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上的风景非同一般,戚宁宁觉得站在这里俯瞰下方城中的景象时,犹如一国之主去远眺他治理的江山以及在这里安居乐业的百姓们。
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此刻戚宁宁能明白那些自古以来身处帝位的人为什么要励精图治,治国安邦了。
因为河清海晏,物阜民丰的景象实在是太美好了。
正如现在角楼下的太平景象。
百姓们自由的穿梭在街市上,无需担惊受怕,忧愁不断。
灯火几乎渲染了所有地方,哪怕在这样的黑夜中,外面也是明亮的。
熙熙攘攘的人所带来的喧闹声在这高高的角楼上是听不到太多的。
在这一日,百姓们欢饮达旦,亦或是携友外出,辞去旧年,迎来新年,一派祥和。
赫连清注意到戚宁宁专注俯瞰角楼下景致的神情时,完全不忍心去打扰。
她在看下面的风景,赫连清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当初在那张画像上看到戚宁宁的容颜时,只觉满心惊艳,再也难忘。
而今亲眼见到真人时,比画像更添鲜活生动的气息。
他也从最初那只浮于表面只惊艳于对方姣好容貌的方面转为更深层次的了解与接近。
身为肉体凡胎的他们,容颜终会苍老枯槁,并不长久,真正长久的唯有胸腔中始终跳动不止的那颗心。
赫连清很清楚,如果只是停留于表面的话,那种喜欢是不会长久的,因为那并非算是真正的喜欢,那始终是摇摇欲坠的。
遇到戚宁宁以后,赫连清便想要全方面的去靠近她。
他看的过于专注,以至于戚宁宁收回远眺着的目光时正好看到了他出神着的样子。
戚宁宁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让他回神。
赫连清眨眨眼,轻咳了一声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想给你看城中的烟火,最近烟火行新造了一批颜色绚丽的烟花,听说特别漂亮。”
戚宁宁知道,在古代,他们所制造出来的烟花远没有现代那般漂亮跟花样繁多。
不过现代即便烟花做的很漂亮,但由于城市中高楼耸立,人烟繁多,烟火放出去会有诸多隐患,因此在一些城市是不允许放烟花的。
戚宁宁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烟花绽放的样子了,能在这古代位面里看到,即便比较简单,颜色很单一,她也不会去嫌弃。
“站在这里看烟火,我想应该很不错。”
赫连清言毕,他抬起手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比较迷你的小木筒,拔出了上面的盖子后对准了天空。
只听“咻”的一声,从小木筒里窜出一道光点直直的冲向天空,到了一定的高度后炸开了一朵小花形状,在夜空中极为明显。
这个没发出什么太大声音,只有一点光亮比较明显。
就在赫连清放出去的那点光灭了之后,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就陆续响了起来。
夜空之上,朵朵绚丽的烟花一起绽放,层层叠叠,不止不休。
两人的脸上,时而明亮时而黯淡,眼中都盛满了绚烂烟花的影子。
戚宁宁仰头看着这场烟火,确实如赫连清所说的那样漂亮。
这场烟火放了许久,角楼下方的很多百姓也都因为夜空中的动静而驻足观看。
这场持久的烟火使得角楼上的那一小片夜空亮如白昼,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大美风景。
最后一朵烟花缓缓变淡消失时,角楼周围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戚宁宁上来时看见开吉出示了一块玉牌,那两名士兵看了玉牌才给她放行的。
也就是说在平时,这城中的四处角楼都是不能随便上去的,若要上去必须得出示相应的玉牌或者是彰显身份的东西。
戚宁宁能上来还多亏了赫连清身边的侍卫,在这里看烟花可要比站在下面人挤人看的时候要舒服多了。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这儿就是让我来看这场烟火的?”
赫连清点头,要知道刚才那场烟火算是放的比较漫长了,一般城中的烟火只有一些有钱人会放,那些小孩子们玩的都是那些比较小的烟花棒,性质完全不同。
戚宁宁知道在古代要放这样一场烟花是需要不少钱的,普通百姓们放不起。
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可能会在这样过年过节的时候买上不少烟花放给家人朋友看,在这时候,百姓们也能跟着沾沾光,一起欣赏。
赫连清那时候在烟花开始放之前放的那个小光点如果她没猜测的话,应该是古代用的旗花,也就是信号弹一样的东西,可以给人传递信号。
在赫连清放了旗花以后,烟火很快就在夜空绽放,可见这些便是赫连清安排的。
也就是说这场烟火是赫连清安排给她放的。
戚宁宁欣赏完烟火,意犹未尽的跟赫连清道谢:“谢谢你今天带我看的这场烟火,真的很好看。”
赫连清笑道:“你喜欢就好。”
不枉他花费了许多心思找了那么多制作烟火的工匠设计了很多新颖的烟花,就为了能博戚宁宁一笑。
烟花看完了,角楼上还备了一壶好酒,赫连清拿来与戚宁宁共饮。
“这是我府上厨子自己酿造的梅子酒,清甜可口,尝尝?”
戚宁宁没有拒绝,反正今天是过年嘛,小酌几杯不喝醉就行。
赫连清分别倒了两杯,一杯递到戚宁宁面前,一杯是自己的。
戚宁宁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咂摸着滋味,感觉比在宫里头喝过的梨花酿滋味儿还要美妙。
这梅子酒的清甜口味把控的恰到好处,其中还带着些微果酸,喝到嘴里初时有些微酸,之后便是无尽的甘甜,但这种甘甜不会叫她觉得发齁,也不会太寡淡。
戚宁宁不由得赞道:“你府上厨子不仅厨艺一流,就连这酿酒的手艺也是不可多得啊。”
赫连清忽然凑近了几分,嗓音夹带着一点饮酒后的低醇:“你若喜欢,往后嫁给我了便能天天尝到他做的菜,还有他酿的酒。”
戚宁宁手里捏着酒杯,就那样看着凑上前来的赫连清,总觉得他眼中似乎染上了引.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