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话落,张与也很给面子的夸了两句:
“司徒义女心灵手巧,怪不得能入了司徒的眼!”
其实。
张与在收到请帖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会把貂蝉派出来。
毕竟。
不派貂蝉,难不成还让王允这糟老头子自己上啊?
那谁要啊!
只不过,他还在权衡罢了。
毕竟。
如果他等会儿顺水推舟,留下貂蝉,那肯定会引来董卓那边的怀疑。
别人暂且不提,李儒那条毒蛇就不会放过他。
但是如果两手空空的走,也难保李儒不会趁机上眼药。
不过。
如果设计的好,借着貂蝉的名义,把视线转到王允那里。
说不定,不仅不会打草惊蛇,而且还能暗度陈仓。
而就在张与沉思功夫,王允已经把话题转到了貂蝉的歌舞上:
“我这义女舞技一绝,近日新做了一支舞蹈,名为花王,请甄将军欣赏一番如何?”
说完,没等张与开口,就直接对着外面喊道:
“起乐!”
话落,丝竹之声就从花厅四周响了起来。
一身穿火红长裙的美人,在众女的簇拥下娉婷袅袅,走了进来。
她白皙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美目顾盼生辉,丹唇微勾,更显的妩媚动人。
而她的秀发高高挽起,发髻中簪着一朵鹅黄的花,更添了几分动人之色。
她一进来,仿佛整个花厅就亮堂了起来。
张与正手持酒杯,一见貂蝉,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尽。
而此时,貂蝉对着王允盈盈一礼,随后长袖微甩,开始起舞。
她的舞姿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又灵动,在花间穿梭、飞跃。
而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将花香送入张与的鼻尖。
这就是貂蝉啊!
看着美人起舞,张与也颇为享受。
美食、美酒、美人、美景。
如果没有王允在身边,那就更好了!
一舞终了,貂蝉浅浅一礼,跪坐在了王允身后。
“甄将军,小女这舞艺如何?”
王允捋着胡子,老狐狸一般,笑眯眯的开口道。
张与也摆出一副‘颇为沉迷’的表情,出口夸赞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说到一半,张与意识到,不能后面的话都说完,免得引起轰动。
因此,他当即转了口:
“此舞不愧花王之名,司徒义女之舞艺,堪称天下之最!”
闻言,王允也没有多想,挥手让貂蝉给张与倒酒。
张与也来者不拒,接了酒就喝。
酒过三巡。
见张与喝的差不多了,连瞳孔都有些涣散,王允便开口试探道:
“幸好董相国主持朝政,不然如今天子病榻缠绵,这大汉可如何是好啊!”
张与闻言,勉强睁大眼睛。
他虚虚的看着王允那张老脸,点头附和:
“就是啊,多亏相国了!”
这话给王允卡的不上不下的,王允想了想开口道:
“但是如今,天子也该考虑摄政了。不然将来相国年纪大了,这天下谁来管啊!”
“对……对啊!谁管?”张与大着舌头附和,好像是喝醉了一样。
见张与似乎确实没什么意识,王允有些为难。
这醉成这样,还怎么说服甄甲帮忙给董卓下毒?
难不成还得再等下一次吗?
王允皱着眉,抿了口酒。
但紧跟着,他眼珠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只听他笑呵呵的对张与道:
“甄将军啊!你年纪看上去不大,老朽就厚着脸皮,喊你声贤侄了!”
张与其实也没醉。
不过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个叔叔。
所以他干脆就耷拉着脑袋,好像喝醉了一样,脑袋一点一点的。
王允自顾自道:
“小女貂蝉向来仰慕英雄,贤侄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光禄勋的位置,还是相国面前的红人。
倒是老朽,在相国面前不得脸。
老朽欲将小女送与将军为妾,日后我们也算是亲家,如何?”
貂蝉也适时的出来推了两把张与,柔声蜜意的叫着‘将军’。
‘甄甲’也回了神,看了貂蝉两眼,笑了笑,然后就低下了脑袋。
而另一边,王允愣了一瞬,而后突然就笑开了:
“贤侄这就算是答应了!贤侄在此稍坐,老朽这就带着小女收拾一二!”
说完,带着貂蝉就出去了。
张与趴在几案上,半晌也没想明白王允到底要把貂蝉塞给自己,到底图什么?
明明他刚才什么也没答应,什么也没承诺啊?!
但是他也没露出马脚,不动声色的继续装睡。
毕竟事已至此,事来了就接招呗。
不然下次说不准王允偷摸拿貂蝉去贿赂李儒。
那不是更麻烦?
要知道。
李儒那货可不好糊弄。
王允这么没脑子的随便搞,万一回头连累他救天子的计划失败了,那就不好了!
要是王允非得找个人搞事,那还不如让王允来祸祸他,省的出大事了!
所以,抱着这样的态度,张与做足了‘醉态’。
从王允带着貂蝉回来,到他被扶上马车,再到回了钟颖轩,他一路都在‘睡觉’。
而貂蝉也没干什么,就老实的在他旁边坐着。
直到钟颖轩门口赵云把张与接下马车。
只不过,赵云看着随同下车的貂蝉,面上颇有些为难。
而张与此时正被赵云揽着。
他好像醉的站不稳一样,直往赵云身上撞,而后趁机小声道:
“去三楼!”
听此,赵云立刻反应过来,揽着张与,客客气气的将貂蝉请去了三楼。
然而。
到了三楼,房门一关,张与立刻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站直身体,双目锐利的看着貂蝉,开口质问:
“王允让你来我身边干什么?传递情报?还是想趁机做什么?”
张与前后反差这么大,这让貂蝉完全没反应过来。
只听她柔媚的声音结结巴巴反驳道:
“司徒……没让妾做什么啊。”
随后又补充道:“司徒让妾好生服侍甄将军!”
张与也懒得跟貂蝉绕弯子:
“你不说,我立刻就去相国府向相国禀报,王允怀有异心,当夷灭三族。
王允不是你义父吗?你难道想看着他死?”
貂蝉毕竟才十几岁,闻言吓呆在原地。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锦囊,目中闪过纠结之色。
张与自然没错过貂蝉的行为。
他伸手将貂蝉腰间锦囊拽走,紧跟着,锦囊内一个纸包露了出来。
张与打开一看,是些白色,略带些黄色的粉末,他当即就明白了王允的打算。
“王允让你找机会给董卓下毒,然后栽赃给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