”
这话着实不客气得很,故崔郎主脸色一沉:“我何惧之?去便去。”说完便随崔二老爷一起上了高三层半的楼。
崔二夫人看向崔大夫人和崔妙:“不如我们一同上去瞧一瞧?也好知道阿遥对我们是什么想法。”说完长长地叹息一声,“但愿有回旋的余地。”
崔大夫人知道崔二夫人这是故意寒碜自己,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和崔妙一起上楼。
崔二太爷由小厮扶着,也上了高楼,除了他之外,还有崔家几个身份较高的族人,也一起登上高楼。
上了高楼,众人看向城外,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大军,不由得脸色剧变。
若说原先他们对萧遥手握五十万大军只是想象中的,那么此刻,便是切实瞧见了并为之恐惧了。
博陵崔氏虽然是顶级名门望族,随着□□王权的衰落而崛起,养了大批私兵,也就是世人说的部曲,并且部曲人数相当多质量相当高,但是不管多少人多厉害,面对数以万计的大军,还是打不过的。
硬要去打,就是以卵击石。
崔二老爷也有些胆寒,他收摄心神,看向崔郎主:“大兄,阿遥这是要求我们兑现诺言啊。我们家族的书籍和财帛,你都准备好了么?”
崔郎主听着这话,再看着远方的大军,首次感觉到了痛苦。
他暗暗叹息一声,低声道:“陈郡谢氏给出的清单不少,要筹备至相同价值,需要不短时日。我虽早已命人准备,然数量实在太多,此刻还未处理好。”
“那得派人将消息告知才是。不然阿遥以为我们出尔反尔,率领大军攻城,我们可抵挡不住的。”崔二老爷道。
他并不不是个丑角,也并不想过于逼迫崔郎主,可是此事事关家族,他是势必要做出选择的。
崔郎主是他兄长,可是为人却相当的优柔寡断,他自己并非什么杀伐果断的人,但是拿主意还是比崔郎主稳一些的。
崔郎主听了,艰难地点了点头。
崔大夫人见了,知道崔郎主心中为难,是十分艰难才做这个决定的,不由得心中恻然,心中对萧遥又怨了几分,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城外萧遥的大军。
这一看,不由得一怔,道:“他们派出一支小队来了。”
崔郎主和崔二老爷一听,忙都看向城外,见果然有一支小队过来,其中旗帜华盖瞧着是主帅,不由得一惊,但是之后又是一喜。
难不成,想要登基为帝的萧遥终于想起这时间还有“孝”这一字,决定尽一尽孝道了?
两人看着城外一支小队往城中赶来,心里畅想,不由得痴了。
二太爷一点拐杖:“既阿遥要进城来,还不赶紧去准备起来?虽然不能前倨后恭失了世家的风骨,但阿遥争霸天下,为稳定局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是必要尊重于她的。”
“是极是极。”崔郎主兄弟来回神,马上回道。
随后,一行人急急下楼,命所有婢女迅速行动起来,拿出最高规格招待萧遥。
萧遥领着一支小队进了城,打量了城门四周片刻,这才继续策马,直奔崔家大宅。
郑绣脸色潮红,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即刻便来到博陵崔氏家中。
这种“昔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的起码,她无论看多少次都会万分激动的。
来到博陵崔氏大门前,萧遥见门上挂着红灯笼,中门大开,博陵崔氏一族的主要人物全都站在门前,俨然是招待贵客的模样。
见萧遥看过来,崔郎主没动,任凭崔二老爷怎么在背后扯他的衣裳,他始终不动。
他想,既然萧遥要尽孝,那么总得让萧遥先开口的,这么一来,博陵崔氏这番中门大开的迎客做派,也不算多丢脸了。
崔二老爷见崔郎主始终不动,顿时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他又重重一扯,见崔郎主仍旧不动,便绝望了。
他飞快地衡量了瞬间,决定也不开口。
若萧遥发怒,那么他们赔罪,绝了和好的可能,若萧遥不发怒,那么未来便有博陵崔氏的荣光了。
萧遥见崔家众人等在门前却不说话,懒得去揣测他们的想法,只看了身边的郑绣一眼。
郑绣上前一步,看向崔家人:“诸位,约定的书籍和财帛粮食可都准备好了?”
