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就有一个漏洞了?”橙余把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是越想越不对劲。
    “哦？什么漏洞?”李三六抬起眼皮来看向一脸迷惑的橙余。
    “李四六和你是亲兄弟，一师之徒。你既然如此高明，那么你的兄弟不该死得那么随意才是。”橙余想起了死在倒马关的李四六。
    “要不说你，傻不愣登的哪。这都大半年了，你才反应过来。既然知道有怨灵军了，不往里面输送点自己人，消息的从哪里来哪？”
    “那就是说，李四六也成了怨灵。”
    “当然，这种事情，总要有人第一个牺牲的，商家连门……”李三六瞬间明白自己说出了话，立刻闭上了嘴巴。
    “门什么?你们俩连我也信不过吗？”橙余看着看向别处的两个人。
    “不是信不过。是完全不值得信任。而且你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弱点。”
    李三六缓缓的说，
    “一个门派也好，家族也罢，有面子也有里子，做面子的，就好好做面子，把形象展示出去，做里子的那些人，则没有必要让人们知道他是谁。”
    “你把话题就这样直接岔开，你自己不觉得尴尬吗？”橙余依然希望获得更多的真相。
    “不要着急嘛，需要你担负重任的时候，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的你还没有实力保护更多的秘密。”商仲尼也不和橙余拐弯了，直接指出了问题的核心——你太菜，不配。
    “你是说，我菜?不配知道更多，那与天蓝哪？他凭什么知道的比我还多，他连商十一都打不过。”橙余没脸和李三六做比较，就拉来了羽天蓝做比较。
    “他能藏啊？你不会真的以为，修行了昊天神拳的人，会打不过一个被怨灵控制的半灵人吧面对远远弱于自己的对手，他能够忍着对方把自己的美髯剃掉，而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这一点，你行吗？”商仲尼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真相。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连那个玩世不恭的羽天蓝都不如，他天天花天酒地，我天天刻苦练功，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昊天神拳传给我?”
    橙余被商仲尼说得有些生气，他一直以为自己从来就是商仲尼以下的第一人，后来冒出了许多仙君，他又以为自己只是比仙君略弱。
    今天的李三六已经打击了他一次了，现在连那个羽天蓝也在他之上，这着实让一直很自傲的橙余有些受不了。
    “为什么不传给你?昊天神拳，神拳哎，一般人能练得了吗？你都没有跨过仙门，怎么传给你?”
    “你是说，连那个羽天蓝都跨过仙门了?都把我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当然。你从羽生弦前后的态度变化还看不出来吗？现在他们全家，甚至整个冰原对待羽天蓝都是众星捧月。你就没有想想，只崇尚实力，不讲究血脉的冰原人，为什么会这样做嘛？”
    李三六有些服气自家这个少爷，这心眼也太实诚了，是一点也没有防备别人的意思。
    “那，就是说，连羽天蓝也位列仙君了?冰原仙君?我还在抱着一个圣人沾沾自喜?”
    “啊？要不然今天为什么请你看这出戏。就是要告诉你，该努力了，阿余，再不努力，这个时代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到时候圣人多如狗，你若还是这般固步自封，会被这个即将陡然变化的时代所抛弃的。”李三六带着一丝长辈俯视后辈的眼神，关爱的看着对方。
    “圣人多如狗?为什么?之前数百年都没有一个圣人。”
    “当然是黄泉路了?这是它现在的名字，以前它的名字是灵泉路，是封印灵气的路，现在这条路断了，说明了什么问题？”
    “封印松动，灵气回归，圣人不再是人间的极限。”
    “还好，还没有完全傻透彻了。我记得你在全性山的时候，吸了几个长辈的灵力，怎么没有见你的灵力因此大涨?”商仲尼又提起了一年前，全性山上的事情，那时候神龙前辈橙老二还在山洞中。
    “啊？我用自己的灵力控住这几股灵力已经很困难了，还怎么再……卧槽，我真特么是个傻子。”
    橙余猛然醒悟，自己这一年多来，奇遇不断，刻苦依然，但进步居然赶不上羽天蓝这种打一次鱼，晒半年网的懒鬼。
    “我可以把他们的灵力都吸收了给自己用啊？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想看看，你能沙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真就一直傻了下来，在歧路镇没有开窍，到刑人塔还是没有，哪怕到了这里，还是如此。也是形势所迫，实在等不起你了。这才给你亮了明牌。”
    李三六挠了挠头顶上剩下的两根头发，
    “我这满头秀发啊，被你愁得，就剩下这两……卧槽，一根独苗了。”
    李三六拿着被自己拽下来的一根头发，有些欲哭无泪。
    “哎，从此我只能叫一毛道人了。”
    橙余总算是想通了，把囚禁在体内的数十道灵力都释放了出来，然后在二人的护卫下，一个个的吸进去消化完毕。
    消化到一半的时候，仙门就开在了他的身后，仙门上写着“实在”二字。
    “实在仙君，倒是名副其实，是够实在的，我都以为他只是吸纳了那几位长辈的。不曾想到他这一路奇遇比我设计的还要多。”
    商仲尼看着仙门关闭，心中不免有点想笑。
    “哈哈，这下，我可是厉害多了。”实在仙君是真的实在，刚晋升了仙君，就甩出了一袖风雪。
    “咳。”商仲尼轻轻一咳，橙余被自己的风雪堆成了雪人。“你这也太不仗义，我助你成仙，你成了仙就要刀我。”
    橙余从雪堆里探出个头来，“看来还是不行，老商，你究竟有多强?”
