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认得,是徐文渺徐爱卿,没想到他在茜香国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能给朕带来这般大惊喜!”
宸贵妃以退为进的说道:
“原来是朝政之事,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我只知道茜香国的罗纱触手冰凉,最适合在夏日里裁衣裳。”
永安帝揽过万春菲,手上不老实的揉捏了一把:
“哈哈,果然是女儿家心性,眼里心里全都是好料子。朕一会让何必知开了库房,把今年金陵进贡的好料子都给爱妃送来。”
“陛下,我可不敢越过了皇后娘娘。”
“爱妃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谨小慎微了,朕通通都赏,这总行了吧?就当是庆祝了!
这次的事可不仅是朝廷的喜事,也是天下人的喜事,爱妃听一听也无妨。”
司徒恒叉着腰来回踱步,仿佛如此就能将心中的兴奋发泄出一两分来。
“徐文渺擅长农事,父皇在的时候就曾经研究出高产的稻子,如今在茜香国实验之后,又将产量提高了数倍。
经过了几年实验,性状和产量都已经趋于稳定。
如今他请命,准备将这水稻良种在大晟各地试种和推广。”
不由得永安帝不兴奋,这高产的粮食什么时候都是帝王最好的政绩。
若是能成,他在史书上可是会大大长脸,也不用发愁到时候被父皇比得灰头土脸了。
“果然陛下天命所归,这才刚登基不足两载,就有高产粮食诞生,想来是陛下爱民如子感动了上苍,上苍才因此降下福祉,借着徐大人的手将此功德交予陛下。”
永安帝被吹捧的心花怒放,虽然他根本不在意那些贱民,但是他也知道民心安稳了,他的龙椅才坐的稳当。
所以不妨碍自己的时候,他也不吝于给那些庶民们一些小恩小惠。
“哈哈哈,爱妃这小嘴儿啊,甜到了朕的心里,也不怪朕总是想同爱妃待在一处。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与民同乐。”
万春菲有些疑惑:
“我记得有个劳什子报纸的,在上面刊登这个消息不就成了吗?”
永安帝连连摇头:
“不不不,这哪里够!
朕要让画师做一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里嘉禾图》,将大晟四海之丰饶,朕治下之太平鼎盛之景都收入画中。”
艾启蒙就是被召见的画师之一,听皇帝说要让他们留任遍游全国、搜罗海内丰饶景象描绘成画。
艾启蒙自动翻译成了:
公费旅游,时间不限,地点不限。
嘿嘿,还有这种好事!
比起其他画师拖家带口的,艾启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非常积极踊跃的报名了。
郎神父不是说要去大晟各地转一转吗?
说不定他到时候还能同郎神父来个不期而遇的浪漫邂逅呢!
皇帝吩咐画师的功夫,万春菲心念电转,徐文渺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张三之前传信说茜香国那里朝廷的官员太精明强干,她派人调查了,茜香国的主官就是这个徐文渺,当初之所以去茜香国就是冲着实验水稻良种去的。
没想到徐文渺农学厉害也就罢了,理政和军事方面也那么厉害。
万春菲不知其中有水溶的帮衬,自然以为都是徐文渺一个人的功劳。
于是,万春菲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撤回朝廷在茜香国的人手不容易,撤回某一个人却容易得很。
若是徐文渺离开了,茜香国那边朝廷的势力想来就不会那么天衣无缝,固若金汤。
最不济,张三也能缓一口气。
刺杀太显眼,调走不易操作,但是升官赏赐,却让人无可指摘。
万春菲试探着说道:
“陛下,朝政大事妾一个小女子也不懂,但是妾知道术业有专攻,春桥擅长做点心,夏舟一手绣活儿无人能及,我就不会让春桥去做衣裳,让夏舟去做点心。
既然那位徐大人擅长农事,这实验和推广良种的事情想来他才是最适合的人。
何况,这立了功,又怎么能不赏?
妾一点浅见,也不知对不对,若是说错了,陛下可别笑话我。”
永安帝心情正好,看什么都顺眼,所以对于万春菲略有逾越,谈及了政事,他并没有发怒,反而觉得宸贵妃字字句句都很合他的心意。
“爱妃的主意很好,朕决定重赏,也让那些官员瞧一瞧,朕对于有功于国的人是很大方的。”
司徒恒觉得如果千金买马骨,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投靠他。
这时,夏胡莱苦着一张脸进来,支支吾吾的样子让永安帝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说罢,又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丧着一张脸,把朕的福气都吓跑了。
是不是四郎那狗东西,它又把花瓶踢了,还是又把垫子咬坏了,或者又惊吓到了那个妃嫔了?”
夏胡莱心中大骂,何必知那个狗东西,竟然见机不对躲了,让他来顶锅。
“陛下,是北静王发来的加急密奏,内阁说是十万火急,要速速禀告万岁您知晓。”
永安帝知道,北静王不是个无事生非的,既然发了加急,显然是有要事。
打开一看,司徒恒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粮库被盗】
【干旱】
【粮食减产】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他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干旱和江南,这是什么小众的组合?
“好大的狗胆!”
北静王真是个祸头子,让他整治的区区小吏,没想到就整治出一个大案来。
比贪官污吏更糟糕的是粮食被倒卖,要知道江南可是天下的粮仓之一。
屋漏偏逢连夜雨,比江南粮食告急更糟糕的是江南发生了旱灾,
比江南旱情更糟糕的是,那些狗屁的官员为了官帽子竟敢瞒报旱情。
如今江南之所以没彻底爆发,只不过是因为百姓家里尚且有些存粮,加上上面的官员强压。
一旦粮食减产的消息大规模的泄露出去,永安帝都不敢想江南那里会是什么景象。
更别说,水溶生怕皇帝和朝中的众人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但附上了详实的数据,随着折子送进京的还有一幅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