崔家众人听到这话,俱是心中一沉,下意识抬眸看向萧遥。
崔郎主和崔大夫人是难以置信,身体亦微微发抖。
他们没有想到,萧遥作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居然当真半点情面都不给他们。
崔二老爷和族中其他人则是绝望,绝望于萧遥完全公事公办,没有半点见族人的温情。
郑绣不是当事人,她只是个旁观者,可是此刻看着崔家众人的表情,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当事人,痛快异常,在心里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当日你瞧不上我,将我驱逐出门,今日却不得不对我低头,期盼着我的微末看顾,哈哈哈。
萧遥见郑绣的身体微微发抖,脸色潮红,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郑绣见了,忙收摄心神,微微沉下一张俏脸,说道:“诸位是不愿同我对话还是反悔了,不愿捐赠?”
崔郎主的身体再度一僵,却没有动。
他以为他可以,可是面对这相当于胁迫的话,他到底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崔二老爷再忍不住了,放在身后的手重重地推了崔郎主一把。
崔郎主被一推,感觉自己所有的自尊都崩碎了,他瞬间心如死灰,上前木然道:“正在准备,还差一日功夫。”
说这话时,他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扇了几个巴掌,打得血肉模糊之后,又加上盐巴,腌得生疼。
崔二老爷见他说得干巴巴的,心里叹息一声,上前说道:“因不知萧将军今日到来,还有些东西还未备齐,但只等明日,一切便能准备妥当。还望恕罪则个。”
萧遥点点头:“既如此,明日将东西带到城门外交予郑绣罢。”说完不再理会崔郎主和崔二老爷,扭头对身边一人道,“将人带上来。”
崔家众人知道萧遥对崔家并无任何情谊,都灰心丧气,听到带人上来,也没怎么留心。
片刻功夫,一人便被人扶着上来,站到萧遥身旁。
萧遥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袖手立在大门前的萧家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气质恬静的女郎身上:“三娘子,当日我在崔家,唯有你对我友善,今日,便还你这情谊罢。”
崔三娘子同其他萧家人一样,俱是一怔,迅速抬头看向萧遥,随后目光落在萧遥身旁。
“阿爹——”崔三娘子看到那人,目光一亮,随后扶着一个妇人快速上前,扑向萧遥身旁的郎君。
此人正是萧遥当年俘虏的崔十二,他自被俘后,便一直被逼着劳动改造,整个人都大变样了,但整体而言,比当年健硕许多,瞧着颇为英武。
崔十二上前抱着妻儿,眼圈瞬间红了。
三人抱在一处,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也知道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因此齐齐上前对萧遥见礼。
三娘子满怀感激:“三娘谢过萧将军。”她知道,萧遥所谓的还她友善的情谊,实际上是还她写信示警之恩,只是萧遥生怕崔家人记恨她,才不曾点明,她晓得,自然要承这份情的。
萧遥摆了摆手,表示不必感谢,随后看向崔家人,道:
“我今日前来,要办三件事。头一件是拿书籍财帛粮草等,已然谈妥;第二件还恩,亦已办妥;最后一事,便是向崔家要一个人,此人当年曾指使苏家去信让萧家将我嫁与唐家三子。这第三件,我希望贵府明日送书籍财帛米粮之际将人交到我手上。”
崔家众人听到最后一件,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崔大夫人上前一步:“我们崔家未曾做过此事——”
萧遥淡淡地道:“我已掌握一定线索,还望诸位莫要以为我好骗。”说完转身就走。
郑绣见萧遥没有对崔家人冷嘲热讽,更没有着意打压,即使寻仇也公事公办,心里觉得不够爽,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萧遥的胸襟非她可比的。
她还着眼于个人恩怨,萧遥却几乎不放在心上了。
当年,这个顶级的簪缨世家看不上萧遥,驱赶她为难她,几乎将她打落泥淖里,让她被世家大族取笑,而今日,被驱赶的小娘子回来了,今非昔比,衣锦还乡,可是面对曾经欺凌她驱逐她的人,她情绪几乎没有起伏。
那是因为,她看得很远,看得很大,抬手便可以报仇,不值得为之劳神了。
崔大夫人和崔郎主见萧遥冷漠如斯,都有些受不住,身体晃了晃,几乎便要跌倒在地。
崔妙忙扶住崔大夫人,见崔大夫人脸色刷白,知道她受不住如此屈辱,马上出口叫住萧遥:“且慢——”叫完见萧遥没理会,马上又叫,“萧将军请等一等——”
萧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何事?”
