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鹿含笑刚开始听张海平讲电话,说她叔叔从米国回来看她出车祸的时候,她的头当时就懵了,真的有些急了,她虽然因为恶婶婶的原因迁怒自己的叔叔,对这个怕老婆的叔叔亲近不太起来,但也不是很恨他,觉得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一直就被婶婶压制着,抑郁不得志。
但鹿含笑毕竟跟叔叔有血缘关系,俗话说,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听到自己的叔叔出车祸也急了,听到最后,想想今天早晨的事儿,说叔叔出车祸就跟听说一只蚂蚁踩死了一头大象那么不靠谱,就哈哈大笑起来,问张海平:“我说张海平,你认识我叔叔吗?”
鹿含笑单刀直入地问道。
“不认识。”张海平本能的摇头,觉得那里不对劲儿,旋即点头说,“认识,刚认识,你叔叔出了车祸,你叔被撞飞了,撞出了十几米远,现场血呼刺啦的很恐怖,好像你叔叔的脑门被撞得塌陷了。”
为了引发鹿含笑的高度重视,张海平这个不擅长编故事的人,尽量搜刮着恐怖词汇,描述的很恐怖,这样鹿含笑就会焦虑不堪,就会风风火火逃离机场赶回来去医院,逃离机场那个是非之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骗人不打草稿,刚才我叔叔给我发了微信……”鹿含笑骤然收敛了脸上嘲讽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厉声问道,“我说你个张海平,给我老实交代,谁让你撒谎骗我?是何居心?”
鹿含笑口吻犀利地说着,转身向四周看,想看见孙莲心,质问她是不是她给张海平打的电话,他们串通好了,合伙骗她?
如果让她知道孙莲心跟张海平背后串通好了,挖个坑让她这个傻妞跳,她饶不了他们,她鹿含笑可不是吃素的,睚眦必报,绝不含糊。
但鹿含笑东张西望,巡巡梭梭,眉眼四顾,看了半天,四处空也。
她没有看见孙莲心的影子,难道不是她?不是她是谁呢?
在鹿含笑一边给张海平打电话,一边四处乱看的时候,凭着孙莲心对鹿含笑的了解,早就猜到鹿含笑会搜寻她的踪影,所以早就看好的藏匿的地方。
狡兔三窟,寡妇三哭。
孙莲心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块儿广告牌的后面,窥视着跟张海平打电话的鹿含笑,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孙莲心如果不机智的话,早有预案的话,说不定就被鹿含笑发现了踪迹。
一旦发现了她,被鹿含笑看破内心,她就完蛋了,会满盘皆输,卖房卖猪。
“我没有骗你……”平平无奇的张海平,也是一个不善于撒谎的人,但他还是觉得内心有短,被鹿含笑说得有些心慌意乱,说话也结巴起来,“我对天发誓……我如果……撒谎的话,让我天打五雷轰,轰死老天爷,错蛋!”
“如果我撒谎的话,让我买彩票的时候,中不了亿元大奖……只中千万大奖……”
张海平这厮智慧短路,拙劣地玩着搞笑式撒谎。
“哈哈哈……笑死我了……”鹿含笑忍不住一阵仰天大笑,“你那是发的什么狗屁的誓言,笑死我了。我不跟你废话三千了,我叔叔今天早晨还给我给我通了电话,让我到米国玩,说我表妹妹在米国谈了一个对象,是一个美籍华人,家庭条件很好。”
“我跟你说这个干吗?喂,张海平,怎么不说话了你?哑巴了?我这里有治疗哑巴的药,可以免费送给你。不跟废话了,我在机场接从米国飞回来的莫之叹呢,航班就要到了。姐姐我今天特么高兴,就不对你问罪了,宽恕你了。”鹿含笑伶牙俐齿地说着,就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不再理睬张海平。
暗中躲在广告牌后面孙莲心见此情景,当即脸黑了。
她皱着眉头心想,完蛋了,自己的玩的诡计被人识破了,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计计不成,岂有此理!
