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偏离公路冲进沙地的第一时间褚月曦就踩了刹车，紧急制动产生了刺耳的摩擦音，随即又被一声撞击的巨响盖过。
    那辆从对向车道无端越线行驶逼迫他们紧急转向避让的牵引挂车也冲下了路面，宽大的车头狠狠怼在了他们的车尾。
    褚月曦和余哲森面前都被猛然弹出的安全气囊塞满，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们意识到自身所在的车辆已经被撞飞，车身悬空前冲并发生翻转。
    中控电脑的ai判断车辆已经失控，按照协议尝试强行接管驾驶系统但为时已晚。
    车身以倒转的姿态重新着陆，冲击扬起黑色的沙浪，于地面翻滚数圈之后才终于停下。
    余哲森用指尖的钢燃弄破了气囊，随后帮褚月曦也解放出来。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褚月曦闭着半边眼睛咬牙回应道，“可能有一点轻微脑震荡……”
    “有带武装吗？”
    “没有……”褚月曦回答的同时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难道这不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那你一会儿躲着点。”余哲森试着捅开车门，比较幸运的是他这一侧的车门只是轻微变形，没有发生锁死的情况。
    爬出车门的余哲森看到了停在十几米外的那辆牵引挂车，车头四盏大灯在刚才的撞击中报废了一盏，另外三盏灯仍然放出刺眼的光芒。
    悬挂车车头两侧的门同时打开，两条人影跳了下来。
    光粒子缠绕的效果出现在那两人身上，随后对方开始奔跑，外骨骼强大的动力在后方扬起飞沙。
    余哲森转动左腕，按下隐藏的光粒子传输激活按钮，瞬间化身暗夜流火。
    他同时向前击出双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冲过来的两人一齐击退。
    在远处车头大灯的逆光干扰之下，余哲森在很近的距离才看清楚对方的轮廓。是两具一模一样的未知型号外骨骼，有着装饰成秃鹫的头部装甲，深红色涂装，表面暂时看不到武器挂载的情况。
    那两具红色的秃鹫首外骨骼各自挨了暗夜流火一拳但并未出现明显的损伤，余哲森据此判断对方的性能也达到了军用级的水准，不知是哪家外骨骼公司的杰作。
    沃尔沙巴克的军工力量并不薄弱，得益于伊斯塔尔教派中苍星派的推动和廉价充足的能源供应，这里的科技产业蓬勃发展，有着好几家从事军工研发生产的实力一流的重工企业。
    两具秃鹫首外骨骼很快重整旗鼓，二度激活光粒子召唤了附加武器，两套锋利的合金利爪拳套出现在他们的手上。
    这时褚月曦也艰难地从车里爬了出来，她听到了外头的打斗声便没法再安心呆在车里，爬出驾驶室一抬头便看到暗夜流火装甲正在面临两具深红色秃鹫首装甲的围攻。
    “余哲森……”褚月曦着急地拿出了手机，尝试登陆沃尔沙巴克安全局的系统向伊西丝寻求帮助，但这个地方的网络信号差到只有一格，她始终卡在系统的载入画面。
    余哲森也发现这里的网络信号有点问题，暗夜流火装甲和刑天重工辅助系统的连接很不稳定，战斗数据的上传也是时断时续，不过好在他本来就不怎么习惯用辅助系统，所以这会儿没受什么影响。
    一番交手下来之后他对局势有了基本的判断，那两具秃鹫首外骨骼装甲的性能还算不错，但使用者似乎很缺乏战斗经验，召唤的合金利爪武器没几回合就被他用破坏环切断摧毁。
    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甚至都不需要利用时心的电子战攻击，余哲森已经在战斗中手下留情了，他想要弄清楚这两个袭击者的身份。
    不过搞情报这种事留下一个活口就够了，接下来就是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儿……
    “咔嗒”，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借着夜色和翻到的车辆作为掩护，不知何时悄悄绕到褚月曦身后的长发女人用手枪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褚月曦的手机刚好在这个时候连上了沃尔沙巴克安全局的系统，白发御姐形象的伊西丝出现在了屏幕中央，用冷淡的口吻询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丢掉手机，小姑娘。”站在她身后的女人把手枪往前顶了顶威胁道。
    褚月曦没有照做，但也没有向伊西丝求助。
    一声惨叫响起，前方缠斗中的一具秃鹫首外骨骼被破坏环斩下了一条手臂，断臂高高飞在空中，坠落在几米外的沙地上。
    持枪的长发女人勃然大怒：“红黑外骨骼里的家伙听好了！三秒之内你不解除武装的话，我就开枪打死她！三！”
    “你开枪打死我好了。”褚月曦神色凛然，“余哲森会给我报仇的。”
    “闭嘴！二！”
    余哲森仿佛没听到她的威胁喊话一样，挥手甩出被钢燃灌注成红热状态的破坏环，一次性贯穿了两具秃鹫首外骨骼的身躯。
    击穿两具外骨骼装甲的破坏环在飞出几米之后发生爆炸，狂风般的气浪飞沙走石。
    褚月曦身后的长发女人毫无思想准备，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吹得身子后仰，褚月曦趁机挣脱了她的控制，俯身下蹲扫腿的连贯动作一气呵成，成功将其放倒。
    她扑上去用膝盖压住了对方持枪的手臂，一手刀劈下使之吃痛松开了手枪，顺利夺枪反过来抵住对方的脑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安全局专员？说话！”
    余哲森本来已经捏好了一个时间停滞随时准备“瞬移”到褚月曦面前解救她，见她如此机灵借助破坏环的爆炸之势独自完成反杀，心中顿时松了口大气。
    那个持枪女人的出现让他临时改变主意，直接毫不留情地干掉了正面的两具秃鹫首外骨骼装甲，毕竟生擒无装甲的目标总是会更加容易的。
    褚月曦控制住了那个女人，他就不急于过去了，待扬沙平息之后就地检查那两具秃鹫首外骨骼的残骸寻找线索。
    那具先被斩掉右臂的秃鹫首外骨骼主体保留得还比较完整，反倒是另外一具之前没怎么受伤的因为距离爆炸的破坏环更近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彻底损坏。
    余哲森一拳打碎了外骨骼头部的秃鹫形装甲，里头的袭击者露出了死不瞑目的脸。
    是沃尔沙巴克本地常见人种的面孔，鼻翼两侧打了两排钢钉，看起来有些非主流。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褚月曦一边紧盯着那个长发女人一边关心地问余哲森。
    “本地的帮派？”余哲森随便做了一个猜测，“或者是受雇于哪位我的仇人？”
    “为什么是你的仇人？”褚月曦不解。
    “因为我的仇人不少，特别是韩经虎那个老狐狸还活着呢。”他解除了暗夜流火的武装回到褚月曦身边。
    被褚月曦按住的那个长发女人吐出一口含沙的唾沫：“你猜的不错，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等着瞧！”
    “是谁！谁要出钱买他的命？”褚月曦严厉地逼问，手指虚扣在手枪扳机上：“是不是韩经虎？你说不说！”
    “小姑娘，你觉得我比你怕死吗？”长发女人不屑地直面着枪口，“有本事你就开枪吧。”
    余哲森拍了拍她肩膀：“把保险关了，小心别犯错误啊你。”
    “可是……”
    “应该不会是韩经虎的。”余哲森笑了笑，“韩老板恐怕是这个世上对我的本事了解最深刻的人，他不会无聊到浪费钱找这几个臭鱼烂虾来杀我的。”
    “那会是谁？你有头绪吗？”
    暂时还没有，余哲森打算把这个女人交给安全局，让他们去查查她的背景再下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