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韩临盛分开之后,戚宁宁就跟上了徐成和沈漪两人,短暂的变成了三人行。
他们走过这段笔直的幽暗通道后,又拐一道弯进入了新的通道。
这个新通道也是层层递进的,通过几处台阶后,地势也比之前的要高一些。
徐成一路上虽然被沈漪拽着,但是一门心思却是在戚宁宁的身上。
沈漪十分不满,为此她时常对那些周边的事物表现出莫大的惊吓,然后使劲把徐成的心思勾到自己身上去。
戚宁宁什么也没说,她内心害怕却也因为此时身边没有更多人而没有外露太多。
沈漪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双手稍微一松就让徐成跑到了戚宁宁身边去。
眼下鬼屋里面的东西她都没有那么害怕了。
再上一次台阶,就要去到下一处拐弯了。
寂静了好一会儿的鬼屋突然响起了很凄厉的叫声,吓得沈漪和戚宁宁都惊叫了一声。
走在最前面为她们开路的徐成听到动静后,里头的灯光忽然间变得更为暗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在里面行走起来,视线不佳,总担心脚下的路会有不平坦的地方,容易被绊倒,所以走的时候多少带着点试探和摸索。
因为看不清,徐成对身后的人说道:“抓着我!”
徐成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让谁抓住他,又或者他的意思是让戚宁宁和沈漪都抓着他,总之叫人摸不着头脑。
此时戚宁宁走在最后面,离徐成最近的只有沈漪,她毫不犹豫的抓住徐成温热的手掌,跟着他一起往前跑去。
而落在后面不曾想过要伸手过去的戚宁宁依稀看到前方的两人突然把她甩下,跑向了拐角处时,心里滋味儿复杂难言。
“哎!”
后面她又听到一句:“跟上我……”
那是徐成最后的话,之后他们的脚步声也变得难以听清,似乎消失在了拐角。
这处地方就只剩下她一人,在拐角处就放着一副坐着的骨架,别的什么都没放,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戚宁宁依旧走的艰难。
说好一起走的,结果徐成却突然把沈漪给拉着,不一会儿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留下她一个,拐过拐角的时候,空间陡然开阔了许多。
那是一处开辟出来的房间,房间中的灯光是昏黄的,比前面走的那段路还是要亮一些。
戚宁宁抬眼看去,房间的顶部倒挂着许多身穿白衣,上染鲜血的人。
这里是鬼屋,一切都是由这里的老板制作的道具,并不是真的。
但由于处于昏暗的环境下,半真半假的假人在某些细节方面做的过于细致了些,所以陡然看到时都会感到惧怕。
这里可不比外头,房间没有窗户,常年不见阳光,即便是在夏末,这里头的温度也要比外面低很多。
阴凉渗透进皮肤时,戚宁宁的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因为要来欢乐谷玩儿,有些娱乐项目就不太适合穿裙子参与,所以她特意穿的长裤,一方面为了方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晒,即便是夏末,外头的阳光也还是不减毒辣,还是得做好防护。
尽管她穿的是长裤,但这里面那股阴冷还是往她裤管里钻,尤其是这屋里四周还放出了缕缕白雾,将这里的地面笼罩的一干二净,看不清半点路。
戚宁宁走吧,她又怕这雾里藏着什么东西,一下把她腿给抓住,她估计寒意能从脊椎骨一直升到天灵盖上。
可是不走吧,她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地方则会更加恐怖。
思来想去,戚宁宁还是迈脚走了过去。
头顶悬挂着的那些假人,比例做的和真人差不多。
它们身上穿的宽松衣服因为倒挂的姿势全都垂了下来。
过往的游客路过这里时,多多少少都会被挨到,接触时头皮发麻。
韩临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来,如果他追上来的话,至少眼下这种情形,她也就不用一个人面对了。
还有,徐成这个家伙,也太不靠谱了!
他都不知道回过头看看啊,还有个她没跟上去啊,现在可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的,亏他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连共患难都做不到!
心里腹诽完,路还是要走的。
戚宁宁小心翼翼的去拨开这些假人都快挨在一起还很挡路的衣料,房间里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就像是她家住的那种老居民楼里的楼道中接触不良导致声控灯一闪一闪的情形。
亮起来的时候会看见房间里充斥着数不清数目的倒挂假人,灯灭了的时候,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不过这也怪她自己,这些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她克服不了心里的恐惧,不然早就跟上徐成他们的步伐,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想东想西了。
那种被人抛下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
尤其是在这鬼屋之中,本来就害怕,还要被迫落单,心里头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胡思乱想。
戚宁宁每走一步都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的,她甚至在通过其中的时候都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无法直面眼前的场景。
可是有些时候又不得不睁开眼看一下前方的路,以免走偏了方向,和倒挂假人来个亲密接触。
白雾在脚下弥散,头顶是许多假人倒挂着,处处都有一种压迫感。
走着走着,戚宁宁一睁眼本想看路来着,结果其中的一具假人露出了它的脸,还正对着自己。
那是一个骷髅,骷髅上还染着点点血迹,空洞的眼直勾勾的对着她时,戚宁宁只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上。
她踉跄了一下,朝后退了两步,却又撞上了背后的假人,夏天穿得又单薄,她感受到背部的触感时还分辨出一种来自于毛发接触的痒意。
她没叫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这时完全没有朝后面去看的勇气,只能当自己是一只受惊了的鸵鸟,缩着脖子兀自消化这种情形带来的巨大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