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可怕碾压!
只看那手握凤凰神力铸就的天启圣剑的大贤者,面对诸多毫无防备,措手不及的天启之人,在这些虔诚而狂热的觉醒之辈怀揣着最热烈的希望,以为终将要实现四杀神明解放世界的伟大事业时。
那柄名为“背叛”的屠刀当头斩下!
带来绝望,带来痛苦,带来愤怒!
煌煌天启圣剑,手起剑落!
便有无尽炽烈的凤凰神力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好似末世之时神明用来洗涤人间的恐怖洪水。
这些天启之人当然有境界和道行在身,但除了凤吉这般所谓的尊者以外,其余都是天尊以下的存在,或许面对凡人而言,他们或许已足够强大——能够开山裂海翻云覆雨。
可面对堪比合道境的大贤者,堪比那掌控世界的几位主宰的可怕存在,他们可以说近乎毫无反抗之力。
更不要说,对方手中还握着那熊熊的凤凰神力所铸就的天启圣剑,如此这般更是摧枯拉朽!
于是,可怜的人们甚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便已经在无比炽烈的凤凰神力之下化作了飞灰,在这寂静和广袤的荒原之上,一声声无尽的惨嚎和怒吼不绝于耳,撕裂了漆黑的夜空,演绎出一场血腥的屠杀。
在这好似末日一般的恐怖杀戮中,余琛一旁的凤吉,怒目圆睁,浑身颤抖,那布满血丝的双目之中,充斥着惊骇,愤怒,还有无穷无尽的难以置信!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那般,几乎将他道心完全摧垮!
待反应过来以后,整个荒原只剩下一片连绵的无尽火海,数十上百万的天启之人在这火海之中灰飞烟灭,一丝不存,只留下那无比厚重的灰烬。
——眨眼之间。
这一切似乎说起来相当漫长,但却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因为那恐怖的大阵化作了巨大的囚笼,将所有的天启之人技术囚困在荒原之上,所以他们无法逃脱,无法闪避,只有在绝对的碾压般的恐怖力量之下,眼睁睁望着那无尽的凤凰神力倾泻而下,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这天启的根基,无数天启之人,无数觉醒之辈,便已死伤殆尽。
只有原本就站在大贤者旁边的凤吉和余琛几人,仍然存活。
“为……为什么……”
沙哑,沉闷,断断续续的声音,好似带着泣血一般的质问,回荡在天穹之上!
“大贤者!!!为什么啊?!!!”
凤吉怒声狂吼!
双目被无尽的血色染上,浑身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恐怖神力,一双金红色的巨大羽翼在他背后张开,炽烈的滔天火海在他身上翻涌,向着那大贤者碾压而去!
带着绝对的愤怒,恐怖的绝望,还有气势汹汹的无尽杀意!
但世界就是这样,不会遵循任何人的意志而有所改变。
凤吉仅是天尊之境而已,而那位大贤者乃是合道境的可怕存在,堪比那所谓的九重天的“主宰”,并且掌控那凤凰神力化作的天启之剑。
这般绝对的优势之下,凤琪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徒劳无功。
只看对方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无穷无尽的恐怖神威瞬间爆发,将凤吉的攻势尽数碾碎荡平!
一丝不存!
然后,用那种近乎讥讽和怜悯一般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凤尊者,辛苦你带来的最后一缕凤凰神羽了——吾会用它所化作的天启圣剑,送你上路。”
话音落下,在凤吉近乎癫狂一般的愤怒当中,那恐怖的天启圣剑瞬间斩下!
唰!
凤吉大好头颅,凌空飞起,滚滚落地,咕噜噜滚在无尽的灰烬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然后,那大贤者看向余琛和张娴之,看向这两个唯一的存活者,同样也是意外闯入这场屠杀的可怜虫。
“吾很好奇。”
因为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所以此时此刻的大贤者并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开口道:“你们身上既没有凤凰神力的气息,也没有咒印……这一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来自你所知晓的天外。”余琛摆了摆手,似乎对眼前这数十上百万人的灰飞烟灭毫无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大贤者的问题。
而余琛的态度,也让大贤者眉头皱起——按理来说,倘若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早已惊慌的不知所措了,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大贤者压根儿就没有准备留活口。
但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却如此镇定,也不知是天生自信,亦或是……另有底牌?
反正这么一来,大贤者甚至还有些举棋不定,不敢轻易出手了。
还有……天外?
他的意思是……九重天之外?
他来自……神殿?
同时,余琛的回答也让大贤者眉头紧皱。
“既然你问了我一個问题,我也给你解答。”
余琛向前一步,开口道:“——那么现在便也轮到我问你了,对吧,天启的大贤者,亦或应该称呼你为……魔胎主宰?”
——这件事,就是那浑身上下充满诡异的圣弓主宰最后告诉余琛的“秘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余琛就已经知晓了,所谓的大贤者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六位主宰之一,那位最为神秘的魔胎主宰!
而在这个称呼一响起的时候,大贤者整个人浑身一震!
——这九重天的世界,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六位主宰运转掌控,他的真正身份,也仅有其余五位主宰知晓。
眼前之人……竟能一口道破他的真正身份?
“所谓的天启,都只是一个骗局吗?”余琛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开口问道。
原本志得意满的大贤者,此时此刻投鼠忌器,目光阴沉,不敢直接出手,只得哼了一声:“——伱以为我会告诉你?”
