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伦营地
ncr在莫哈维地区的军事中心,这里曾经是一座综合交通枢纽,在战前,全世界的人乘坐飞机赶来拉斯维加斯并乘坐轨道火车前往赌城去赌博享乐,如今这里不再有可以飞上蓝天的钢铁巨兽,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军人,作为《新维加斯条约》的一部分,豪斯为ncr提供了此地作为驻军总部地点。
一声粗鲁的询问。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奥利弗将军穿着ncr将军服装将双脚放在桌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大声嚷嚷。
“你再给我说一遍。”
站在桌前的一个ncr士兵闻言拿起手里的文件又念了一遍。
“阿拉什德堡垒已经于前日确认遭到不明势力进攻,由于守备兵力严重不足,该地已经落入敌手,根据少量幸存者的回报称,此前对当地驻军的大量无理抽调是一切发生的关键诱因...”
奥利弗将军赶紧举起手掌。
“停!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明势力?不明势力是什么?钢铁兄弟会么?那些混蛋因为丢掉了他们的宝贝发电厂所以在东边找机会报复我们?”
士兵不置可否的支吾了一会。
“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您的猜测...目前只能说不排除他们的嫌疑,毕竟此前我们就确认钢铁兄弟会的武装力量已经在多年前被派往东部地区,只是具体的驻军位置和驻军数量并不明晰...”
奥利弗将军眉头一竖,他刚想让游骑兵们过去对岸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忽然想起金博尔总统为了确保那些游骑兵不会再在大局未定时巧妙出手捞取名利而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着名的好手派去了巴哈地区抓‘鬼’,现在莫哈维沙漠地区并没有适合的人选...等等。
“第一侦察营呢?让他们去查查!”
一个参谋站起来。
“奥利弗将军,第一侦察营现在有其他重要任务,您忘了么?金博尔将...总统交代的。”
奥利弗顿时再次语塞,确实,他忘记了,按照总统的要求,第一侦察营一直在莫哈维沙漠北部地区追查大汗帮的老巢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们在参与完旭日行动以后就再次回去做这件事了。
过了一会,他讪讪的将这件事忽略过去。
“好吧,看来最近不该去管东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先不管了。”
周围的参谋们纷纷表示赞同,旭日行动刚刚结束不久,ncr的精力在对钢铁兄弟会的进攻中消耗不少,这次行动伤亡较重,但所幸战果比较不错,新加州的人们乐于听到钢铁兄弟会进一步吃瘪的消息,他们被成功的击溃,半数幸存者仓惶逃离太阳神一号不见踪影,剩下的则全部都死在那里。
一个小小的分部遭受如此重创,打击几乎是致命的,相信之后莫哈维沙漠的南部将会很少再出现莫名其妙的袭击和屠杀。
ncr需要休整,并且对钢铁兄弟会的警惕也要持续一段时间。
正准备腾出手找机会来给北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汗们来一点教训,从科罗拉拉河东岸区域传来的坏消息就冲散了奥利弗将军的喜悦心情,他知道因为东进运动的中心自金博尔总统上任以外彻底的转移至莫哈维沙漠,对东部的关注冷淡将会导致一些后续的连锁反应,但按理来说东部地区剩余的驻军对付那些野蛮愚蠢的土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才是。
如今正是高歌猛进、只许报喜不许报丧的重要时刻,金博尔总统刚刚上任急需表现出与彼得森时期潦草东进运动的不同之处,旭日行动的大获成功冲散了此前莫哈维地区频繁出现商队全员死难和聚落被放火屠杀的悲惨氛围,正是如此,作为久远的东进运动标志,阿拉什德堡垒失去控制的消息是不合时宜、不可接受的。
然而也只是不可接受罢了。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圈子,全部都是ncr在莫哈维沙漠地区附近的驻军地点,大部分都分布在科罗拉拉河西部的莫哈维沙漠中,少部分位于东岸地区,往往是源于前两次东进运动风波的遗留,这次的东进运动可是不同于前两次时那种有一下没一下,甚至像是在蒂贝特时期本土和东部直接双方失联多年的搞笑小规模运动,这次是一次真真正正的开疆拓土,是一次自上而下的巨熊东进。
作为前任ncr将军,金博尔总统仍然保有军人之心,又失去了政治、经济上的掣肘,他已经在莫哈维下足了本钱,很少有人想过,这么多年后,光复牛头城杀死的那些掠夺者到底能不能算是给当年死难在城中的ncr移民报仇,以及为什么牛头城位于远离莫哈维的亚利桑桑地区,金博尔却要借题发挥给自己冠名什么‘莫哈维英雄’,一切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金博尔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的一切与莫哈维绑定,只要对这里的实际控制完成,他的前进道路也将变为坦途,若是不然...