    商仲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橙余一个问题，“如果我说，怨灵只是考验我们的一个坎，真正的敌人，其实力无法想象。你现在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了吗？”
    “什么?你说怨灵只是一个坎?一个考验?”
    “对，就像你小时候在私塾里，老师给的随堂练习一样。虽然困难，但比起你一生的困难来说，不值一提。”
    “那这样的对手?你有把握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没有了，要是有的话，我自己乘着六法天龙，冲到天外天去把他们都砍了不就行了吗？”
    “天外天?那是什么？等等，六法天龙，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上仙的坐骑。”
    “啊，今天很是阳光灿烂，也不知道今天的擂台，有没有涌现出什么了不起的新人。李叔，要不要去看一看。”商仲尼发现自己泄露了一些秘密，脚底抹油就要跑。
    “等等，六法天龙是什么？”
    “就是卷爷。你和他待了那么久，他没和你说吗？”
    “他就是喝醉了酒，说自己当年一口火焰就喷死共工。我当时以为他在日常吹牛，毕竟我喝多了，都觉得天下是我的。”
    “哎，那就没办法了，还要他怎么说？说他是六法天龙，能够将刑人塔下面那个什么仙君，一口给吞了?”
    “卷爷这么厉害?”
    “不然哪。”卷爷又拿着一瓶酒摇摇晃晃的变成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你以为卷爷是吹得嘛？和你这种小角色吹，有必要吗？当年我随女娲祖神，断九霄，斩八荒……”
    “过了啊，那时候还没你哪。”商仲尼提醒道。
    “没事，你不说，他们谁知道。反正就是厉害的不行了。”卷爷也神气了起来。
    “所以，怨灵军就是我们的一块磨刀石，真正的战场还在天外天?”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你还是先应付了现在的事情吧。”
    “现在的事情？现在什么事情？现在还有别人是我们四个的对手吗？”
    “哎，菜鸡不要来沾边。”其他三人整齐划一的向后滑了一步，和橙余拉开了距离。
    “我也是仙君了，给我一点应有的尊重好吗？”
    “还是算了吧？现在你这个水平是有了，实力还不如一个老江湖的圣人。”
    “哪我该怎么办？我这年龄也不可能一下就长起来。”
    “有办法，女娲祖地，也就是商伯牙背着的那个人皇冢。但问题是，商伯牙好像知道了这个秘密。正满世界追杀我哪。不说了，他快来了。”商仲尼人影一闪，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卧槽，没情意，等等我。”卷爷的身形一转，一条金龙飞起，也消失在了眼前。
    “你不跑吗？”
    “我跑什么？我一个低等下人，这里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李三六的神气归元又成了那个金牌打手的样子。
    撕拉一声，橙余面前的被扯下来了一块，商伯牙从里面扛着他的棺材就出来了。
    “阿余，你在啊，看见我二弟没有，我找他算账。”
    “刚才还在这里，你扛个人皇冢怪沉的，要不了留这里我给你看着?”
    “你也知道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让我像个大傻子一样，扛着女娲祖地到处寻找女娲祖地?那你知道怎么开启吗？”
    商伯牙还没等对方回答，看了看对方，“不错啊，开了窍了，实在仙君，这号倒是很贴切，是够实在的。”
    “什么?你能看透我现在的修为?那岂不是说你也是仙君?”
    “你是有多看不起我，我要是没点底气，敢追着我二弟跑吗？你追一个试试。”
    商伯牙左手一挥，橙余就感到整个内息像开了锅一样不断翻腾，却无半点抵抗之力。“太杂了，你这是吸了多少菜鸡的内息，才汇聚成这种菜鸡之菜的?李先生，不应该啊，你在旁边，能看他这样?”
    “商大公子教训的是，是老夫的过错。不过商二公子说了，这或许是他个人的造化。”
    “是吗？既然二弟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管了。走了，还要去追那臭小子，我把他从小带大，他就这么坑我，还坑了我这么多年。”
    “或许这就是二公子要告诉大公子的道理——你所求的，一直在你身边。何况，以老夫看，大公子虽说才华绝艳，但好像还不是天纵奇才。”
    “哪又怎么样？他还能真和我动手?”
    “真动手也不至于，但请大公子想一下，即便是不真动手，大公子又有几分神算?”
    “没有，行了吧。你这老夫子真是扫兴的紧。你没看我不敢追太紧吗？非要给人戳破了。我打不过他，还打不过你吗？”
    “大公子说笑了，老夫想来，以二公子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智慧来看，他安排老夫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因缘的。”
    “姻缘?怎么你铁树开花了?又要有一春了?”
    “因缘，不是姻缘。我想二公子安排我遇到大公子，就是想让我把身上的道德真经，传给大公子。当然大公子如果不感兴趣，全当我没说。”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商家的祖传滑跪再次上演，不等李三六说话，就来了十七八个响头。
    “不是，等一下，李大爷，道德真经，在你身上?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问啊？难道我要说，哎，橙余王子，你看看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老仆人，他身上真的有道德真经，你不把我当疯子给关了?”
    “那倒也是，嗐，那你现在能不能教我?”
    “我这个脑子，就笨死你算了，正确答案就放在你面前，你非要来句——嗐，你能不能教。”
    “师父，就别难为师弟了，他没长那个脑子。”商伯牙手指一点，橙余就跪在李三六面前。
    “好吧，既然你们诚心求教，我自然倾囊相授。这道德真经和昊天神拳一样，是仙人才能修的仙法。还要赤诚无欲，你们二位倒是都满足了。”
    商伯牙又按着橙余的头磕了几个，“求师父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