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
......
[part1·立地成魔]
“吃了?“武修文惊讶道:“就这么...就这么吃了?”
木德星君进了帝江的肚子,再没有吐出来的说法。
接下来这凶兽拍拍屁股,从布包里懒洋洋的直起身,和boss一样双足站立,昂首挺胸的走到江雪明面前,说起下一个谜语,讲起下一个难题。
“老猴子的味道不错,皮肉筋道,就是有点塞牙,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大夫?”
帝江洋洋得意的说道。
“这黑风镇里我数来数去,沾亲带故的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个人,他们看着像人,听起来也像人,干活做事打谷子晒粮食的时候是人,回家淘米煮饭炒豆角的时候是人,教孩儿说话认字,出来集市买布织衣的时候,都像极了人。”
“可是现在呀,不能做人了。”
赵剑雄听明白了,木德星君一死,黑风镇就要绝户灭种——
“——妖魔!”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提起扁担要打杀帝江,可是帝江哪里会被这种孱弱无力的物理攻击杀死呢?它的身体像是柔软的面团,棍棒敲下去就凹陷,桌台也叫赵剑雄打得裂开,却不见这无毛畜牲受伤,只是弹两弹就恢复原型。
帝江狞笑道:“你喊我什么?”
赵剑雄:“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
帝江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对咯!”
看见江雪明不说话,武修文就凑到师父身边小声问。
“师父,您有计策?不然怎会如此淡定?”
“暂时没有。”江雪明很实诚。
武修文脸色微变,由疑转惊:“若没有好办法,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禾丰镇的老百姓变成妖魔,依您所说——他们身体里的还丹没有木德星君的真元来控制,迟早要吃人。”
赵剑雄骂道:“这混蛋东西!净给人添麻烦!”
帝江乐不可支:“又喊对咯!啊对对对!”
“别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先别急。”江雪明捯饬着布包里的东西,还有些干粮,就拿出一些珠州带来的桃酥啃。
他啃东西的时候像一只仓鼠,腮帮子也鼓起来。
修文呜呼哀哉叹了半天,剑雄怒发冲冠气了半天。
唯独只有师父不讲话,默不作声的一直想。
帝江一直在絮絮叨叨,它知道江雪明奈何不了它,杀不死它——于是它就准备恶心恶心这个“仙人”,从内部慢慢腐化这位战士。
一旦这家伙开始发怒,开始心态失衡,要破防了,这代表混沌的机会来了。
有人憎它,恨它,厌它,要它的命——
——自然会想办法求力量,在这个过程中,就有无数的迷障。
被迷障挡住了,它混沌凶兽就能趁虚而入,钻进七窍霸占身体,攻向虚弱的心和脑,收获一个失心傀儡。
“怎么了?怎么了?”
帝江笑嘻嘻的问道。
“开始苦恼了?要不就往井里投毒?全都药死了一了百了!~”
“莫非你还想把小的留下来?哦~也对喔!~”
“毕竟这些小娃娃还没成年,身上也没有还丹咧!~”
混沌贴在雪明耳边,脸上笑出皱纹来。
“哦哟哟,哦哟哟哟...“
“我把木德星君吃掉啦。”
“你不会生气吧?~”
“枪匠giegie!~”
这凶兽能听见人的心声——
——叶北大哥身边那头穷奇大猫似乎也具备这个能力。
说起这种窥探心灵的超能,boss反而没有这种力量,或许是它一直处于灵肉分离的状态,已经失去了这种天赋本领。
雪明不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心里已经有了把握。
帝江老妖逐渐失了理智——
——它不明白,不理解眼前这个小东西怎么还能保持冷静。于是连连加码。
“你要杀人咯?张贵人!~”
“要我说还是全杀了好,大的变了妖怪,他们也要去吃小的。”
“你把小的留下来,就像你自己说的——”
“——十年二十年以后,这些小孩子长大了,变成青壮年,苦练功有武艺,等你老了病了。这不得组个团把你当boss打?你吃得消吗你?”
“而且就算打不过你,这仇是忘不了甩不掉的,你杀的是怪物,再怎样凶狠残忍的怪物,也是他们的父母叔伯——在大夏这片地方,道德神剑还有一种凌厉剑法,叫孝顺。”
“不帮父母报仇,是天大的不孝。”
“我就很好奇,既然你心里没有疑虑了,你要如何对抗这把神剑呢?”