源源不断的补给品沿着15号公路送达莫哈维前哨站,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商队们。
这里面最主要的当然是赤红商队...
中枢州的资本家们给金博尔总统的全新东进计划大开绿灯,他的军费是如此充裕,这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只是不需要金博尔总统本人来付,坦蒂总统当年留下的反垄断法现在终于被彻底废除了,不同于蒂贝特时期的浅尝辄止和彼得森时期的半开半禁,现在牧场主和农场主们彻底摆脱了枷锁。
ncr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透支未来,用这些向自己借来的筹码来到莫哈维进行豪赌。
奥利弗将军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手里的地图,最终揉了揉眉头将之丢弃。
“把这件事的消息封锁...东部那边现在也没剩下几个我们的人了...我早就知道那里迟早要被放弃,但结果居然是被一帮土人打下来了,这像话么?我们的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我们寻找本地兵源的进度如何了。”
士兵推了推眼镜再次拿起手里的文件。
“我们在各个聚落张贴了征兵告示,但是莫哈维人对此并不积极,对北部废土聚落的调查显示,那些地方的社区里充斥着药物滥用和帮派争斗,大部分符合我们征兵年龄要求的青少年都被一伙名为恶魔帮的掠夺者吸收了,另外大汗对我们的袭击也让我们无法向他们证明我们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他们的安全,这意味着我们提供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即便是那些少数愿意加入我们的也都比较可疑,最近已经有不少从北部地区吸收的新兵因为过量使用成瘾物和屡教不改的偷窃而被清退出去了。”
金博尔将军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我本以为在这里的人好歹不像是东边的土人一样原始,可现在看来他们也没强多少!这些渣滓先不要招了,可恶!”
他好一会才恢复冷静,继续追问。
“大分水岭那边呢?”
士兵低头看了一会手头的报告。
“已经有所进展,当地居民近期的公投已经完成,和预期的一样,那些在东边肆虐的奴隶贩子集团传出的恐怖名声迫使他们更加倾向于我们,现在那里已经被我们纳入掌控,相信日后穿过大分水岭进入莫哈维会比之前更加容易。”
这次将军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一点。
“这还算是一个好消息,那里的居民总是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他们...如同从旧世界穿越时空过来的一般,那座小镇...有时间我们应该加大当地的驻军数量,尽快将那里彻底变成属于我们的地方,不过,15号公路的必要性还是非常大的,有备无患么,联通东西的生命线越多越好。”
....................
一个皮肤黝黑的人背着一个大背包走在胡佛大坝上。
周围有很多ncr士兵。
这里的房屋基本都被拆除掉了,只有少数遗留,伴随着ncr大量投入到控制莫哈维的事业中,早就衰落掉的胡佛大坝市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恢复生机的意思,商人们来来往往,在河流两岸之间徘徊。
他沧桑的双眼看着脚下奔涌的水流,以及这庞然的苍白巨物。
东部从来没有这些景象,不管是这河流还是这被西边人称之为‘大坝’的东西本身,如此宏伟的造物居然是人类亲手建成,到底是何等的伟大力量才能让这些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建材以如此整齐的状态移动到这里并且恰好将河流塞住?这简直是神迹。
一个ncr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眉头一挑,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武器,不过很快这小动作就被他遮盖住,他转过身来,一副茫然的表情看向身后的士兵。
“干什么的?”
背后的士兵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漫不经心的准备在手里的笔记板上用纸记录一些信息,也搞不懂为什么上头突然要求对胡佛大坝来往的人要进行细致的盘问统计,老天,这可真是一件毫无意义的苦差,有人传播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据说东边发生了大事...
