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忙忙碌碌赶场一样各宫跑了一遍,发现似乎也不是后宫之人动的手。听她们私下里的对话,对这事的反应都是震惊。
难道是外朝的?
水溶想了想和皇帝结了仇的那几家。
似乎没有道德底线低到冲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动手的。
即便是想要报复,那也是冲着永安帝本人去的。
水溶有些挠头。
这还真怪不得锦衣军和东厂废物,这案子他真就是毫无头绪,毫无线索啊!
也没哪个站出来宣称说对这事儿负责的。
相比于水溶开了半个上帝视角,能做到通情达理。
永安帝对迟迟查不到任何线索的锦衣军和东厂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死了儿子的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也是他,有资本任性的更是他。
永安帝这时候难得的想起了自己那个好用的棋子——曹明。
但是一想到这些年源源不绝送来的黄金白银,还有他越来越丰富的小金库,皇帝又舍不得让曹明回来。
太监和官员还是有区别的。
让太监办事,一万两黄金能有六千两进他的内库,三千两进国库。
而换成是官员办事,一万两黄金那就是八千两进国库,一千两进内库就不错了。
这笔账永安帝还是会算的。
没有曹明,他还有别人可以用,没有金子,那可是万万不能的。
永安帝摸了摸下巴:
“何必知啊!
你说,朕是不是该换个年号啊!
这叫了永安似乎也不怎么安宁啊,三天两头的闹出事端来,朕何时才能惬惬意意的当个太平天子呀。”
何必知心说,那是老天爷决定的事情,问他一个死太监有啥用啊。
您若是想当太平闲人,只要把皇位那么一扔,保证啥乱七八糟的事都烦不到你头上去。
永安帝只是惯常的牢骚一下,也没指望何必知能说出什么可行性方案。
望着那些俯视的宫人小心的收拾掉地上那一片狼藉,重新换上花瓶摆件茶壶茶杯,司徒恒若有所悟。
“东边不亮西边亮,既然锦衣军不得用,东厂也是废物,朕大可以再重起炉灶嘛!
就像这茶杯,朕用着这粉彩的不合意,那可以换成青花的、紫砂的,甚至甜白釉的。
朕是皇帝,从来只有朕挑拣别人的份儿。”
……
“爱妃,朕这段日子身子不爽,倒是辛苦爱妃为朕周全了。
听太医说,爱妃这几日身子也不爽利,可一定要好好保重,朕已经失去了大皇子了,可不能再失去爱妃了。”
万春菲瞬间泪眼盈盈:
“陛下, 您的厚爱我无以为报,不过,您还是暂且离了这凤藻宫吧!
您担心我,我也担心您啊,万一给您过了病气,我可就万死莫赎了。”
永安帝听了这话,虽然很是感动,但是瞬间离万春菲的床榻远了一点。
“爱妃,既然你身子不适,朕也不忍心爱妃继续如此操劳,这些请安折子朕便暂且拿回去了。”
万春菲侧过头,在被窝底下翻了个白眼,她就是知道皇帝八成要收权,这才装病的。
其实她前些日子虽然有些没睡好,但是这两天早就痊愈了,如今不说比牛还壮,也是活蹦乱跳的。
她要是不给皇帝一个台阶,皇帝怎么丝滑又不伤情面的收回权力啊!
虽然他们各自心里都明白事实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演也要演出帝妃情深来。
皇帝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非常满意宸贵妃的识趣,于是大笔的赏赐源源不断的搬进凤藻宫。
虽然接下来几天他的人不能陪着爱妃,但是他的钱可以安慰好爱妃的心灵。
抱着匣子数银票的万春菲神奇的和皇帝脑回路统一了。
果然还是小钱钱香,如果经常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小钱钱,那皇帝还是别来了。
“这些有标记的只能摆着看,不过这几套头面没什么印记,直接拿去融了,交给教中的兄弟姐妹们。
这天高路远的,要让教中的人肯办事儿,只靠无生老母,弥勒佛爷可没有用,对底下人来说,圣女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符号罢了,能有多少威信?
唯有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我知道自从北静王围剿,教主没了,教中元气大伤,大家日子过得也苦巴巴的。
但是咱们要相信,黎明之前总是黑暗的,虽然前路是曲折的,但是未来是光明的。
粮食会有的,衣服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你告诉咱们教中的心腹,出手不要小气,但凡谁家有难处,都要帮把手。
还有那神像——”
白芙有些迟疑:
“娘娘固然灵验,但并非咱们白莲教传承下来的老牌神明,若是大肆供奉,我怕那些老顽固不高兴。
何况也容易被朝廷发现端倪。
前次假借水芝娘娘的名号,不就被那北静王打成淫祀了吗?
后来咱们又换了几次马甲,可不巧,此次都被那北静王给破坏掉。
我看北静王简直是咱们白莲教的克星,都说闷声发大财,要不咱们还是别贸然的扩大规模了吧?”
万春菲咬了咬嘴唇,她虽然不信神佛,但是身处白莲教,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神佛信仰的威力。
那些疯狂的信众,别说造反了,就算让他们杀掉自己的父母儿女,都不会眨半下眼睛。
她如今根基不稳,又鞭长莫及,哪怕是饮鸠止渴,想要控制住白莲教那庞大的势力,也只能铤而走险,用一用这神佛的力量了。
“咱们这次不用那些杂七杂八的神号,改叫大观真人。”
白芙眨了眨眼睛:
“我怎么听着有些像道士的名号呢?”
万春菲笑道:
“真人又不分是男是女,只要道家的先辈祖师,修道有成的,都可称为真人。
道家无为,官府寻常也不会去寻道士的晦气。
便是之前没听过,大家也不会过于追究,说不得是哪个山野小观的祖师爷呢?
咱们正是要沾一沾那道教的光!”
白芙想了想,确实是个好计策。
“娘娘聪慧,但愿这次——”
万春菲捂住白芙的嘴巴:
“你这小乌鸦嘴,还是别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