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你害怕了?”
杨坚在书房里踱步忽又对朱伯道。
“咱将您留下原本是指望您能为咱搭上一把援手的。”
“小的这般年纪了,倒没啥好怕的,一把老骨头早敲的骨响了。”
朱伯被激将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接着说。
“只是小的虽有心,却无力回天呐,大人的事小的做不来啊!”
“您老别这么说。”
杨坚仍让朱伯坐回椅子中他接着说。
“强龙压住在地头蛇此话原本不错,压住在只是说想都斗过他不容易,并不是说绝对斗不得,斗蛇嘛要打七寸才能一击致命,前任刺史并没有把骠骑将军当地头蛇看,仍按常规断案没砸到七寸上击到要害处,却反而落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伯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他插嘴问道。
“那要怎么着才能砸在七寸上呢?”
杨坚道。
“此话问的好,关键要在于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遏住他的要害办成铁案,比如说咱要复合王于兴的案子,按常规派李管家去行不行?他外地人一个,本来就吓破胆的王于兴还不知信不信的过他,还有王于兴的药堂被砸他人现在何处?人生地不熟的李管家必然要到处打听,仅这么着就弄得世人皆知了,风声传到了单家案子还差得下去么?”
朱伯道。
“这个不难,咱可以暗地里把王于兴找到并和他讲明原委李管家再去暗访不就成了?”
“你有如此能耐可以找到王于兴?”
“这算啥能耐啊?不瞒大人说咱家老婆子就是王于兴的表姑,他知道小的是老实人,小的跟他说话他会不信?”
杨坚道。
“这么着你可就帮上大忙了,到时候咱算你首功一件啊。”
朱伯没费什么劲就在乡下找到了王于兴他是中医世家出身在城内开药堂卖药的同时亦在铺内坐堂问诊爱妻受辱没杀药堂被砸人被打伤告状无门之后王于兴疯疯癫癫的回到乡下养伤。
他听朱伯说新任刺史要重立此案为其伸冤他悲切焦急道。
“朱伯,咱恨的单家牙龈痒痒,伸冤的日子终于来了,咱愿意配合州衙调查。”
李顺和一位司禄乔装打扮在朱伯的带领下悄悄来到王于兴乡下的家中王于兴把藏匿深山中的轿夫也叫了过来向李顺讲述了当时发生的情形。
“轿夫,你别害怕尽管说,咱今日来就是为你们洗冤的。”
轿夫道。
“武帝元年丁卯日,咱和另一名叫做三林的轿夫送姨娘回娘家,跟轿的还有一个叫翠花的丫鬟,轿子出城约两三里地突然来了一伙人把轿子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个骑马的让咱把轿子往旁路上抬,咱不依他上来就开了我一嘴巴,接着那伙人一拥而上抓住轿杠就往旁路上拽,坐在轿里的姨娘见形式不对正欲喊俺们逃跑又被那伙贼厮按住用已经预备好的长布缠捆在了轿子的座椅上,撇开咱和三林抬着轿就往测路走,咱几个也夹在了人群中,跟着进了骠骑将军的互保,他们把我们仨人安排在了一间房皮鞭相待并对我们说他家的大公子单虎有事要找姨娘商谈,咱一听就在心里害怕起来,单虎早就对姨娘不怀好意街上众人皆知,他早先来药堂看病抓药姨娘曾为其斟过茶,后来他隔三差五来的越来越勤,姨娘就不肯出来侍候了,大公子单虎不依就在店铺里摔凳子踹门砸东西发大少爷的脾气,先生只好忍气吞声的让姨娘出来侍候,他一边喝着姨娘倒的茶一边对姨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咱当时就在单家胡乱喝了几杯酒就装作肚子不舒服,有个看管咱的家兵把咱送到茅房门口咱就把身上仅有的几铢钱给了他,并说不用他陪在茅房门外,咱方便完马上就回来,咱见他走了就