崔妙见一身戎装的萧遥看向自己,想起方才自己跟着崔家众人等在门前仰望她时的场景,微微有些胆怯,但她很快站直了身体,看向萧遥:“萧将军,二老是你的生身父母,何故逼迫如斯?”
萧遥淡淡地道:“公事公办,何来逼迫?至于生身父母,早便恩断义绝形同陌路,何必攀扯?”说完转身就走。
崔妙、崔郎主和崔大夫人顿时如同挨了几个巴掌,涨红了一张脸。
其中崔郎主和崔大夫人更是彻底站不住了,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攀扯,她居然说他们要攀扯她!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根本不曾攀扯于她!
郑绣看着崔家人精彩的表情,高兴得几乎要放声长啸。
终于还是打脸了,将军她终于还是打脸了,并且亲自上演“昔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戏码,实在太精彩了。
在将军说出“何必攀扯”时,崔郎主和崔大夫人的脸色,可实在太精彩了!
郑绣津津有味地欣赏了几眼崔家人的脸,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日晌午,崔家二老爷负责,遣人将书籍、财帛和米粮等送过来,因东西比较多,崔家请了城中许多人家一同挑东西过来。
至于崔二老爷本人,则将一个旁支送过来,表示怂恿苏家写信叫萧家将萧遥嫁给唐家三子的,便是这旁支。
郑绣是负责清点这些东西和收人的,见了这旁支,冷笑一声:“崔家这是当我们将军是傻子么?随便交一人上来。”
崔二老爷道:“正是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说道,“阿绣,我们崔家从前与你们郑家交好,是祖上的交情,你要帮我们家说说情啊。”
郑绣点点头道:“相识一场,我倒也不好全然不帮。这样罢,我准许你们再查查,待我们打败李许之和房都尉之后,路过此处再来要人。”说完命人将崔二老爷请出去,自己不肯再废话了。
萧遥率领大军继续上路,堪堪靠近荥阳时,便从斥候口中知道前方山林的两侧有大量拖家带口的老百姓。
郑绣这次特地请缨跟来,听了这话,很是感慨:“想是为了避战乱的。怪道世人都说,宁做治世犬,不做乱离人。”说完看向萧遥,“将军,我当日来投奔你和林都尉时,见城中人极少,远离大城的乡村,真可谓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啊。”
就是那一次千里投奔萧遥,真切看到在乱世中老百姓有多苦,她才更坚定了跟紧萧遥和林楠步伐的决心。
萧遥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对老百姓来说,乱世太苦了。”
她已经尽全力想尽快结束战争了,可还是不能避免这种情况。
郑绣见萧遥眼里带着悲悯,发自内心地为那些老百姓难过,再思及从前的自己,脸上不由得发烧,便问:“将军,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些老百姓?”