“送信的。”
眼前的小黑戴着一顶风帽用沙哑的嗓音回应。
士兵侧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包,用下巴示意他拿出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话。
小黑真的取出一些信件,于是那士兵满意的在自己的调查表上记下此人的姓名、通过时间、方向以及职业,职业那一栏填的是‘邮差’。
在废土上上,能当邮差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们地位崇高。
每天跨越无数危险地区遭遇无数艰难险阻把各种东西送来送去,交通不便且普通人根本没有远程通讯方式可选,唯一的选择只有是拜托快递公司和其下属的邮差帮助自己,或是确认远方亲友的消息,或是将一些物品送过去。
大部分正常的势力和聚落都会优待邮差,他们是证明外部世界仍然存在的证明,甚至与希望和期盼挂钩,而且,既然他们不怕废土上的危险,那就意味着他们本领不俗,最好还是少招惹。
这个身份无疑是一个进行渗透时的好选择。
尤利西斯将信件收回自己的背包里,很快就跨越胡佛大坝走到了河流西岸。
到处都是双头熊的旗帜,那些碉堡、掩体、营房、士兵的位置与数量都被他逐一记在脑海之中。
凯撒对他出力击溃衔尾蛇的奖励并不是预期中的晋升为掌旗使,而是成为新职称‘密探’的一员,这一职称的地位与掌旗使类似,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被凯撒信任,尤利西斯那继承自卷发部落的强大侦查能力实在是超凡脱俗,对军团理念的信仰也一再被证实,所以他作为军团第一个被派往西部的人,去那里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拥有着什么,在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后回到东部将一切说给凯撒听。
就这几天所看见的来说,尤利西斯已经可以确认,这个名为ncr的势力拥有极其可怕的实力,他们与军团一样从远方一路征伐到这条河流之前,那些军人手里清一色的火器和统一的着装令他不能不在意,当然,他们也存在很多问题,诸如腐败和纪律不严等,在胡佛大坝,他目睹士兵们借着调查的由头索贿,也看到很多士兵躲在角落里偷着使用药物或在酒馆里喝的耵聍大醉。
这种人放在军团早就被砍了祭旗,而在这边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游荡了一阵子以后,尤利西斯悄无声息的返回东部,没有人发觉他的身份,事实上,ncr时至今日还对凯撒军团是否存在抱有疑问,他们对军团的认识停留在奴隶贩子集团和军阀又或者土人大部落的程度,最大的作用是用来恐吓莫哈维本地势力向他们妥协并换取保护。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么?
在凯撒面前,他将一些都讲了一遍,从那旧世界的宏伟象征到ncr于河流西部各处设立的军事哨所,从ncr士兵的腐朽不堪到莫哈维沙漠仍然肆虐个不停的匪患问题。
凯撒听得很入迷,实际上,他的心情尤利西斯注定永远都体会不到。
多年前他离开新加州遵循天启追随者下达的愚蠢指令来到东部与黑足部落接触时,他不过是一个自命不凡却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普通青年,而今,他居然能够以另外一个庞然帝国帝王的身份回过头来俯视自己的祖国到底有何等不足,这种快意是寻常人没有机会体会的。
作为一个主动投入野蛮的文明人,凯撒的心中一直抱有一种报复性的想法,他痛恨ncr的衰朽和低效,现在,一个真正能回报一切的机会到来了。
在盘算了几天以后,他叫来了马尔佩斯特使交代自己的战略构思。
“我们不能停下脚步,下一个对手已经近在咫尺了。”
凯撒面带微笑颇具条理的开始与马尔佩斯讲起这一段时间派往西部的那些斥候和探子回报的信息,这其中有不少人,包括最重要的密谈尤利西斯在内都伪装为通行东西的信使顺利到达了西部地区,所以他甚至在近期下令不论何时何地必须优待信使的命令,毕竟里面可是有不少自己人。
马尔佩斯认真的听着,制订这些东西不是他的强项。
“我们先将我们的兵锋推进到这里...”
凯撒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子。
“这里被称为堡垒山,是一个重要的制高点,我们可以在这里观察ncr在河流两岸的兵力部署情况,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又画了一个圈子。
“胡佛大坝,这里是一处重要的象征,夺取这里会是军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次征服。”
凯撒说完,又指向胡佛大坝西部。
“然后就是这里,新维加斯...这座聚落如果能为我们所掌控,那么我们将会得到一个让我们手下这支土人奴隶军团脱胎换骨的机会,从游牧渔猎社会之中正式转型为一个工业现代社会,这样...军团也将完成命中注定的蜕变,它将得到它的罗马城,这会让这个新生的国家步入正轨。”
马尔佩斯听得连连点头,如此恢弘的构想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他看了一眼凯撒,忽然有问题想问。
“之后呢?”