雪明没有讲出来,他心里有数——
——既然这混沌凶兽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么代表它读心的能力是有限制条件的,似乎恰好和穷奇相反。
起初与穷奇见第一面时,这头白猫就喜欢讲真话的人,但凡说谎,都瞒不过它的鼻子嘴巴,闻一闻舔一舔都能知道真相是什么。
到了帝江这里,恐怕心中所有的“问题”都藏不住,只要心里有了疑惑,思考今天吃啥,晚上去哪里,厕所在什么地方——这些疑问冒出来的一瞬间,就会暴露在帝江眼里。
他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大脑就没有思考活动了,频繁调度神经突触,左右脑互相配合规划的功耗电压降下来了——智商又回到洼地了,帝江也没办法窥伺他的心。
这么说来——
——流星好像是它的克星。
阿星能问出来的问题,他很少会去纠结答案,都是一嗓子能带过去的废话。
“修文,你披着我的宝衣,带着剥皮树,把村镇里各大家族长老喊过来,就说佛雕师和百目魔头都被仙人杀死了——要他们来拜会仙人。”
武修文隐隐能猜到答案,却只能猜到其中一部分。
在凶兽面前他不敢多问,领了法宝就往门外去。
“剑雄。”江雪明喊另一个徒弟来办事:“接住这刀子。”
贝洛伯格落到剑雄手里,他立刻问道:“师父,要我拿刀做甚么?”
“为我剃度。”江雪明一边说,一边扯下拔步床的篷布,把这白色的绫罗帐编成一身里衣,把漆黑的遮阳帘裁成一身袈裟。最后取来床上的丝袖枕头,拆开烫金线材,在袈裟上刺了六条蟠龙。
他做完这些事,赵剑雄刚好剃完师父的脑袋,一点点把鬓角胡须都修完。
见到铜镜里一个剑眉星目的光头僧人,神情冷峻不苟言笑,剑雄就感叹道:“师父你这皮囊生得俊俏,到了上京,恐怕商贾官员家里的小姐夫人们,都要信佛,要买你去她屋里讲经——做个包身僧人咧。”
帝江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这小子揶揄你!他说你是吃软饭的!”
“不然呢?多少女妖怪死在我这张脸上?”江雪明很自觉,对于自己的样貌心里从来都有点逼数:“你知道这次为了杀珠珠,我做了多大牺牲么?自古以来只许美女深陷敌营搞美人计?男人做起这个事情就要羞耻一下?做不得了?”
赵剑雄红了脸:“倒不是取笑师父你...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也长得端正,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怎么杀女妖,别把这个事情想得太简单。”江雪明解释道:“使美人计也是险棋,要先做羊,再做狼——如果没机会撕下这身羊皮,就得丢进火锅里烹煮,再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
——赵剑雄仔细一想,师父孤身一人进的观音洞,那魔窟里还有两个守洞小妖看护,珠珠娘娘肚子里有仙胎护体,师父能抓住机会杀死这些魔鬼,在剑雄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说起这个,还有一条很奇怪的规矩要讲给你听。”江雪明捧着铜镜,好好打理面容修饰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慈悲和善,把僧人的精气神都演绎出来才满意:“人一定要有羞耻心。这规矩呀,我觉得不对,一点都不对。”
赵剑雄疑惑道:“如何不对了?父母大哥都教过,要知耻而后勇,不能做无耻之徒。遇上不要脸的泼皮无赖,都骂他们厚颜无耻。”
“在我们修道之人眼里——耻辱是最没有用的,最低级的情感,最垃圾的能量。”江雪明一会扯扯嘴角,一会捏捏鼻子,揉弄眼尾皮肤,把表情摆成一个自然而然微微欣笑的状态。
“这个知耻而后勇,难道不知道自己耻辱在哪里?就不能勇敢了么?”
“既然厚颜无耻能够占得先机,能够谋取利益,那么在同样的竞争条件下,继续坚持自己高尚的品德作风就会落于下风,受道德神剑的砍杀——这对坚持道德的人来讲,就是一种坑害,甚至是谋杀。”
“凡事都要先讲自己的过错,要时时刻刻想起自己的耻辱——从根本上否定自己的容貌、修养、功课和武艺,久而久之人就会变态。”
“但凡谈到男女之事,你就开始耻辱,觉得它脏,又觉得它神圣,要是有人拿它来攻击你,你如何还手呢?”
“知道粪土是肮脏的,有毒的,臭不可闻的东西。你避之不及,沾到一点点就觉得羞耻,若是遇见一个躲进粪坑里,躲到女厕的敌人——难道你就不追了?心里犹豫了?”