萧遥略一思考,说道:“先前我得到消息,李许之和房都尉大军所过,许多百姓都出逃,想投奔于我。我此刻要领兵攻打李许之和林都尉,着实没法带他们。你们拿些干粮过去,再劝他们找个地方住下罢。”
马上有人领命而出,只是没多久便领了一群儿郎回来,一脸苦恼地来跟萧遥禀告:“将军,我说了我们不缺人,说了我们一路急行军,可这些人还是跟来了。说什么他们都不听,只嚷嚷着要投奔将军。”
萧遥没空在此停留太久,因此去劝这些儿郎,这一劝,发现竟然还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由得有些头疼,劝了几句没用,只得让他们跟在大军后头,随后继续赶路。
郑绣打听这些儿郎的来历,得知果然是房都尉和李许之抓壮丁那地方的儿郎,很是震惊。
原来除了她,还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来投奔萧遥!
她震惊完,抬头看向四周,很快发现路线不对,忙策马上前问萧遥:“将军,我们不是去西南方么?怎地往这里走?”
萧遥道:“就走这里。”见郑绣一脸迷糊,便解释,“李许之和房都尉的兵力远远不及我等,得知我发兵打过去,定然不敢硬碰,而是避开。所以他们最有可能,便是一路急行军往西北方向走,我们赶在他们前方堵人则可。”
李许之和房都尉这样的小势力,她本来就要打的,得知他们居然不顾百姓意愿抓壮丁,便恨不得即时收拾了,省得这些人再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萧遥率领大军大张旗鼓地从博陵崔氏府中带走大量书籍、财帛和米粮的消息,终于传到李许之和房都尉耳中了。
虽然未曾听到萧遥说要攻打他们,但李许之和房都尉略一推敲,便猜到真相了。
顿时,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李许之找到房都尉:“房都尉,我军兵力严重不足,萧将军则兵强马壮,以弱击强无异于自寻死路,不如我等暂且绕路,急行军避过去再说?”
房都尉回忆了一下当年和萧遥并肩作战时萧遥的表现,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能绕过去固然好,若绕不过去,只怕是一场硬仗。”
林都尉马上开口:“说这么好听做什么?绕不过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王三郎道:“林都尉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林都尉看向他:“你若见识过萧将军的作战能力,便不会说这话。”萧将军兵力雄厚又善于用兵,打他们这支一盆散沙的大军,有什么难?
郑二老爷直接说道:“尽快赶路罢。”【1】
【6】
【6】
【小】
【说】
李许之听了,马上下令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北方向行进。
可是走出没多久,也就五十里的样子,一马平川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支大军!
李许之和房都尉脸色大变:“怎会如此?”就算萧遥率兵攻打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啊。
王三郎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大军,马上转向李许之和房都尉:“我们是对战还是避开,总得出个章程啊。”
李许之和房都尉异口同声地道:“三军听令,全部撤退,快——”
意识到对方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李许之和房都尉都看向了对方,脸上带着不悦。
李许之心道,我才是统帅,我发号施令理所当然,你一个军师说这些不是揽权么?而且也太不给面子了。
房都尉心想,你一个未曾上过战场的弱鸡世家子,只怕连打仗是什么都不晓得,有什么资格发号施令?还是听我的罢。
两人心里有想法,可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急急忙忙地命人马上撤退。
郑绣远远地瞧见李许之的大军撤退,喜不自胜地对萧遥道:“将军料事如神,他们果然撤退了。等他们回去,发现后面还有我们的人,定会后悔的。”
萧遥摇摇头:“他们后不后悔我不管。”她想做的,是拿下李许之和房都尉等人,再收编那支大军。
又等了片刻,先前急急忙忙地撤退的大军忽然慌张起来,发了疯似的往这里赶,如同一群被驱赶的小鸡崽。
萧遥看得眉头紧皱:“房都尉和林都尉也算一员猛将,怎地养出这样乱糟糟的兵来了?”
郑绣笑道:“哀兵必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