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们一个个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沉默不语,原本还义愤填膺、吵嚷不休,此刻却在需要他们拿出决定时,全都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不过,这样的沉寂注定不会持久,迟早有人会站出来打破这寂静。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迈步走到了吴应麒跟前。
只见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吴应麒说道:\"二公子,此事您作何看法?老夫可是打小看着您长大成人的呀,对于您的为人处世也算是知根知底……\"话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似乎欲言又止。
吴应麒见状连忙起身站立,先是向那位老将军拱手施礼表示敬意,紧接着又深深鞠了一躬。待直起身子之后,他环顾四周,将目光投向在场的诸位将军并低声询问道:\"各位前辈,敢问大家是否甘愿追随吴用?\"
众将军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摇头。
吴应麒扫视一眼后,接着追问:\"既如此,那么诸位是否有意解甲归田返回云南,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财主日子,再不问世事呢?\"
听闻此言,倒是有几名老将流露出退意。
然而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问:\"倘若我们真的选择归隐田园做个财主,又能否确保自身及家族荣华富贵呢?\"
这个问题不仅仅困扰着某个人,而是萦绕在每一个人心头。他们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无非就是确保自身和整个家族能够荣华富贵、长盛不衰罢了。
吴应麒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诸位心中没有数吗?当初吴用在云南时,他究竟是如何对待你们的?想必关于他的处事方式,各位应当也略知一二吧。因此,你们在云南所犯下的那些事情,如果落入他的手中,恐怕就算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罪啊!”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浑身发冷。
要知道,在云南这片土地上,他们可都是如同土皇帝般高高在上的存在。
不仅如此,对于自家老小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们心里也门儿清得很。倘若失去了吴三桂这位保护伞的庇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连怎么个死法都无从知晓。
吴应麒再次向众将拱手施礼后,开口说道:“晚辈实在有些疲惫不堪了,先就此告辞。”话音未落,他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宽敞的营帐。
此时此刻,这群曾经威风凛凛的老将们早已乱了方寸,不知该何去何从。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却谁也不愿轻易离去,于是纷纷开始三五成群地聚拢到一块儿,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吴应麒大步踏出大帐之后,他伸展着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三弟,你猜猜看,父亲到底会不会向你屈服?嘿嘿,你还是太不了解咱们的父亲!像他那样的一代枭雄,宁愿去死,也绝对不会甘心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要做皇帝,那么是一天,他也会选择做一天真正的皇帝。”
此时的吴应麒,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回过头去,看着那群老将军们仍然在那里争论不休,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呢?父王让你们给出意见和建议,其实就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夜幕降临,稍晚一些的时候,吴应麒从自己的营帐里走出来。他手提着两壶美酒,步履轻快地朝着活鬼休憩之处走去。
一进屋子,吴应麒便笑着对活鬼道:“将军,请满饮此杯!”
活鬼闻声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吴应麒,疑惑地问:“怎么?难道是因为心情愉悦,觉得自己又有能耐了不成?可不要忘记了,自己还在禁足中。”
吴应麒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回答道:“并非是我自以为了不起,而是父亲他认为自己行了。”
活鬼质疑的眼神盯着他。
吴应麒缓缓放下手中酒壶,先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微笑着对活鬼道:“将军,你不要说不知道,王爷已经做出的决定。”
活鬼接过酒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头猛地灌下一大口烈酒,然后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水,沉声道:“王爷的选择实在是大错特错!”
吴应麒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轻声回应道:“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这确实是个错误决定,但对于我父王来说,他这么做并没有错。因为他是枭雄,是天生的王者。”
活鬼沉默不语,但看得出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吴应麒将目光投向吴三桂所处的方位,只见那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些许嘈杂之声传进他们的耳畔。
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些老家伙们这会儿想必正齐刷刷地跪在父王跟前,就如同当年宋朝的赵匡胤一般,等着给父王披上那件象征皇权的黄袍罢了。”
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活鬼见状,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言。
然而,片刻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骤然传来,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席卷了整个平西军大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阵阵高呼此起彼伏。
吴应麒闻声立刻站起身来,朗声道:“将军,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也是该过去拜见新皇。”言语之中难掩自己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