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得民心
作者:我欲乘风归   长歌当宋最新章节     
    得益于当下交通不便,信息传递不畅,河西在占据蜀中之事上得了很多便宜。
    此次叶安南下并没有带多少人手,就连西烈军与怀远军的精锐也是在他稳定成都城之后才从河西出发的。
    所以这次叶安是在冒险,也是在赌河西对蜀中的渗透,好在他赌对了,就连赵拚都是后知后觉,等见了叶安之后才知晓蜀中已被河西渗透的如同筛子。
    究其原因还是赵拚的想法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大宋朝堂和他犯了一样的错误,消息闭塞不说,对地方上的敏感性也差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河西的权利是自下而上的贯穿,而大宋恰恰相反,依旧秉持着封建时代,皇权自上而下的渗透。
    等到了县一级,皇权基本可以终结,这就是所谓的皇权不下县。
    可河西不同,在河西,权利是自下而上的,百姓手中的权利要比宋人多得多,且官员就是出自寻常百姓之中,而非权贵官宦之家。
    这样的制度在河西行得通,那在大宋的其他地方就一定行得通,这是叶安与范子渊,柳永,文同,裴承文等一众河西高官之间研判许久所得到的结果。
    就连狄青与丁小乙,铁牛等人都坚定的认为,在大宋除了开封府,东京城之外,别的地方都会拥护河西的制度。
    叶安不是直接便用蜀中作为实验对象,他之所以如此冒险也非一点把握没有,相反而是有了数个州府作为验证。
    想要从河西抵达蜀中,一路上还要穿过秦凤路以及利州路,于是秦凤路中的许多州府就成了绝佳的实验对象。
    河州,熙州,岷州,甚至是阶州都被河西一一拿下,虽说河西的战略威慑是很重要的一点,但同样的,百姓和官员的归附速度同样也是重要的原因。
    只要当地百姓支持,只要官员绝大部分被控制,那剩下的转变就是时间问题。
    整个秦凤路除了一个凤翔府之外便都是州治,州府最大的不同便是在人口,经济,城池数量这三者的差距上。
    州的面积往往较大,地广人稀,城池数量少,这更加有利于河西的渗透,所以秦凤路的州府常常出现百姓愿意归于河西之制,主动把界碑石向自己所在的地方挪动的奇事。
    以至于河西为了维护大宋的脸面,不得不宣布,百姓私自挪动界碑石乃有罪之举。
    不是不希望扩大影响,而是不希望太过高调。
    有一种政治默契叫心知肚明,有一种平衡叫互相给面子,河西与大宋之间并没有正式撕破脸,所以并不好直接强占。
    但叶安等不及了,蜀中对于大宋来说很重要,但对于现在的河西来说更重要,无论是对南方进行渗透,还是完成一项更为宏伟的战略部署,蜀中毋庸置疑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大宋的两府相公以及赵祯看见舆图的话,他们便会发现河西在拿下蜀中后便形成了一道由西到南的巨大包围圈。
    汉家王朝在地理上最大的特征是什么?
    西高东低!
    这一点早在唐代的人们就非常清楚,吐蕃为何能屡屡侵入大唐?因为从高原而下,有利于骑兵机动。
    所以叶安迫切的要拿下蜀中,不惜以赌博的心态来推进蜀中归于河西之制。
    现在大宋深陷广南之乱,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拿下蜀中几无可能,这一次他赌对了。
    从大宋的态度就能看出,现在的大宋朝堂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在向广南用兵。
    如果他是赵祯,会毫不犹豫的暂且放过侬智高,反而集中兵力向蜀中进发,尤其是在河西脚跟还没战争的时候。
    只可惜,现在的蜀中已经不是大宋能够轻易拿下的,也使得最近的叶安忙的不行。
    西烈军,怀远军的精锐已经换防蜀中的重要关隘,并且守城神器火炮也在向蜀中运送。
    叶安这段时间没少同蜀中较有影响力的文人,大儒交流,他的存在不光是坐镇蜀中,更是为了拉拢人心。
    他比谁都知道人心的重要,得民心者的天下,这是出自《孟子》里对权利基础总结最到位的一句话。
    如何得民心?
    叶安选择了善政,选择将过好日子的权利交给百姓,这才是蜀中归于河西的根本原因。
    是蜀中百姓选择了河西,而不是河西选择了蜀中百姓。
    随着蜀中的归附,也该提振这里的经济和民生了,河西的工业在不断的往蜀中来,这里除了平原粮仓外,还一直有着强大的手工业基础。
    为何商贾发达,归根结底还是手工业发达,当然工业在推进的时候,叶安开始了另一个“邪恶”计划,招兵。
    此举一出,百姓热烈响应,连怀安军都是无比热情,唯有赵拚面若死灰,叶安收编军队的办法简单粗暴,就两个字“给钱”!
    怀安军有一大笔安家费,去留随意,百姓的良家子从军每月有一笔不菲的兵饷,这些远超大宋给予的好处。
    而且叶安不是单纯的在招兵买马,他是在把所有的士兵分门别类,赵拚第一次知道士兵还有不同分工的。
    工程兵类似劳役,铺路架桥,修建房舍,还有专门的匠人带着他们边干边教,听说聪明的还会被挑选出来送往河西进学。
    赵拚就不明白了,贼配军为何还要进学?他更不明白为何还要这么多的兵卒来盖房子。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叶安几乎在整个成都城大兴土木,在保留原来城墙的基础上,向外狠狠地扩张。
    房子被推倒了,破旧的库房被推倒了,几乎一夜之间成都城所有的地方都是尘土飞扬。
    任何没用的地方都被推倒,只有些庙宇幸存下来,城内多余的材料拉到城外,城外在挖土修路,多出的土或是被用来盖房子,或是被用来筑城墙。
    城外的临时军营中,无论当了多少年兵的士卒,全部开始了训练,从走路,站队列开始,很快,那些往日里桀骜不驯的兵油子被训的服服帖帖,就算再刺头的也不敢违反军令,军法。
    原本就繁荣的成都城现在变得更加热闹,如果原来的繁荣只是表象,那现在的热闹才是真的好日子,和成都城所有百姓息息相关的好日子。
    工厂在招供,店铺在重建,崭新的房舍在拔地而起,平整的道路在一点点的出现,叶安甚至还宣称要开办大量的书院,悯孤院。
    反正整个成都城都在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