余琛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你不愿意说?没有关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所谓的‘天启’,所谓的解放,所谓的屠杀神明,打碎世界,应当都是一个借口。九重天是一个庞大的世界,但实际上你我都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囚笼和牧场而已,其中生活的所有生灵,都不过是饲料而已。
所以你们六位主宰掌控一切,表面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将整个九重天卷入争斗和厮杀里,推动整个九重天的发展。
最后的目的,应当只是为了收割——也就是所谓的天罚纪元,让所有的生灵自相残杀,让他们的魂魄充满各种各样的浓烈情绪,再将其当做‘粮食’,献给你们的主人。
可这个过程似乎并不是一帆风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仍然保留着一缕生命力的神梧,一直在试图阻止你们——所以才有了凤吉,所以才有了天启之人这样的存在,他们能够摆脱你们在诞生之初就布下的咒印,并觉醒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凤凰神力。
虽然对于整个梧桐州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麻烦,但人这种生物,便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你们害怕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可神梧的力量,哪怕被封印,被禁锢,你们也无法或者不能将她杀死,更没办法阻碍她。
所以……你们想了一个办法——堵不如疏。
倘若这股反抗势力一定要存在,倘若这股反抗势力无法被彻底毁灭,那为什么不能……为你们所用呢?”
余琛自顾自说着他的推测,丝毫没有顾及到大贤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开口道:“——所以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作为那个伪装成天启之人的领袖的‘叛徒’,他们以为你背叛了,但其实你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你们创造了天柱山,并将它传闻成封印神梧的楔子,让所有的天启之人都相信,只要破坏了它,便能够解救出神梧来。
但其实这天柱山中蕴藏的是一座庞大的困阵,一旦被激活便会化作囚笼,将周遭领域之内的所有生灵尽数围困——这大抵也是你们想要在最后的时候,将那些觉醒之人彻底杀死,不留任何后患的手段吧?
那些傻乎乎的可怜之人,在觉醒了神力以后,在这个囚笼一般的九重天里暗无天日,直到他们找到你这个灯塔,却不知这个灯塔照耀的方向通往……毁灭。”
余琛直勾勾的盯着大贤者,那而是将他看透了的目光让后者觉得浑身发麻!
余琛继续问道,“——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你手中所谓的天启圣剑,的的确确是那凤凰神力所具象化的产物,拥有着庞大的力量。所这柄剑,应当只有真正拥有九凤血脉和气息的生灵方才能够掌控的——所以,真相是你并非伪装成了九凤后人,而是你根本就是九凤后人?”
听到这儿,大贤者的脸色已变得无比难看。
对方所言,虽然有些细节并不相符,但大方向上却没有任何问题——所谓的天柱山,其实就是一个靶子,一个将所有天启之人的精力,仇恨,愤怒全部吸引的靶子。
同样,天柱山也是一个“陷阱”,在无穷无尽的轮回中,也就是那一次又一次的生长周期中,天罚纪元是最后收割的时候,当所有的天启之人都聚集在天柱山时,他们同样是被收割的“粮食”。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那可能性极低的“阴沟翻船”,也能让那些天启之人在最后知晓真相的时候爆发出最浓郁的愤怒,绝望,无力和恐惧的情绪,让他们的魂魄化作的香火更加……美味。
“呼……”大贤者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知晓得太多了,甚至到了让人惊恐的地步,但……也仅此而已。”
他将那天启圣剑,高高举起。
属于合道境的恐怖威压瞬间铺天盖地奔涌而来!
那天启圣剑之上,熊熊恐怖的凤凰神力再度翻涌起来,炽烈的金红色火海浩浩荡荡,将整个夜空染成金红之色!
“你将死去,同那些愚蠢的负隅顽抗之辈一同毁灭!”
说话之间,那个毫不掩饰的恐怖杀意冲天而起,似乎要将夜空都尽数点燃那般!
就要斩落!
——大贤者,亦或者说魔胎主宰,他自然不知晓余琛到底是什么来历,又究竟从何处得知了那么多隐秘的秘密。
但这不重要。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是合道之境,是这九重天之内的天花板,更何况手握天启圣剑的情况之下,哪怕其余主宰出手,单打独斗之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他的对手!
简而言之。
——无敌。
唰!
煌煌金红色的恐怖剑光,好似将整个世界都撕裂了那般,汹涌落下!
魔胎主宰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在炽烈的凤凰神火中灰飞烟灭的场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来。
但……下一刻,意外发生了。
只看那年轻人,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一口轻柔的吐息。
便好似无穷无尽的恐怖狂风一般,瞬间将煌煌恢宏的恐怖剑光吹散了去!
灰飞烟灭!
一丝不存!
那一瞬间,魔胎尊者整个人惊骇欲绝!
浑身上下,疯狂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
正当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对方戏谑而玩味的声音,反问他。
“——你说的已经毁灭的负隅顽抗之辈,是谁?”
紧接着,魔胎主宰便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被扭曲了那样,无论是空间,时间,天地还是周遭所有的一切!
尽数破碎!
砰!
就好似一面脆弱的镜子,被恐怖的力量打碎了那样,虚假的伪装和幻象破灭,真正的真实显露出来。
——只看茫茫荒原之上,一位位天启之人,竟死而复生一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一刻,魔胎主宰瞪圆了双眼!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