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醒来,衣服不知被汗水浸透过了多少次。推开毛毯钻出帐篷,天已经大亮了,清凉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我不由得得打了个冷战。
我的军装昨天被女人们拿去洗了,现在我穿了一套下士为我准备的便服。
整理好衣服,我跨上枪,披上作训服冲锋衣走出了帐篷。
早上七点十五分,天亮了,但依旧是阴沉沉的,一些人在火堆边做饭,有人在鱼塘边洗衣服。
我向赵先的帐篷走去,一路和人们打着招呼。
“哟,兵哥!”
“你好。”
“解放军叔叔,早上好。”
“你好啊,孩子。”
一阵引擎声传来,下士开着一辆北京212来到了空地上,车后座上放着几个装水的大桶。
“水来了。”他跳下车拍拍手说道“来,来俩人搬水。”
“我来吧。”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啊,首长,你不多睡会吗?”
“不了。”我说着抬起一桶水“放哪?”
“放那边树下就行。”
搬完水,我和下士坐在火堆前,喝了女人们做的燕麦粥,吃了点面包,有热的东西吃,感觉很棒。
“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吗,指导员?”下士问我道。
“嗯,有活要干。”我望着山峦间的一片朦胧,说道。
“你们要去哪?”下士环顾左右,小声问道。
“北京,我们要前往集结。”
“我也去!”他小声的说“我们旅被打散后,我已经一百多天没再见过部队的兄弟了…”说到这,他刚闪亮的眼睛又黯淡下去。
“我们都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九八五空降师的,我们旅在汴京打的就剩下不到十个人,后来师长也牺牲了,同志,所有人都是有困难的,后来旅长都牺牲,但不要让受到挫折的悲观主义精神影响到我们革命军人的本质。
“对不起,指导员…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我的战友们都死了,连埋了他们都做不到。”
“同志,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何时都要怀藏希望,你还是有些感情用事,在理想主义者眼里,什么都是马尔科夫链,所有人现在所受的痛苦都是一致的,这次灾难也是空前的,因为它,我失去了曾经的一些,职位,头衔,财富,名誉,但我从中得到了很多,我有了可以生死相依的战友,结识了成百上千的优秀战士,尽管他们都已离去,但我也逐渐明白了我们应该穷其一生去守护,仰望什么,难道这,还不够吗?”
下士沉默了,盯着我的一双眼睛在快速的眨动着。我也有些吃惊,像我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想出这种稍显哲理的话,嘿,我这指导员没白当啊。
“我明白了,首长。”下士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下命令吧,保证完成任务!”
“好,今晚咱们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的行动。”
“是。”
赵先的帐篷被拉开了,一个小孩跑了出来,这应该是他的儿子,随后赵先从帐篷里探出了头,远远的看见了我,便笑着爬了出来。他很少笑,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见到他的笑脸。
赵先走到我身旁坐下,递来一根烟,那个孩子则听话的站在一旁。
“起了啊。”
“嗯,有点激动,睡不着了。”赵先点上烟,眯着眼说道。
“哈喽,乖,睡的怎么样?”我望向他的儿子,笑着问道。
“快,叫叔叔。”赵先拍了下孩子的背,说道。
“谢谢叔叔,我昨天很早就睡着了。”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让我为之动容。
“好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赵先
“多大了?”
“六岁半”
沉默了一会,赵先抬起头,严肃的对我说“我欠你的。”
我摇了摇头“每次遇险,要不是你的本事,我早折在重庆了,别再谢。”
“那还是我本事不够,否则你连坠机的感觉都不会有。”
我们都笑了,孩子则奇怪的望着我问“叔叔,你们在笑什么啊?”
“没啥,乖,到爸爸这来。”赵先把孩子拉过怀中,温柔的爱抚着。
我站起来,在营地里散了下步,看上去岗哨不知道不错,应该是出自下士的手笔,有多个交叉的观察哨,还有暗哨,陷坑,易拉罐做的报警装置,就差地雷重机枪,就能组成一个扇形防御阵地了。
“兵哥,你们衣服,洗好了。”一个姑娘从后面赶来,手中拖着我叠起来的迷彩作训服,靠近了,还能闻到洗衣液的香味。
“谢了,辛苦。”我刚要伸手去接,突然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尖叫,惊讶中全是恐惧“快来啊!爸!爸!”
那是赵先的儿子!
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赵先在我前面发疯般的跑向喊声发出的树林,跑的一路尘土飞扬,光着膀子的老贾提着手枪,下士和光头端着步枪在后面跟着跑。
分开茂密的树丛,迎面跑来两个男孩,其中一个是赵先的儿子。我和赵先迎上去,护住了他们。
“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
“我们没事,就是那边里面,树林里有丧尸!”孩子没有哭,但显得十分害怕。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我们把孩子交给女人们,我和老贾打头,下士赵先他们掩护,慢慢的向着孩子所说的方向前进。
前面的树丛一阵摇晃,前面的老贾马上半蹲下来,举手握拳,打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
拨开碧绿的枝叶,我们走近了一个空地,一只丧尸趴在地上,正在啃食着一只羊的尸体,血腥味让人头脑发晕。我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就和众人一起望向这只丧尸。
他穿着一身沾满血污的衬衣,还打着领带,戴着眼镜,脸上全是腐烂的血肉。苍蝇飞舞,发黑发臭的污血烂肉不停挑战人们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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