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台下,三大世家之首莫家莫离一缕苍黄的胡须,对着一旁的老弟一挑长眉。
赵长生看着自己的儿子狠狠着落地面,紧紧握住手中把玩的灵珠。“快去把他给我拖回来!”
左右侍奉的弟子,是世家门下豢养,他们赶紧上前扶住心有不甘,锤完地面吐血昏迷的赵通峡,将他架起拖了回来。
乌黑的药丹,没入他的口中,也不见些许好转,还吐出了大口的黑血。
“这小子不懂礼数,吩咐下去,见到他的上台干死他!”莫离一拍桌角,对着下面粗声说道。
“我们的地盘,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人。”
叶桑听着附耳轻声的话,“他能碰到我再说吧,我叶桑会做,但只是想做。”
邹平安飞身下台,来到原地,没有胡三真是清净多了。
他被撞了一下,红荆靠在邹平安的身旁,高高顶起他的手蹭了蹭。
邹平安看着热情过头的红荆,从她凝望的眼神里,看出闪烁的感伤。
……
下一场,等了许久。
邹平安对上了山岳拳,罗田。
“排名九的罗田,怎么看,这人都要飞着上去,飞着下来。”
“可怜,幸运也就止步于此了。”
“为什么,我还真想看着这种人走到最后。”
“别想了,挣点就走了的地方,你还指望有什么奇迹。”
“名额肯定是那几个了,哪里还经得起推敲。”
“跟着上面那几位投点,当讨个人家的喜头就好了。”
“也是……”
“我去,他?这小子必亏了!”
胡三从人群中,捏着手中的纳戒,咽了咽口水,“拼了,富贵险中求,相信大哥一回。”
双手合十,他跳起大神,旁边的人好像离他远点。
“失心疯,来撒钱的吧。”
邹平安望着眼前这个脸上纹青的男子,马上想了起来。
罗田一言不发,一摸纹青的手臂,光隙从身上裂开。
“听说,他侍奉听风堂李连河,花了不少的功夫请来灵符高人,在身上刻下纹青。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接近于五阶的脉兽。”
“真的?”
“那还有假。”
邹平安缓步彳亍,侧身挑眉,锋利的目光盯紧了罗田。
罗田轻蔑冷笑,推手握拳,打出一记山岳般的灵术,“山岳华海!”
崩!
散开的力量,从他的身后引出骇人的滚石。
邹平安身影一晃,架起旋飞的血刺,抵挡住毫不间歇的攻击。
罗田疯了一样。
挪步如光,邹平安快跑几步,提膝升空,双手如昙花挥开,捻动的血光顺着奎位之角,落下一道血刺轰向罗田。
罗田双拳一转,聚出一面青黑的山影,挡住并震碎了邹平安的攻击。
邹平安翻身着落,后发气力蹬腿,穿过纷乱的石块,凝出血色的光环,张合的长痕划出。
那惊人的力量带着湮灭的气势,冲着罗田的胸口就是重重一击。
罗田面目狰狞,像是感觉自己被戏耍,遭受了极大的侮辱,紧紧握紧泛起光脉的拳头。
“啊!”
“山岳无疆!”
一拳打在石台上,从头顶往下的压迫落在了邹平安的身上。
罗田肩膀流出一道鲜血,面对邹平安如此猛烈的攻势,他无疑是不能在隐藏留存到之后的实力。
这一击,多少有点鲁莽,但是性命的危险感若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邹平安手影从腕间钻出,好比是一团飞龙冲天而起,他看着对着自己有所忌惮,还轻蔑无比的罗田。
邹平安的脚压入台面。
手影抖动,突然像是吞噬的巨浪,裹住他坚实的身体。
罗田随即双眼一瞪。
蹭!
邹平安指尖缠绕着狰狞的血刺,速度慢了很多,然而仍旧很快,与罗田擦身而过。
呲爆的鲜血飘洒下去,在空中折返出唯美的晶光。
罗田狠决的眼神沉了下来,失神无措,砸在台上的拳头保持不屈的姿势,手指却无力地瘫了开来。
这一刻,生死一线的瞬间,那种说不上来的无奈才是最可怕的深渊。
邹平安身上的灰影散开,侧边的紧迫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鹤目英俊的少年,狄克。
他看着邹平安,张开的手激荡出一道狂刃,打落自己的对手。
邹平安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是不是挑衅已经不言而喻。
他与他对视一眼,狄克瞬间没了踪迹,移动到了下面,走进了哄闹的人群。
盈光的石台耀目闪过,邹平安回神,只是看了一眼罗田,“终究还是人。”
“噌”的一声,邹平安飞身回到红荆身边。
“这一击,以诡谲出名的罗田,恐怕已经失去了道心。”台下的马千户一抚宽塌的鼻子,忍不住感慨一声。
“快,真快!”苏缎锦静静待着,幽迷的眼睛像是暗夜的萤火。
“大哥!”胡三在人群中嘶吼助威任凭嘈乱的声音淹没,手中攥着衣角都快被拉扯坏了,那泪眼盈盈的样子,欢喜到了头,看着就像是奔丧了。“再接再厉,哈哈哈,创造辉煌。”
“嗯?”旁边的人攥着手里的彩纸,那是重注的筹码。
“你!”
“和气生财,有输有赢!”胡三赶紧跑开。
“本次?算是出了个有意思的狠角色!”惠浪吉随着事态发展,已经闲坐石雕上,自己清楚自己就是主持大会的摆设,作为萱花堂堂主也就这点作用了?
得胜之后,光影剪裁,不在少数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这算什么,一时之势罢了!”
“能站在台上的有几个善茬。”
“可惜,他已经得罪了世家子弟的尊严。”
“一个没门没户的人,恐怕后面有的事苦头给他吃。”
“也是。”
“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尚未可知。”
邹平安手指摁住腻人的红荆,红荆笑着耸了耸肩膀。
“今天,她还挺粘人!”白秋琴隔着绸缎白纱,开口说道。
暗处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邹平安。
倪焕银望了一眼邹平安,翘着手指点触着滑润的手背,“这小子,潜力不错。”
“嗯?”
“额!”赫连山昏昏沉沉,抓着酒壶倒在了倪焕银的腿上,倪焕银眯起诱人的眼,一把掐住他的胳膊下面。
赫连山挣身坐起,窝着身子,憋住突如其来的疼痛。
“别看了,”下面的人就当是没看见,已经习惯了两人奇奇怪怪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