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教五子棋的人屡屡落于下风,游戏开始变得不好玩了。
但要非要让对方让着自己的话,在五子棋的玩法当中又显得十分刻意。
况且以赫连清的才智心窍,不懂规则前输两把还情有可原,玩到游刃有余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再跟输字沾边儿的。
连下了几场,戚宁宁摆手表示自己甘拜下风,技不如人,不再去下了。
赫连清笑着把指尖捻起要落下的棋子给放下了,适时的不再提下棋的事。
船只顺着连杨湖逆水而下,比来时还要漫长些。
当然,漫长只是针对赫连安,冯新扬以及那个下药的男人而言的,赫连清他们在船上可有各种事可以做。
赫连清叫人来时还细致的交代他们准备了时兴的话本子,还有玩投壶要用到的羽箭。
一路上戚宁宁吃着味道上佳的糕点,看着当下最时兴的话本子,时间溜走的很快。
等她再抬头时,船只已经靠岸,到了连杨湖边。
在那儿,他们该换乘马车,走陆路回到皇都。
赫连清没忘记那其中一段路颠簸难捱,因此戚宁宁屁股刚挨着座位,赫连清就拿出了糖丸递给戚宁宁。
此时马车车厢内赫连清与戚宁宁同坐,外面是碧羽跟开吉,跟来时一样。
戚宁宁心知待会儿的路不好走,犹都没犹豫就把糖丸扔进嘴里含着。
薄荷似的清凉味道弥漫开来早早的防止了她晕车的可能性。
另外戚宁宁还嗅到这马车里有一股与糖丸气息很类似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清新好闻。
赫连清道:“我让人在这里熏了香,这里面加了你吃的糖丸里的莲草,这种植物既可以食用,也可作为一种香料,制成香后味道清爽,可醒目提神。”
“无论吃起来还是闻起来都很不错。”戚宁宁只觉得自己这时候神清气爽,晕车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你若是喜欢,回头等我再让人制一些熏香和糖丸送到你宫里。”
“殿下如此贴心,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好了。”
到了北幽,赫连清真的做了许多,无论是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是大的方面,他几乎都无微不至的关照着自己。
收的东西太多,戚宁宁都要不好意思了。
当然,如果他们成了夫妻,那这就当她没说。
夫妻本为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亦是你的,不分彼此,更不必去计较。
但现在他们还不是,因此就总叫戚宁宁心里头惦记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马车摇晃颠簸之际,也不知是赫连清没坐稳还是他有意朝自己这边靠,戚宁宁侧脸望去就发现对方离自己仅有三拳的距离了。
心骤然跳动的快了些,赫连清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
“公主若真是有心想回报我的话……”
赫连清拉长了尾音,勾的戚宁宁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听他后面说的话。
“那么——”赫连清唇畔勾起肆意的笑,“成婚后,公主便对我好些。”
戚宁宁眨眨眼,就只是这样吗?
不过她心里已经开始疯狂直呼这男人太会了。
她的耳边似乎感受到了男人说话间喷洒出的浅浅温热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是藤蔓一般攀附着她的胸口,蜿蜒至她的心上,缓缓缠绕,缱绻着。
戚宁宁的心砰砰直跳,不敢直面赫连清,只好垂下脑袋低声应了句:“好。”
赫连清轻笑了一声,更为放松的靠在背后的车体上,俊逸与洒然此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马车一路驶向皇都的城门口,赫连安等人则在后面被赫连清的人看着快马加鞭的跟他们一道赶回去。
进了城门,到了皇宫门口,赫连清亲自把戚宁宁送回天华宫,之后不顾一身的仆仆风尘,就直奔朝元宫去面见赫连崇昌。
至于落后一步的赫连安等人,稍后会由开吉负责带过去。
赫连清到朝元宫的时候,赫连崇昌下朝了坐在宫内的软榻上批阅最新送上来的一批奏折。
吴安平在一旁为他磨墨递茶。
外头的小太监进去汇报说二皇子殿下求见。
赫连崇昌垂目执笔,随意的说道:“这小子这几日不是出去玩儿了吗?也想的起来找朕。”
“皇上,定是殿下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要跟您讲了,杂家看着殿下还像个稚子般,心思纯澈,玩儿心重,可不代表他心里头不记着您。”
赫连崇昌轻哼了一声,他可不觉得赫连清平白无故的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他自己玩都嫌时间不够,哪会愿意把时间放到别的事情上。
听吴安平说到赫连清玩儿心重的时候,倒是提醒了赫连崇昌。
赫连清是该好好收收心了,这回叫他把婚事成了,往后就该到他身边学学朝政之事,也分担一下他身上的重任。
小太监还等着赫连崇昌发话,看到底要不要放人进来。
赫连崇昌把笔往笔架上一搁说道:“让他进来。”
小太监跑出去回话,不一会儿,赫连清就进到了里面。
“参见父皇,儿臣有事跟您讲。”
赫连清开门见山的说道,眼神一扫四周,意为屏退闲杂人等。
赫连崇昌挑眉,这小子搞得跟有秘密似的,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赫连崇昌呼出一口气,早就习惯了赫连清的一些任性,就依了他把人都遣退。
包括吴安平,最后都在赫连清的眼神下退出去了。
室内只剩下赫连崇昌跟赫连清父子二人,他们相对而坐,中间只隔着一张用来批阅奏折的小桌。
“说吧,朕要听听你有什么话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
赫连清言简意赅的把昨日里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赫连崇昌讲述了一遍,言语间充斥着浓烈的不满。
“父皇,平日里大皇兄怎么玩是他的事,没有干涉到儿臣头上,儿臣不说什么。
可昨日我们一行人去雁荡山,大皇兄他不顾众人看法,行那般肮脏下流之手段,觊觎和亲公主,儿臣未来的皇子妃,儿臣绝不能忍!”
“此事,儿臣禀明父皇,还望父皇能给儿臣一个公道,给公主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