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跪下就跪下,只要他们脚步够快,眼睛够瞎,谁跪下都没用,谁想用什么绑架也不行。
黛玉机灵,林轩一说让她快走,她马上就领悟了,眼睛都不往贾母那儿瞟一下,脚底抹油一般“嗖”的一下就溜走了。
贾母跪在地上,一瞬间被林轩和黛玉的这一番骚操作弄的傻眼了。
她本来是想借着自己下跪这个事情逼着林轩和黛玉低头,留下贾敏在贾府,可她哪能想到这俩人脚底抹油一般,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直接就开溜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哥哥,娘亲真的没事吧?”林轩和黛玉两个人脚底生风一般,还没等贾母反应过来就抱着贾敏坐上了林家的马车,黛玉看贾敏一直昏睡不醒,一脸担忧。
“哥哥出手,母亲还能有事?”林轩把贾敏安顿的好好的,这才扭脸看着黛玉说道。
“那…娘亲为什么一直都不醒?”黛玉内心深处已经不由她自己控制的被贾敏一次又一次的生病出事给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呶,”林轩指着贾敏身体上的一根银针说道,“在这个穴位上行针,人就会一直沉睡不醒,让母亲沉睡也是为了保护她。”
“噢,”黛玉点点头,两只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贾敏,她想了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贾敏的鼻子下面……
嗯,有热气。黛玉能感觉到贾敏一呼一吸的气息非常均匀沉稳,这下她一颗心可算是跌进肚子里去了。
“小宝宝也没事吧?”黛玉最先关心的是贾敏,等她肯定了贾敏没事以后,又开始碎碎念贾敏肚子里的宝宝了。
“放心,小宝宝很健康,一点儿事都没有,”林轩笑笑说道,他心里也很期待贾敏的这一胎。
“哥哥,”黛玉这下终于彻底放心了,她开始有心思关心其他了,“外…贾老太君房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母亲有滑胎的迹象?”
该说不说,黛玉想想都觉得后怕,贾母硬要留下贾敏在她房里,让府医诊断,如果当时她稍微服一点儿软,或者被贾母一番话给说动了,听从了贾母的意见,那…现在贾敏肚子里的宝宝可就说不准会怎么样了?
贾敏高龄怀孕,然后又被迫堕胎,想想都让人后怕。
说实话,林轩认为贾母应该不至于如此蠢不可及,退一万步讲,就算贾敏真的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况且,如今林如海风头正盛,林轩也年少有为,而贾家却是日薄西山,每况愈下,和林家这种清流新贵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了。
但凡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林家交恶。
况且贾母现在还占着是贾敏的母亲这一条,很多时候,单单就这一条就能给贾府带去许多好处。
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讲,贾母都不应该做这种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
但是…蹊跷万分的是,这个事情它偏偏就发生了。
“我一开始没注意到贾老太君房里究竟有什么能够引起孕妇滑胎的东西,”林轩眉心微动,“后来我给母亲行针的过程中,隐隐约约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麝香的味道……”
“麝香?”黛玉听的大惊,“我就说嘛,贾老太君虽然说话不好听了点儿,但是她是娘亲的亲娘,娘亲应该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况且娘亲一向心胸开阔,怎么会因为贾老太君几句话就……”
“可是…”黛玉说着停了一下,“她这样伤害娘亲,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黛玉的这个问题也是林轩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贾母这样做岂止是损人不利己,简直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贾母能在贾代善去世以后的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贾府在四王八公中占据一席之地,想想都不可能是愚蠢无能之辈,她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不可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哼!”黛玉翻着白眼,“这事儿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总之都是在她的房里发生的,她也难逃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林轩和黛玉俩个迅疾无比的开溜以后,贾母也没有立刻就起身,她顺势坐在了地上,开始苦苦思索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贾母的眉头紧紧皱着能夹死苍蝇,造成贾敏滑胎的肯定不是她,她没有那么傻。
但是背后这个黑手究竟是谁呢?
“鸳鸯!鸳鸯!”贾母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鸳鸯听见贾母撕心裂肺的喊声,忙的飞奔进来。
她一进门就傻眼了,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贾母这会儿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神情灰败……
鸳鸯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贾母会不会因为这个灭她的口?
“扶我起来,”贾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鸳鸯这一瞬间的功夫竟然想了这么多,她语气缓慢沉稳镇定的说道。
“哦哦,”鸳鸯蓦地回过神来,低着头几步走过去蹲下身体扶着贾母站起来。
“去把冯郎中叫过来。”贾母坐稳了,这才吩咐道,“有人问起,就说我心悸的毛病犯了。”
鸳鸯心里诧异,但是她也不敢多问,只是低头应了,就赶紧轻步走了出去。
贾母坐在椅子上身体非常松懈的靠着椅背,俩眼半闭半睁。
这是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好让国公府和林府俩府起了嫌隙。
贾母不愧是贾母,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但是贾家和林家有了仇怨对这个背后的黑手究竟有什么好处,这个贾母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
因为林家还好,整个是处于一个上升的阶段,但是贾家现在还有什么可值得人惦记的?
贾母非常清醒的知道,贾家如今只剩下国公府的名头了,实在没有任何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了。
除非…贾母蓦地睁开眼睛,眼神幽幽的定在一个地方。
定了半晌,贾母又一脸颓败的摇摇头,不可能,这事儿没有半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