再施什么计呢?
她瞅个鹿含笑看电子屏幕的机会,赶紧溜出大厅,走到大厅的外面,看见他们报社过去的一个食堂的勤杂工正在捡破烂。
他虽然沦落成了一个捡破烂的,但身上穿的还算周吴郑王,没有衣衫褴褛。
他叫阿丘,姓什么,记不得了。这个阿丘过去的时候,在报社食堂洗碗、择菜、打扫卫生,当勤杂工的时候,手脚不干净,偷食堂的肉、鱼、菜、油,还偷调料,只要能偷的东西,都会统统偷回家。他被发现以后,就辞退了他,工作也找不到,只好捡破烂为生,活得很落魄。
看见了阿丘,孙莲心就像找到了大救星。
对呀,他这个烂簸箕也可以装三斤玉米啊。
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再耽搁时间,就会海枯石烂。
孙莲心走过去冲阿丘笑笑:“阿丘师傅,你好啊!”
“好好!我好……”阿丘正在捡垃圾,冷丁有人问候,赶紧回应,认出来了,是过去报社的一个美艳女记者,名字记不得了。
在报社食堂工作的时候,他就觊觎她的美色,久日不见,越发漂亮到了公猴见了也喷鼻血的地步,看着她,阿丘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但笑得有些不自然,满是慌乱。
现在的自己跟在报社上班的时候落差太大,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沦落至此,窘态难掩,一个大男人活到这个份上,如此落魄,如此苟活,让阿丘惶然,惊惧,他急促想逃走,不想被人看不起,特么是不想被一个美丽的女人看不起,如果女人轻蔑地瞥他一眼,他会疯掉的。
人活一张脸。
“我求你办一件事儿可以吗?”孙莲心见阿丘急于甩垃圾一样要摆脱自己,逃也而去,就心急火燎,似乎没有看出阿丘难堪的窘迫之态,没有拐弯抹角,更没有鄙视阿丘目前的不堪窘境,有所求人,直奔主题地说完,觉得有些愧意。
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如此阴险狡诈,要暗算别人,这不是她做事儿的风格。
扞卫爱情,有时候会失却理智。
在爱情面前,理智就是一个屁!
阿丘觉得美女没有奚落自己的意思,还有事儿求助自己,真是春风要度玉门关了,赶紧收住欲走的脚步,抬眼看看亮丽光鲜的孙莲心,态度和蔼地问道:“什么事儿?”
他不知天高地厚,且猥琐地瞎想,不会看上我,跟我约巫山云雨吧。
一旦成事儿,我可以趁机跟她打秋风,借些银子。
见阿丘收住脚步,孙莲心淡然舒口气,说道:“小事儿?”
她故意说的轻描淡写,怕阿丘觉得有压力拒绝她。
一旦遭到拒绝的话,下面要办的事儿有可能泡汤。
“不对吧,如果是指甲盖大的事儿,你就不会找我了。”别看阿丘年龄不大,但他的确是一只老狐狸,很精明,看出孙莲心有什么急事儿要求他,他想,我要拿捏她一下,或者趁机敲她一下竹杠也行,管她对今天的自己怎么看,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矜持的老鼠吃不上粮。
孙莲心急着办事儿,也不想绕圈子,直奔主题,直接谈钱,用自己妖娆美艳的下巴颏,指指在不远处候机大厅里的鹿含笑说:“你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弄走,让她离开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给你二百块钱。”
她不想这样做,但鹿含笑要坏她的好事儿,这是逼着老实人想歪招儿,办损事儿。
她想,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在伤害我,我这样做合情合理,一点儿也不过分。
听说有钱挣,阿丘满脸谄笑着。
他爱钱,对爱钱一点儿也不掩饰,所以笑得还有些猥琐,乐得像一颗兴高采烈的老鼠屎。
“怎样把她弄走?”阿丘觉得孙莲心躲在暗处阴人,有些不太地道,他扫眼看看候机大厅里的鹿含笑,对孙莲心的意图不是很明确,微眯眼睛,有些玩味地看着孙莲心,诘问道,“我不认识她,她也没有碍着我,你什么意思?”
