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贾敏进去坐到贾母身边,用脸贴住贾母的一边胳膊,“我乍回京城,府里一切都乱糟糟的,夫君每日还要上朝,玉儿年纪小身边也离不得人,轩儿倒是年长了几岁,可他每日还得读书,我身边也再没个能帮衬的……”
“你说吧,你究竟想干嘛?”贾母笑眯眯的,贾敏小时候就这个样子,没想到长大了还这个样子,想要什么就一大堆铺垫,“你是不是相中琏儿媳妇凤丫头了,想让她过来帮衬你几天,整理整理收拾收拾,调教调教下人?”
“琏、琏儿媳妇儿?”贾敏脸颊抽搐了一下,她刚才哪句话给了她娘这个错觉的?
“是不是?”贾母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你眼光还真好,琏儿媳妇确实是个能干的,让她过来帮衬你几天,我也放心。”
“娘,不,”贾敏磕磕巴巴的,那个什么琏儿媳妇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好端端的她弄一个陌生人住进家里来做什么,“我…”
“怎么?你不是相中琏儿媳妇?”知女莫若母,看贾敏这般模样,贾母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那你相中哪个了?你大哥?还是你二哥?”
“嗐,”贾敏一副瞧不上的表情,“他俩来了能干啥?除了喝酒就是训人,我才不稀的他俩呢。”
贾敏发觉自己这婉转迂回的办法似乎不太好使,她都担心自己再这么说下去,待会儿贾母会不会觉得她瞧上宝玉这个奶团子了。
算了,还是来点简单直接粗暴的吧。
“我想让娘留下来陪我,给我坐坐镇。”贾敏撒娇道。
“什么?”贾母摇着头,“不行不行,这哪儿行,府里一摊子的事情呢。”
“娘你不疼我了,”贾敏委屈巴巴,“我就是个没娘疼的孩子。”
“这……”贾母一脸为难,可是从古至今,哪有父母住在出嫁的闺女家的。
“祖母,咱们就住在姑姑这里吧,”一直蔫搭搭的在角落里扣指甲玩儿的宝玉听见俩人的对话眼睛亮了,要是贾母答应住在这里,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每天见到漂亮妹妹了。
“你住下做什么?”贾政一声大喝,“你每天还要读书,住在你姑妈家里荒废了学业怎么办?”
说实话,贾敏心里并不喜欢宝玉,但是为了能留下贾母,她只得先留下宝玉,“二哥放心,轩儿的先生也跟着来了,宝玉留下耽误不了学业。”
宝玉一下子就精神了,“嗖”的冲到贾母跟前,“老祖宗,你就答应姑姑住几天吧,要不姑姑该多伤心啊。”
贾母看着贾政,想让他给自己拿拿主意。
“妹妹既然需要母亲,那母亲就留下来住几天吧。”贾政还是很宠爱贾敏这个妹子的,况且也他察觉出来,贾敏想要留下贾母,并不单纯就是让贾母给她坐坐镇,多半也和贾母被人下毒这件事情有关。
“我出来的仓促,什么东西都没带,”贾母动摇了,自打贾敏嫁了人,她们母女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次好不容易贾敏一家也回了京城,她也想和自己这个闺女多亲近亲近。
“这算个什么事,”贾敏乐的都要蹦起来了,“我这就让轩儿跟着鸳鸯回去,把母亲日常的物品取过来。”
“你瞧瞧你,都俩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不稳不重的,”贾母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开花了,“也不怕孩子们看见了笑你。”
“我这不是高兴嘛,”贾敏嘟了嘟嘴撒娇道,“我今晚要和母亲一起睡。”
“还真成了孩子了,”贾母拍了一下贾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这去叫轩儿跟着鸳鸯回去取东西。”贾敏走起路来,脚步都透着一股子高兴劲儿。
“姑太太,”鸳鸯眼泪汪汪的,“奴婢待会儿还能过来服侍老太太吗?”
“这几天我自己服侍母亲就行了,”贾敏并不信任鸳鸯,“你回去好生守着就行了。”
“可是…”鸳鸯还想争取一下,“老祖宗一直都是奴婢贴身服侍的,奴婢担心……”
“你担心什么?”贾敏脸色一下子冷了几分,“我母亲一直都是你贴身服侍的,你就服侍成个这样子?”
“今儿若不是轩儿发现并给我母亲解了毒,她老人家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贾敏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作为我母亲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你说说你有什么用!也就是我娘心慈,还留着你,这要是换了我,早就打发卖了。”
“姑太太,”鸳鸯吓得一下子跪倒在贾敏面前,“我…奴婢…奴婢对老祖宗忠心不二,奴婢…”
“行了行了,”贾敏有点儿不耐烦,这年头表忠心谁不会,可问题是鸳鸯就是最接近贾母的人,她有太多的机会能给贾母下毒了,“你起来吧,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人,我母亲没说打发你走,我是不会越俎代庖的,你放心好了,但是这几天我母亲住在我这里,你们就谁都不要跟来了。”
“多谢姑太太宽宏大量,”鸳鸯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谨记姑太太的教训,等老祖宗回去了一定一眼不差的盯着老祖宗。”
“嗯,”贾敏不置可否,动听的话人人会讲,但是实际上是怎么的谁知道呢。
“祖母,我也跟着你一起住在姑妈家好不好?”宝玉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贾政的反应,“要不,宝玉回去会想念老祖宗的。”
“你姑妈家现在兵荒马乱的,”贾政见识了林轩的能干,回头再看自己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你再住下不是给你姑妈添乱呢。”
“我…我保证乖乖儿的,”宝玉过去抱住贾母的大腿,“我…我一定听姑妈的话,保证不添乱。”
“不行!”贾政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同样都是儿子,他妹妹的为什么就如此出色呢?
“老祖宗,”宝玉低着头不敢看贾政,但是他真的太想留下来每天和林妹妹玩儿了,“你就让我也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