“剑雄,到了生死决战的时刻,一旦你犹豫,就离死不远了。”
“羞耻心对我们来讲没有意义,谁要用这个东西来骗你,他们一定是想让你守他们的规矩,用他们的道德神剑割你的肉放你的血。”
“长工被老地主辱骂——说他不知羞耻,每天只干这么点活,真是丢人现眼,这是割肉放血。”
“父母在家里打骂儿女——说他们不知羞耻,没有出息,只会变成造粪机器,这是割骨肉至亲,放父精母血。”
“皇帝讲天地君亲师——哪个不遵守这套规矩的,就是大逆不道,变成没有道德的无耻之徒,天下再没有无耻之徒的容身之地了。皇帝自然会过得安安稳稳。”
“可是你仔细听,哪个敢骂皇上无耻?似乎道德神剑对它的主人从来都是放任自由,谁对谁错,是握剑之人说了算。”
说到此处,雪明终于理好了造型。
他双手合十,披上袈裟。
“阿弥陀佛。”
......
......
[part2·妖僧]
一时间,赵剑雄神智有些恍惚,难以理解这套逻辑。
他没有去过九界,虽然破了迷障,也没有越过这几百年的时代差距,师父与他说的这些话,在夏邦就是妖言惑众。
可是他当真要讲师父是妖僧,或许师父根本就不会在意。
以师父的脾气,可能还会轻松一笑,就这么大方承认。
或许夏邦在师父眼里,就是妖魔遍地走的山野,是没有道德的大荒。
“走。”
江雪明换了一双新鞋,原本神父袍子坏了,鞋底也磨平。如今只有拨步床里几个死去的庄稼汉,给他留了点遗产,其中就有几对布鞋。
赵剑雄问:“去哪里?”
雪明搂住帝江老妖,夹在袈裟宽厚的袖子里:“去火塘。”
赵剑雄一下子有点不太适应:“师父,你话变少了...”
江雪明皮笑肉不笑的应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少说话,自然就骗得少一些。要给佛祖几分薄面嘛...”
赵剑雄被张贵人这副奇怪嘴脸给逗乐了。
他没想到师父还有这一面——
——就和当初流星见着乐呵呵的雪明一样。
爆杀怪物之后,就是江雪明最开心,最踏实的时候。
.......
.......
“哪个是张贵人?哪个?”
火塘里围满了人,都跟在武修文身边。
昨天夜里,他们眼睁睁看着佛雕师被一道恐怖“天火”炸得死无全尸。一下子作鸟兽散,后来就是这个好似武神将一样的白衣仙人来打扫战场。
如今武修文披了宝甲,站在镇民中间,镇民就把他当做新的山大王。听到新大王有一个师父,自然愈发敬重这“仙人门派”,要搞起新的供奉崇拜——没有佛雕师和灵光佛祖了,总要找个东西来庇护寻常百姓家呀。
只见火塘西南边走进来一个披着黑袈裟蟠龙袍的白净僧侣,正是江雪明。
他步子生风,走得快而稳健,步幅极大,干净利索的跨过一条条矮凳——怀里的帝江开始不安分,不耐烦。
老妖似乎猜到这家伙准备搞什么鬼了,可是它没有办法反抗,被芬芳幻梦压在怀里,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阿弥陀佛...”
江雪明找到镇民里,以前和佛雕师打交道的司祭长老,也是镇子上最大的家族,口号最响亮,供奉最多的那一户人家。
众人不敢开口问话,就把这司祭长老其中代表推了出来。
“叫什么?”江雪明眯起眼,好似一头笑面虎。
武修文立刻吼叫:“问你话!”
雪明只觉得修文实在太机灵——
——都不必去说,这学生马上就明白如何做。
“刘长庚!刘长庚!刘家族长...我我...”
来人结结巴巴,已经是胡子花白颐养天年的肉身,佝偻下来不敢正眼看大仙,捧着江湖人士的抱拳礼,后来觉得不够,就想跪下。
江雪明说:“起来。”
武修文凶神恶煞的,学着师父踢踏自己的腿法,想把这老头儿的身板蹬直了,可惜他学不像。
司祭长老受了武修文踢打,授血怪物的身体素质要远超修文——没有失衡,反而有些奇怪,这武神将怎么还喜欢胡闹,开这些个玩笑?
不过老头儿还是领命,站直了,跪都不敢跪了——心里了然,新来的大王不喜欢跪拜礼。
江雪明问:“干什么的?”
“师父问你从什么业?做什么事?”武修文喝道。
刘长庚立刻应:“家里有四十亩水田,八十亩旱田,就在院里逗儿弄孙,说些养猪种地的事情,照祖宗办法吩咐下去,儿孙也不愁吃喝——我年纪大了,没有多少事情可做...”
“以后吃不得五谷了。”江雪明用最温柔的话,讲出最恐怖的事:“菩萨只许你吃人肉,你有怨言么?”
“啊?”刘长庚一下子慌了。
这恐惧立刻蔓延开来,变成望族乡绅群体里的传染病。
“住口!谁要不服气!敢辱骂菩萨!我就杀谁!活剐了挂在门楼上!喂它三天三夜的鹰!”武修文从行囊里取来半截破烂火扇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一回他过足了县官的瘾。
“这...这这这...”刘长庚惊惧恐慌,几乎要昏死过去,家里几个媳妇一把抱起老头儿,把族长往和尚身边送:“不行呀!大王!不行呀!”
