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女帝,冒犯皇夫,州府的做法已经足够他死一万次。
更不要说他贪赃枉法,使得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陈冬青问罪于他,三日后问斩于街头。
帮助她稳住此间政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完全不喜女帝的胡苏。
他不喜女帝,可得到消息还是带兵来解救了陈冬青。
尽管陈冬青并不需要解救,但为了好说法,还是勉为其难的叫他好官救皇了一番。
何绥和李晏寅看着陈冬青对胡苏感激涕零的道谢,说他来的有多及时,默默看了眼已经被整塌了的府邸,不觉皆叹了口气。
怕是胡苏不来,这块地都能给陛下给整平了。
该是州府感谢胡苏救他才是。
“陛下。”胡苏白发苍苍,白眉下一对眼睛却极其明亮,“虽说州府该死,可他的家人到底是无辜的,还望陛下不要迁怒于旁人。”
陈冬青本对这些就没有太多的兴趣,听见胡苏似乎有意接管,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既如此,那他们的安置就交由胡苏大人您了。”
胡苏闻言,又听见一个‘您’字,不由得双膝一软,颤颤巍巍跪地:“臣不敢。”
他大概是觉得陈冬青的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然而陈冬青却是真心的。
比珍珠还真。
“快快请起。”陈冬青蹲下身扶起他,“朕本来对此处民情并不体察,他们由你安置最合适不过,爱卿不必谦让。”
陈冬青的话,叫胡苏听了舒服不少。他这才抬头打量起陈冬青。
他原本是不愿意看她的。
传言中,这位女帝陛下从不靠谱。
她常常误了上朝的时辰,常常嘴里听不见一句真话,做事没有章法,从来都不认真。
可胡苏看着她的眼睛,瞧着她如一泓清泉一般亮的眸子,竟无端生出希望来。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能够寄予希望在女帝身上的。
她脸上的笑容并不虚伪,或许带有假装的成分,但多少也有些真心。
她会不远千里南行,为了此处百姓。也会为了制服这里的地头蛇,只身闯入州府的府邸。
这等勇气,就已经不是个普通女子能够拥有的了。
或许,自己可以相信她,相信她会是个好皇帝。
要是知道胡苏的想法,李晏寅大概会昏过去。
毕竟讲道理,只身闯入州府的人是他,以身犯险的人也是他,倒霉的是他,可怜的也是他。
怎么倒了最后,好名声却全是陈冬青的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陈冬青拍了拍胡苏的肩,“接下来,我要继续南行。”
“三年内,咱们国家定会开创盛世。”
这话说出口,实在狂妄。可胡苏看着她意气风发的背影,只觉得是真的。
他真觉得三年内,这里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狂放啃鸡翅的陈冬青,何绥和李晏寅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评论。
其实陈冬青并没很豪放,只是他们少见多怪,觉得姑娘吃饭不该直接上手而已。
不过,陈冬青会因为他们的眼光而少吃一口么?
绝不可能。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李晏寅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
他之前问过陈冬青为何悬停在半空,被暴揍一顿后学乖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敢问。
比方说,陈冬青究竟是谁,不可问;他们今天吃什么,可问;陈冬青打算做什么,不可问;他们将要去哪,可问。
所以他选择了最后一个问题。
“漠北。”
陈冬青答曰。
李晏寅很想问陈冬青,他们不是说好了继续南下的么,为什么又要去漠北?
天南地北,她是都打算跑遍么?
“是为了掩人耳目。”何绥道。
“嗯?”
李晏寅侧头看他,却看见何绥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不过细想,他还是能明白何绥的意思。
陈冬青之所以选择去漠北,大概是为了出其不意。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择近路继续南行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漠北。这样一来,可以打大部分人一个措手不及。
想法是好的,就是路程能跑断人的腿。
陈冬青的身体素质自然是何绥与李晏寅不能比的。
一连跑了好几天的马,陈冬青神色如常,何绥与李晏寅的脸都白成了蜡。
陈冬青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这两个人非得跑死在路上不可。
想到此处,她勒马停了下来。
何绥和李晏寅俨然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们已经连续跑了三天多了,一气儿都没休息。这还是陈冬青第一次不在饭点停下。
“累了?”陈冬青问道。
何绥和李晏寅一齐摇头。
他们是不会承认的,尤其是不会承认自己居然不如陈冬青。
陈冬青笑。
他们口中不说,可神态已经告诉了自己,他们已经到极致了。
“累了就找个捷径罢。”
陈冬青振臂一挥,竟然撕破一角空间,将何绥同李晏寅二人给丢了进去。
接着,她牵着三匹马,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无尽的黑洞之中。
101躺在系统里,觉得自己尤其的舒服。
不用法术,积分是会多一些,可是用法术,实在是快乐得很。
做人不能太抠抠搜搜,尤其是像陈冬青这种,已经有十几万积分的家伙。
她砸开了一条路,直接从南边跑到了北边。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种时空旅行。
何绥和李晏寅就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个。他们一出空间,就蹲在地上开始呕吐。
这般的强度,比不吃不喝跑上七天七夜还要叫人难受。
漠北的风沙,刮在脸上叫人皮肤发痛。
依照陈冬青的身体强度,都隐约觉得有些寒冷。
半刻钟后,披着厚重羊毛毡的何绥和李晏寅跟在一身轻装的陈冬青身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你不冷么?”
陈冬青当然不冷。
她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问道:“难道你们不该先问问,我们究竟是怎么来这里的?”
就算他们再迟钝,在自己打开空间的那一瞬,也应该知道自己的不同之处了罢?
可他们一声不吭,就仿佛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态度,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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