凯撒缓缓抬起他没什么头发的脑袋,上面的桂冠显得有点扎眼。
“你是说在我们征服新维加斯之后么?”
马尔佩斯目光灼灼的看向凯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将正式与ncr开战。”
凯撒脸上只有毫无畏惧的微笑。
“是啊,是这样没错...我派去的探子极力和我描述他看见的,但谁也不会比我更加明白ncr的强大,因为我来自那里,我在那里出生长大...不过同时,也没有人能比我更明白ncr的弱小。让ncr成长到今天地步的人是第二任总统坦蒂,一个表面上总是自称自己代表民意体恤民情的人,在ncr的初期扩张里她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然后她在这个所谓的共和国里担任一届又一届的总统,直到她总算是病死为止,如此漫长的任期,与其说是总统,不如说是女王。”
“ncr实际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政治强人才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大步前进,但讽刺的是它的政治体制正在阻挠这样的人出现,那个叫做蒂贝特的继任者有多糟糕我深有体会,东进运动这笔糊涂账就是从她开始的,我听说自她之后已经换了两任总统,但一切会有什么变化呢?”
凯撒站直身体,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王者气概开始在地图上指点未来的计划。
“我们会取得胜利,ncr不会是我军团的对手,这是注定的,因为他们已经被他们头顶那名为文明的冠冕扣住太长时间了,这让他们软弱、退化,输赢早就注定了...当我们的兵力在堡垒山集结完毕,我们就有了跨河一战的能力,这第一战,我们就要拿下这座胡佛大坝!”
他重重的点了几下胡佛大坝的位置,随后手指直接移动到了莫哈维沙漠西部。
“新加州与莫哈维之间的路只有两条,一条在这里,一条在这里,一主一副,作为开战的前提,我们首先要至少让其中一条补给线被切断,我认为北部的这条是一个关键,这里距离我们更近而且对于ncr来说也更重要,切断它,ncr一时将会无法从新加州调来更多人员物资抵达莫哈维,这样我们就有了夺取胡佛大坝的绝佳条件。”
凯撒的手指继续向着西部移动。
“我们终将抵达新加州,在那时候,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个国家,将名为新罗马!”
马尔佩斯看着地图,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他已经开始期待后面的一场场战争。
“当然,这会如你所愿。”
......................
2275年开始,凯撒军团启动了一个疯狂的计划,凯撒要求一批密探和一批士兵跨越科罗拉拉河和莫哈维沙漠一直到达大分水岭区域,在那里寻找机会切断ncr的补给线,这个计划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大分水岭与凯撒控制的区域之间不仅仅隔着一条河流那么简单,还有宽广的莫哈维沙漠以及一片地形复杂的山区,军团的远征军将不得不穿越大片的敌人领地,抵达一片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去完成艰巨的任务。
曾经服从凯撒命令第一个前往西部的尤利西斯被要求随军前往,除此之外,这支远征军的主力得到了凯撒的反复挑选,最终选定了几个特殊的人选。
在大帐中跪倒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军团士兵的盔甲。
这些人前不久还是部落民里的酋长,在西征军北路军的征伐下被迫投降军团并且因为其身手而被吸收为新成员,尤利西斯站在旁边对凯撒的决定感到诧异。
这些人脸上都戴着类似于那个东方怪物的铁面具,这算什么?一种羞辱?
他们的名字尤利西斯都清楚,这些人还保留着他们那些来自于部落的名字,这其实是军团内部的一种常态,只有到了百夫长、十夫长的程度,才会得到使用拉丁名字的机会,所以大部分军团成员其实还在使用他们的传统名字,部落里的人名以简约朴素着称,不讲究姓氏名称之分,也不寻求什么特殊的寓意,起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而这些前不久刚刚投降军团的前部落民还没有机会得到此等殊荣。
他们的名字都是什么水疱、刀片、野兽、骨锯....诸如此类的。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承诺都算数,去吧,去为我做这一切,戴好我赐予你们的面具,时时刻刻想着你们为何前往那里,想着你们是为什么而战斗的。”
凯撒笑着这么说道。
这些人脸上的面具都是劣质的复制品,这些面具会让他们时刻牢记在东部的遭遇,为了能够弥补自己部落其他成员遭受的伤害,为了这些痛苦,他们将会不惜一切的在遥远的西部为了凯撒而战,这正是仇恨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化为心灵的镣铐与枷锁,哪怕相隔万里也能锁死他们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