江雪明微笑道:“喊我什么?”
“罗汉!罗汉!护法罗汉!这不行呀!”刘长庚立马改口,详细解释:“我这禾丰镇刚送走百目魔头,怎么能吃人肉?且不说朝廷官兵带天师来剿匪杀妖——我们镇里百姓都是良民,绝不想做妖怪呀!”
只可怜黑风镇的司祭族长们,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授血怪物。
他们一直都以为还丹是好的,是增大力气的灵药,是福寿安康的救星。
雪明不想戳破这个谎,于是要撒另一个谎——这混沌世界,就是由一个个谎编成一张大网。
缚在网里,蜘蛛来抽血吸肉溶解脏器,猎物还以为自己是化茧成蝶。
——谁也逃不脱,谁都跑不掉。
“你不信我?就取些五谷杂粮来吃下。”江雪明如此说着。
刘长庚正想这么做,试试和尚的虚实——
——可是族里早间就有人传信,说镇子里的纺布先生和泥瓦匠都病了,吃了米汤糯团做早点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精神,躲在屋里不敢见阳光。
出工铃响起来,又有几户人走出家门,就立刻疯了。从他们眼耳口鼻里长出绒毛,几乎不能呼吸,这毛发起初发白,后来逐渐变硬变黑,脑袋上也生出好几个疙瘩,似乎要长新的眼睛,愈来愈像珠珠娘娘——要变成三颅六眼的吃人活尸,变成黑皮黑毛的怪物妖魔。
“不敢!不敢!”刘长庚今天滴水未进,以为是村镇里水源有问题,没想到菩萨已经不帮他们,还要害他们吃人肉。
“已经有人发了失心疯?”雪明问道。
“确有此事,是吃五谷发的疯病!”刘长庚一挥手,立刻有汉子抬过来一个铜笼。这牢笼以前用来关押黑风镇的兽化病患者。
授血的过程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受了还丹庇佑的镇民,也有可能变成兽化蜘蛛怪——每到这个时候,佛雕师就用这笼子把他们关起来慢慢饿死,骂这些受害者是妖物,是供奉不够,善心不足,道德有失。
要么就讲蜘蛛混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反正嘴长在佛雕师身上。
“要我说,我有办法救他。”江雪明取来法宝,故意掩藏在袖中。
刘长庚一听,马上跪伏在地,带着身后的族人一起跪下。
武修文狠骂道:“老糊涂!我师父要你拜!你也配?!”
刘长庚立刻站起,这些族人也跟着站起。
“一定!一定!此人是村上的兽医,在街坊心里也是个踏实勤劳的好汉子——哪家牛马有病痛,长了瘤子,都要求他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太阳没起来他就起,太阳落山以后他才歇。”
“他有个小崽,跟他一起掏牛粪,搞配种工作,治猪瘟治鸡瘟,做兽药,养护院犬的活计,他一个人都干了!都包圆了!事业太辛苦,都没有后生愿意做他学徒!这个小崽以后要接他衣钵,没有他来教!我们怎么办?”
“除了这个小崽,他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他是顶梁柱呀!如果罗汉救得他!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呀!肯定救得我们!我不想做妖怪!我不想做妖怪呀!”
江雪明从血玉观音菩萨那里取来仙蜜,当着众人的面,找到兽医的两个女儿,割开指头放了不过十五毫升的血,这便是适配灾兽混种的白夫人制品和佐餐剂的“含人量”标准——鲨鲨也能用也能吃,孩子很喜欢。
既然兽医已经完全兽化,他再也变不回人了,那就只能这么做。
平时佛雕师嘱咐过,这仙蜜只能外敷,绝不能内服,其中掺杂了许多山精野草,也是为了遏制白夫人制品的药性——
——否则镇子里的人不听话,硬要喝下它,它就变成毒酒。镇民服用之后会癫狂而死,木德的真元法术也救不了。
授血怪物吞服万灵药一类同根同源的白夫人元质时,如果没有智人基因来修补它们的dna,吃不到人,就会爆发严重的兽化病。
刘长庚看见此情此景,他不敢说话反对,就见到铜笼子里原本死气沉沉的兽医有了气息,又要发狂。
这蜘蛛怪形张开双臂,肩头腋下的足指步肢往外刺探,迎面撞上妖僧的灵压,立刻变得老实安静。
把仙蜜喂完,雪明再拿出剥皮树,捧住两个女儿的手,握住法宝去抽打父亲,要她们把父亲认出来——
——怪物慢慢变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