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他又活了下来!
时北渊望着虚空,听见女人的声音,转过来。
双颊因咳嗽泛着粉,他侧着肩膀坐起,“我没事,那两条巨物是死了吗?”
“嗯。”时见抓住两边浸满腥臭血水的衣袖,站起来扫着四周。
他们已经不在方才的石室。
现在的地方应该是来那两条异兽的老巢,池边老树下有它们褪下的皮。
四周很空旷,左侧上空似有呼呼的风声。
穿着湿透的衣服被冷风一吹,身上更加寒冷,时北渊扯开沉重衣领,盯着虚空,眸光略沉。
小瓶子不知从哪飞回来,绕着时见飞,撅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
他转向时见的侧脸,只见她秀丽的眉皱起,眼睛朝某处看去。
那边的煞气更重了,比他来时见到的还要乌黑。
在时见身上停留片刻,时北渊移开扫向一处。
时见用内力烘干水,指着头顶的洞口,“你从那洞口爬出去,那人准备把山头炸了,这里很快就会坍塌。”
“你还要回去吗?”时北渊看穿了时见的打算,她是想一个人去找白发男人,“我……”
时见打断时北渊的话,也用内力烘干了他的衣裳,“你受了伤,出去找个地方好好疗伤,我会找到你。”
他敛起眸,沉默了片刻,“我等你。”之后深深看她一眼,爬上了山洞。
待他爬出山洞后,时见嘴角微微下拉,拧着几分冷,她虚弹小瓶子,“带路。”
小瓶子带着她七拐八拐进入一个阴冷潮湿的大坑。
坑里躺着成千上万的尸体,死状惨烈,遭受了非人对待。
坑外有水道,延到四处,坑里的血液定期排出,进入水道流向各处。
血液不知用什么秘法一直保持新鲜,随时供他们使用。
大坑前有一处平台,穿着同样服饰的人横七竖八,死相皆是死于兵器。
他们手中的武器沾满了血,应该死于互殴。
上空飘着两团黑雾,中间是沾了因果的赤红,煞气已生出灵识,怨声载道。
“逃了一个……”
“他跑了,躲在了哪里,我要杀了他……”
“我好痛啊,那人好狠心,将我剖心挖肺,碾碎喂了那畜生……”
“我的身体在哪里?我想回家……”
“对,我没有家了,他们杀了他们……我的阿弟……他说好痛啊阿姐,肚肚没了……”
时见脚踩虚空,立在平台上空,挡住两团黑雾的去路。
“啊……让开!你想死吗?”它们朝时见怒吼,煞气勐然袭向她。
她微垂的双眸勐地张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喷发,将黑雾震开。
“不要再犯杀孽,我去解决那人为你们讨回公道。”时见脚点虚空,一步一步靠近。
“你真的会帮我们吗?”黑雾迟疑了下。
“我好痛啊,你真的会把这些痛还给他吗?”
时见承诺,“我会。”
赤红因果蛊惑它们,“别信她,她是捉妖师,和他们是一伙的!”
衣服里的捉妖师令牌,隐隐发热,发出耀眼光芒。
光芒照得黑雾痛苦难耐,挣扎嘶吼,“你骗我们,你骗我们……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
四周狂风暴起,尸体横飞,时见卷进暴风里。
“桀桀桀……”赤红因果邪恶笑起来,不停诱惑,“对,杀了她,我们一起杀光天下所有捉妖师!”
时见手中长剑绕在她的周边,阻挡了狂风煞气,她缓慢靠近黑雾,朝它们伸出手,虚空中出现一道黑色漩涡。
一道道古老沉重的钟声传出,黑雾四周的煞气不停晃动,不甘吸进漩涡,消散在世间。
“我不愿……我要杀光所有的捉妖师……”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仇……”
“啊……”
煞气侵袭,时见的耳朵被尖锐的声音震破,血珠不停流出。
她咬紧上下牙,嘴角和鼻孔全是血,眸子盯着漩涡,还差一点,黑雾的赤红因果就能被吞噬,他们就能轮回转世!
隆隆——
外面轰然传来震鸣声,接着地动山摇,山石倒塌,时见倏然被头顶大石压倒在地,虚空的黑色漩涡顷刻消散不见,赤红因果逃脱。
“桀桀桀……把他们都杀光……”
“我们一起走吧,那人逃到了那座城,我们把他们杀光……”
黑雾冲天而起,朝着不远的那座城池杀过去,那片小天地天色骤变,黑云压城,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那座城池却笼罩在欢天喜地里,丝毫不觉危险在靠近。
……
时北渊从洞口出去不久,遇上了陈伯和李占。
两人在山间绕了好几圈,在地动山摇的前一刻,终于找到出口,找到他。
大山轰然坍塌了半边,时北渊的漆黑童仁地震般骤缩,转头想往上山跑。
还没走出两步,三人被滚落的大石头撞击,滚下了山。
待两人醒来,已是三日后。
“爷,您终于醒了!”陈伯端着一碗药进来,见到时北渊坐起来,步伐略急,走到他床前扶起他。“您慢点起来。”
时北渊肩膀伤口处理好了,包扎起来,衣服也换过新的,他捏着眉头,看了眼破败的房间,“这是哪儿,找到她了吗?”
“这是善城陈府的院子,”陈伯把药递给他,声音很低,“我们被人在山脚处救下,带进了善城,前日我醒来第一时间派人去那山搜寻时小姐了,只是我们被困在城里,暂时收不到信息。”
“发生什么事了?”时北渊接过陈伯递来的药,几口喝完,将碗放回托盘上。
“城里发生了异变,妖魔横行,它们一到夜晚就会屠杀城里的捉妖师。”陈伯压低声音道,回想起这几天城里的腥风血雨,城里一半捉妖师死于非命,神色凝重。
时北渊靠坐在床头,屈起一条腿,手指搭在膝盖,缓慢的敲定,眼梢的戾气不在压抑,四处丛生,“为何出不去?”
他眸光阴沉,嘴角轻轻下来,狠厉尽显。
陈伯低垂着头,“城里设了阵法,找不到出去的路,应该是背后之人想借一城的人对付来势汹汹的妖魔。”
搭在膝头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定住,时北渊转头看向破碎的窗,“善城城主现在在何处?”
陈伯:“妖魔攻城那日便不曾见过城主,许是凶多吉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