故意多待了一会,然后看见外面晾干的兵服咱就扯了一套下来穿在身上这样就很自然的进了他们家正屋,那屋子真大进进出出的人也有不少,咱正提心吊胆搜寻姨娘踪迹的时候突然有间房门突然被推开见丫鬟慌不择路的逃奔出来并大声喊人,咱听见就跟着家兵一路冲进了房里见到大公子单虎灰头土脸额头淌血身上还沾着冒着烟的浓灰,一只铜香炉滚落到地上,一地的炉灰中还夹杂着仍然冒着烟的檀香木碎片,另一边就看见披头散发被脱去上衣的姨娘她双手捂着胸全身的颤栗,狼狈不堪的单虎见冲进了一群男人立刻从家兵的腰间抽出一把大刀,姨娘便历时身首异处喷出的鲜血把她身后的帐幔都染红了,咱在药铺帮工就属先生和姨娘最照顾咱,可惜咱没本事保护不了姨娘。”
朱伯气的颤颤巍巍怒火冲天的拍着桌子说。
“人善被人欺,唉,王掌柜是个好人啊,咱也就是年龄大了拿不动刀了,要是咱能往前赶10年,咱一手提刀一手拿矛不杀光单家人才算嘞。”
说道此处轿夫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众人继而也都潸然泪下李顺望了一眼手握毛笔坐在桌旁的司禄他会意的点了点头表示都已经记录在案。
李顺追问道。
“那以后的情形呢?”
热泪盈眶的王于兴说。
“刚才为你们说事的轿夫,从他爷爷起就一直在我们王家做药的营生,小妾去娘家咱不放心又因人手不够才让他临时当轿夫的,他靠着穿在身上的那套兵服趁单家慌乱之际才得以脱身,他回来向咱报告发生的事后咱给了他一些细软让他去山里躲躲风声,他就一直在山里种地自食,咱出钱买通了一个在单家做事下人得知他家为了灭口连另一个轿夫三林和丫鬟翠花也都被杀了,事后咱一纸罪状告到衙门,州衙的状子却没有现在记录的这般详细。”
前几日王于兴在家刷刷点点拟好一纸状书用精美的黄绢包裹着一路将状书举过头顶动身赶往了州衙。
来到州衙门口的王于兴噗通一声跪下道。
“老爷,咱要状告单虎。”
“此案咱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单虎精神不正常嘛,再说了你怎么不看管好王夫人呢?有谁回家娘抄小路走?此案已定你就认栽吧,莫要再纠缠不休,到那时可没你的好日子过。”
州衙老爷接着说。
“你败坏诽谤人家单家人的名声这件事又该怎么算呐,来人,那头驼他给咱往死嘞打。”
“蛇鼠一家,一丘之貉,州衙老爷你早晚得癌,你不为百姓分担却助纣为虐,天子脚下当今流氓遍地尔于你。”
三杆棍子都打折了疼的王于兴在公堂上打滚且破口大骂。
家破人亡的王于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事了拂衣去关闭了药堂遣散了帮工一个人半疯半癫的返回家乡。
李顺让轿夫和王于兴分别在司禄记下的口述上签了名并按下了手印为证。
接下来李顺又分别在朱伯和小乐子两个当地人的协助下附和查实了另外几宗案件事情进行的既机密又顺利。
到了5月青色的梅子开始泛黄之际隋州连降暴雨最近的一次大雨连下了3天3夜期间很少有停歇的时候仪同樊伟全身湿漉漉的前来报告说。
“府兵在大洪山的屯田全部被淹,民居有的倒塌有的进水,因为到底是兵说撤就撤好在无人员伤亡。”
杨坚一听头都大了兵对于腹背受敌的北周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樊伟还说。
“撤离之人一部被安置到附近废弃的寺庙,有的则尚无其身。”
于是杨坚下令。
“隋州城内所有控制的屋雨一律把家财集中在一处封存起来,余下空房安置受灾的兵民,住房宽松的人家也要酌情腾房,就连杨坚工作的衙门口都住进了20余名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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