阿丘拖延着,意图明确,想让孙莲心加银子。
“别问什么意思,把她弄走半个小时就行。”孙莲心看看表,掐算着时间,觉得半个小时够了。
“不问明白,我心里没谱。”阿丘有些忧心地说,“我不干不靠谱的事儿,万一这事儿跟犯罪有关,我就进去吃牢饭了,我可不想吃牢饭,咯牙。”
阿丘板着一张脸说着,假意要走,一副不想蹚浑水的模样。
“别走!她叫鹿含笑,准备给一个下飞机的男人送花。”孙莲心看瞒隐不是办法,干脆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你的任务就是拖住她半个小时,不让她跟那个男人见面,就完成了任务。”
“你好像是在破坏别人的爱情,这事儿很缺德的样子。俗话说,肯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二百太少,我要承担风险,还会受到道德方面的谴责,自己也会良心不安,闹不好会被自责折腾得夜不成寐。”阿丘心里有底儿了,也想挣这笔钱,想抬高一些价格,挣钱谁嫌少啊,嫌少是傻瓜。
“承担什么风险?受到什么道德方面的谴责?都是借口。”孙莲心心想,他就是想趁机敲竹杠,多要一些钱,觉得肉疼,因为她的钱是她爬格子一个字一个字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跟阿丘讲定价钱以前,她忽然心生一计,面授机宜地说,“你就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诈骗了你的钱,要逃跑,被你逮着了,你拉她走,她反抗,你让保安把你们弄到保安室处理,你就拖半小时,最后说认错人了,赔个礼,道个歉,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轻松二百元大钞就到手了。”
“这个法……行是行,但二百块钱太少了,再加点儿,调动一下人的积极性。”阿丘很贪婪,但脸色很沉静。
“这——”孙莲心拖个长音,狠狠心说,“再给你加一百。”
“再加三百,一共五百,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咱们就两讫,概不拖欠。”阿丘狮子大开口,说完,面孔朝天,看天上悠悠白云,一副不着急,不上火的样子。
他知道孙莲心会着急的,他看出她心里已经开始燃烧熊熊大火了。
“现在就两讫?你抢银行啊你!”孙莲心觉得钱太多,这跟打劫银行没什么两样。
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你当老娘我是印钞机啊!
“不行拉倒。”阿丘似笑非笑地扫了孙莲心一眼,淡淡地说,“不然,我走人,也不想做个坏人,做坏人晚上会做噩梦的。”
阿丘其实内心很想拿到拿笔钱,但他故意态度冷酷地说着,走了,身影决绝,峻冷。
“别别……”孙莲心见阿丘真的要走走了,十分着急,她怕生意做砸了,吃亏就吃亏吧,古人云,吃亏是福,就当享受了一次福吧,她一把拉住了阿丘,说道,“五百就五百,但你必须拖住她半小时,万一误了事儿,你倒给我五百,行吗?”
孙莲心反戈一击,她可不想当冤大头。
阿丘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不想接这个活儿了,但他转而一想,舒展了眉头,他有把握把活儿干好,干漂亮,就爽快地答应了:“行!”
答应完了他心想,万一我把事儿办砸锅,找我要钱,就等于与虎谋皮,哼,那时候,我早就溜之大吉了。
孙莲心没奈何,想让他扫码微信支付,掏手机,扫码,通过,再支付,麻烦,还是现金利落。
她就快速掏出钱包,抽出五张大额面钞,递给了阿丘。
阿丘一乐,不客气地接过钱。
这时候机场的女播音员广播说,莫之叹乘坐的航班已经正点到达,已经降落。
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客人走出来。
孙莲心没敢再说话,她怕被正准备接机的鹿含笑听到,她匆匆忙忙给阿丘使个眼色,催促他快点儿,不要磨磨唧唧的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