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和她谈谈。”
“可以，我让开吉带你过去。”
开吉过来把戚宁宁带到了柴房里，在那里，她见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碧羽。
碧羽被抓了以后就卸去了伪装，做回了真正的她自己。
戚宁宁看的出来，碧羽已经没有从前做侍女时的那种谨小慎微，即使身处柴房这样的地方，她依旧可以泰然自若。
这几天碧羽听到的动静都是府上来给她送饭喂饭的，他们不再跟她搭话，柴房内时常都很安静。
今天还没到饭点，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碧羽懒得抬头去看。
戚宁宁进了柴房以后，开吉没有关上门，他站在门口守着。
“碧羽。”
柴房中光线比较昏暗，被捆在木架上的人无声无息的低垂着脑袋，瞧不清状况，所以戚宁宁先叫了对方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碧羽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头，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内心的滔天恨意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历经一切她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这显得她努力筹谋的一切都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握紧了拳头，指节用力挣得木架跟着一起晃动，发出轻响。
开吉敏锐的扫视过去，提醒戚宁宁不要离得太近。
戚宁宁知道分寸，自打碧羽暴露以后，她那危险的锋芒也随之展露了出来。
正如此刻碧羽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渗人又可怕的紧。
但她再怎么释放自己的锋利也只限于用她的眼神表达，如今她囿于一间小小的柴房，基本很难翻得出什么浪花来。
“碧羽，我今天来这儿，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碧羽并不配合，将头偏向一侧，道：“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戚宁宁丝毫不在意，“你不说，那就听我说。”
“三年前我出宫玩儿的时候在街上被你撞到，当时我见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就没与你计较。”
“甚至之后我还把你带进宫做我的侍女，公主身边侍女，无论是做事还是待遇都要比普通侍女要好，我以为我是在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一个人，让她可以过上好日子。”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善心却给自己招惹来了祸端。”
戚宁宁轻声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别的。
笑完又接着说道：“在我不知道隐情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一番好心被人给糟蹋了，我心想自己应该是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帮你的。”
“知道你的隐情后，我也能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每个人立场不同，你是为了你的家人而去做那些事，可你错在不该被仇恨蒙蔽了你的头脑。”
“我没有被蒙蔽！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被杀的！”沉默了许久后，碧羽听到戚宁宁的这一句话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事已至此，我就不对你所做的事予以评价了，你很勇敢，也有一颗坚韧的心，会为了家人之死而复仇，不卑不亢，至少比大多数人都强。”
“但你伤害了我父皇，这笔账我要跟你算。”
“在此之前，我还要问你，你给我父皇下的是什么毒？解药在哪儿？”
开吉在门口处瞟了一眼柴房里的情形，心想这样干问真的能问的出来？
想当初他可是对其严刑拷打都没能让这个碧羽吐出来一个字，皇子妃用这种和风细雨的态度恐怕碧羽就更不会说了。
然而现在还不是他的主场，他只能守在一边，要是最后实在不行了，他再上场也不迟。
果然，不出开吉所料，碧羽冷笑了一下，目光阴沉的说道：“别做梦了，我既然找人给他下了毒，就是打着取他性命的目的，怎么能告诉你这些。”
“我劝你啊，还是尽早想办法回宣国一趟，不然晚了可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呢哈哈哈哈！”
碧羽心里冒出了许多快意，既然无法让宣帝因亲人离去而悲痛的话，那么在她自己都快要死了的时候干脆简单些，直接送他下黄泉，让他付出代价，也好了却她生前的这一桩心愿。
就在这一刻，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原因是戚宁宁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么细弱的脖颈，只消稍微用力一些就能夺走她的性命，而现在也仅仅只是遏制住了她那顺畅的呼吸就使得她再也没办法笑出声来。
开吉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愣住了，显然没料想到皇子妃也是个动手干脆利落的主儿。
这才对嘛，和风细雨是没用的，对待碧羽这号人，就得狠一些。
戚宁宁掐着她的脖子，凑到她耳畔说着：“你不怕死可以，但别忘了你还有个养在别人家的弟弟，如果你不给出解药的话……”
后面的话，戚宁宁省去不言，给足了碧羽自己联想的空间。
短短一瞬间内，碧羽的神色变幻了好几次。
“你原名叫李青翡，你弟弟李庆和年幼时因身体羸弱多病而被送到了你父亲的友人家中代养，你们姐弟俩当年是逃脱了一命，可不代表会一世平安。”
碧羽面色发青，蓬头垢面下是她不屈的意志，可再怎么顽强也抵不住身有软肋被人拿捏。
“你…放过…我弟…弟，他是…无辜…的…”
被掐住了脖子，碧羽呼吸十分困难，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戚宁宁道：“这下你肯不肯说？”
实际上她并不想以李青翡的弟弟作为要挟，但是她父皇危在旦夕，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能有办法让李青翡把解药在哪儿说出来，那她都会去考虑试试看的。
李青翡还是屈服了，她点了点头，这才被戚宁宁给放开了。
她大口喘息着，吸取周遭的空气，把自己从难受中解救出来。
戚宁宁耐心的等到她呼吸平稳下来，再次问了一遍。
“你把解药放在哪里了？”她身上都被检查过了，而且解药这个东西她也不会随身携带着，应该是放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