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森说的这两种，前者没办法改变，后者是他自己不愿踏出自我的圈子。
“如果有人肯尝试着去靠近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戚宁宁怔然的望着手边上沈森买的零食，感受到了早已被写好数据，按照注定的轨迹运行的人的无奈。
两人手里抱着零食，边吃边聊着天，气氛都没有那么凝重了。
方才戚宁宁还问沈森有没有要一起跨年的朋友，这会儿沈森好奇起戚宁宁来。
“宁宁，上了大学，你就没有要一起跨年的朋友吗？”
回想起那会儿出学校前南舟的邀请，戚宁宁说道：“有啊，只不过朝闻哥他躺在这里不知情况，我哪还有心思在外面和朋友一起跨年啊。”
沈森顿时了然，小姑娘这明显是对老板有不一样的心思啊，跨年这一天陪着一个没有苏醒过来的人在医院里度过，八成是……
想想戚宁宁的年纪，还有老板的年纪，也就差个5、6岁，他们两人也不是不可能。
时间过去的很快，一转眼，马上就要夜里十二点了。
他们所在的这一层非常安静，戚宁宁看了下时间，他们要进去探望林朝闻的话，就需要一定的准备工作，消毒啊，换防护服，进去也只能待上一小会儿。
沈森说他在外面看着就好，就不进去了。
戚宁宁只好叫来护士，按照规范自己消了毒，换上了医院提供的防护服后，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进去以后，眼前的画面更为触目惊心。
林朝闻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呼吸只能依靠插氧来维持。
穿着防护服，戚宁宁被裹得很严实，脸上还戴着口罩，她不敢太靠近林朝闻，只远远的看着他，开始跟他说话。
“朝闻哥，我来看你了。”
“咱们不过就是一周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本来说是想找你一起跨年的，这下可好，你都没醒过来，那只能允许你躺着陪我跨年了。”
“不过仅此一次啊，下不为例。”
icu中的静谧下，戚宁宁透过口罩传出来沉闷的话语声还是很清晰的。
在里面，戚宁宁没办法带手机，她看不到时间，还好有沈森在外面看着。
眼看着离12点只差五分钟了，沈森拿着手机靠近玻璃处轻声敲了两下，示意戚宁宁去看。
看完时间，戚宁宁重新回到原处，“朝闻哥，还有五分钟了，我要先说我的新年愿望了。”
“我的新年愿望是……”戚宁宁凝望着病床上的人，双手合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朝闻哥新的一年里可以平安喜乐，还有你的失眠症也可以好起来。”
12点到了，沈森比划着动作。
戚宁宁口罩下，唇角上扬，“朝闻哥，新年快乐！”
进去十分钟算下来，戚宁宁跟林朝闻说了不少话，哪怕得不到回应，但是她相信自己说的话也许能被林朝闻听到。
探望的十分钟时间到了，戚宁宁不能继续待在里面，护士过来提醒她出来。
戚宁宁朝门口走去时没有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好似有了点反应。
出来后，戚宁宁跟沈森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夜还很长，就靠俩人守着。
沈森考虑到戚宁宁是女孩子，就提出让她多睡会儿，后半夜的时候再换她守着。
然而戚宁宁这一夜靠在椅子上睡熟后就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动静，一觉睡到大天亮时，醒来她看见沈森顶着黑眼圈坐在那里嚼着薯片。
“沈助理，你后面没叫我啊？”
“这不是看你睡得挺熟的，我也不是完全醒着，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我歪着头睡了会儿。”
戚宁宁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怪她睡得太死，让沈森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看他那挂着的黑眼圈，戚宁宁说：“你先睡吧，我昨晚睡好了，这会儿精神倍棒。”
沈森也没客气，薯片袋子一丢，喝了点水就仰着头抱着胳膊睡了过去。
一上午，戚宁宁都守在外面，直到晌午的时候，负责这间icu的护士身后跟着一名医生进了里面检查林朝闻的身体情况。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从里面出来。
戚宁宁起身询问：“医生，请问病人现在身体如何，他什么时候能转入普通病房？”
“我正要安排呢，病人目前身体各方面都稳定下来了，已经不需要在icu里观察了，待会儿我会找人把他转到普通病房去。”
“好的，谢谢医生！”
新年的第一天，终于有了好消息。
转身，她看到沈森还睡得死，虽然不忍心这会儿叫他起来，可是要转地方了，也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儿。
被叫醒以后，得知这个消息，沈森睡意全无，“太好了，老板终于没事了！”
“对了，我得跟他们说一声，给老板办个vip病房才行。”
戚宁宁住过一次vip病房，环境很好，也能保证个人隐私，这很利于林朝闻养病。
护士把人送到后，沈森去缴纳住院费，戚宁宁留在病房里。
可爱的电话铃声响起，戚宁宁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是父亲戚胜明打来的。
她起身出病房接通了电话。
“喂，爸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宁宁，爸爸想跟你道个歉。”
戚胜明语气凝重，话的内容也让戚宁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爸，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宁宁，你还记得最开始家里派保镖去方家接你出车祸的事吗？”
“……记得啊。”
“这件事是爸爸的疏忽，当时公司出了一件紧急的事，我不得不赶过去处理，所以接你回家这事就落到了你妈妈的头上，然而你妈妈当天因为方韵珊生病在旁边照顾，没办法亲自去方家。”
“所以后来那两个保镖离开医院后，我就找人调查他们俩，那俩保镖以养伤的理由从戚家离职，我追查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那辆车的故障导致的车祸，可是后来我查到他们的卡上分别有一笔大额汇款。”
“汇款来源……正是我给方韵珊的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