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斯把恶归因于外界的作用,暗含将人与社会对立起来的倾向。而人性的善恶本因,也是大多数哲学爱好者乐此不疲的问题。陆葭每天沉浸于心理学和周易之间不可自拔,七七最近有些奇怪,经常不在画室,甚至有时候工作的时间里一天都不见人影。
三人画室每天仍旧在继续开着;江浩也没再去异宝阁,他在潘家园的这个古董店(大多数都是现代赝品)也仍然生意不断,只是他也时常外出个两三天才回来。一切好像和平时都没什么两样。但是这平静的生活里,陆葭总有种隐隐不安,好似山雨欲来之前的宁静。
有一天江浩回来,发现自己的店铺隔壁新开了个古籍书店。他想着和这个新邻居打个招呼就道隔壁串了个门,等进去时候没看见个老板倒见到个熟人,见到这个人江浩愣了一下:“吴大神?你怎么在这?来了也不去我店里坐一会儿?”
“我在这有问题么?这是我的店铺。”吴形今天虽然换了个短款外套,也仍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对比起来里面的白T恤白的分外扎眼。但是他现在很忙,还在继续整理书架上一排排发黄发旧的、那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线装书籍,没再理江浩。
江浩好像丝毫没看出来吴形爱理不理的态度,厚着脸皮赖在这不走。“我说吴大神,您老人家向来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突然来沾上着人间的铜臭学人家开店了?”
“嗯,最近好像*静了。没什么大事件发生我也好休息一下。上次梁仁心的那个案子里,好像我们最后漏掉了什么东西。”吴形没停下手中的事,一边整理一边背对着江浩,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着话。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不止是梁仁心的案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几个月的几起案子好像都有什么共同的地方?”江浩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民国本的周护碑,吴形拍了拍手,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拿走放回书架上的位置。
“你一个算命忽悠人、卖假古董骗钱的,用不着这东西。”吴形微皱了眉头, 看上去他对这些书记很是爱惜。
“吴形你这就不对了,算命怎么了?他们自愿来找我。假古董又怎么了?哪件高仿的东西我没告诉他们那些就是高仿?他们自己愿意买。买不起真的自己愿意买假的,我还非要揭穿人家?吴行啊,不是我说你,做人得给人留点面子,不能老扒人家裤衩……”
吴形看了一眼江浩“我懂”的眼神,把江浩说话间打开的一个盒子拿了回去。
”汉末的帛书?道经?这可是好东西,看上去不像假的啊?你从哪弄来的?诶你这么小气干嘛啊?你借我多看几眼行不?”
“不借。”
“吴大神,您老人家应该也是有货的人,这帛书在您老眼里也不算什么珍宝,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大咧咧饿就摆着书架上,也不怕被人惦记。既然在您这不珍贵,咱们也这么多年哥们儿了,就送我得了。”
“不送。还有别叫我老人家,您比我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这讨论着帛书,又进来个人。
俩人见了进来的人都停止了嘴仗,江浩第一个大招呼”丫头你来啦?”
“师傅?吴形?你们怎么在这?我这些天在找资料呢,听说这新开了一家古籍店,老板很有存货,不同年代的版本都有。……诶,还真是,这书都是不同年代的,呀,民国版本的周护碑这都有,再远点的还有么?”一听这话就知道进来的时陆葭了,她现在睁大了眼睛,像第一次进了珍宝馆一样,看着每一本书都眼睛转不动。她说的周护碑就是吴刚才从江浩手里拿回去的那本,因为江浩老动书架上的书,吴形也没及时放整齐,现在又被陆葭给拿出来了。
“就是比现在的清晰。”陆葭爱不释手,“这碑帖很有价值的,也很少见,民国以前的就更稀有了。原碑位于唐朝辅国大将军上柱国襄公周护墓前……吴形,你从哪弄来的?”
“丫头你喜欢跟吴大神说,这都是他的存货。他的宝贝多着呢不差这一本书。”一边说一边趁着吴行转身的功夫,偷偷把架子上的那个盒子里的帛书塞进怀里。
“陆家丫头可以把碑帖拿走,你刚才藏起来的要留下。”吴形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浩,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整理书的时候也知道江浩的小动作。至于陆葭,他好像根本不存在。
“吴大神,咱俩是哥们儿不?就借给我看几天……看完了保证原封不动归还”
“周护碑不值钱,陆家丫头把碑帖也拿去看也算物尽其用。你怀里的帛书市场价估值起步价就在一百五十万以上,我借给你看也可以,一天一万。”
别人不知道陆葭可是知道的,江浩平时对钱很爱惜,别说一天一万租来看,就是一百块他都不愿意从荷包里往外掏。用江浩的话说,他的钱要给闺女攒着做嫁妆呢。
“吴形,咱俩是哥们儿不?怎么说你也是个大神啊,怎么学这些生意人开始计较钱财了再说,这光有道经下半卷,没有上班卷德经,这就是属于残本,一样不值钱啊。”
“陆家人的本事你学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陆家人的狡猾,你可是真的全都继承了。残卷比整卷值钱你以为我不懂?帛书,不借。”吴行把手摊开,放在江浩面前。
陆葭怕吴形反悔,兴高采烈的把帛书放进了包里。然后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江浩把极其不情愿的把帛书拿出来交到吴形手上,她瞥见帛书之中什么东西好像闪了一下。
“师傅……您手里的东西……好像有什么东西”陆葭语无伦次的说着,江浩也没听懂,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陆葭对灵体比较敏感,她说有东西,可能就真的有。
可是如果真的有,应该无法避过吴行,这是他的东西,他应该比在场所有人都熟悉。陆葭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帛书里,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这帛书里面,有一个人。”陆葭目光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