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老大的信号已经传回来了,我们可以开始行动。”
“好的,行动,封锁所有出口,老大的命令是尽量不要杀戮。”小九朝对讲机简单吩咐了一句后,身着作战服的他便率先冲入了已经蹲点多时的华西学社办公楼。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是因为没有被分派到新强实业去救海棠,还是因为这次无比重要的行动,自己居然在行动一小时前才接到通知,而且只能充当一个攻坚手的作用,不参与任何决策。
一路上赶来无比顺利,明哨暗哨都被人清理了个干净,手法利索,经验老到。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就攻入了华西学社最核心的位置。
小九知道老大手下还有一批暗处的势力,他从未接触,也无从知晓。
但今天路上的清扫,应当就是这股力量的帮助。而且不光是自己这一支行动组,其他小组也推进得无比顺利,从每组的例行交流来看,他们的前进路线同样被清理过。
这么大范围,高精度的定点清理,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势力的注意,要知道在现在的世界里,缺乏警惕性的人,早就被严苛的环境和充满攻击性的同类给抹除了。
而这些势力的眼睛和耳朵被剜掉,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小九不敢想象这样的力量如果是针对三花堂,就凭被几个杂碎势力逼得连连败退的三花堂,那么下场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
而明明这是一股可以轻易覆灭青唐所有势力的强大力量,为什么老大从来不去使用,反而每天装作绞尽脑汁的样子在几个势力间周旋?
他从未感到对自家老大如此的陌生,即便他已经跟着花三五年了,此刻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花三一般。
毫不意外的,被剔除了耳目的华西学社,在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攻击下,很快便被枭首。
作为一个战斗力都集中在学员中的势力来讲,他们的高层着实过于孱弱了,所以学社的校长和一众管理层均被俘虏。
而慢了半拍从寝室赶来的学生们,发现老师校长都被抓了,居然也顺从地放下了武器,也不知是因为师生情谊怕伤及老师还是嫌麻烦。
总之华西学社这个名字,很可能今夜就要消失在青唐城的历史中了。望着窗外寂静的青唐,风中传来的是隐约的嘶吼和微弱的爆炸声。
小九有些不敢相信,在青唐争斗了多年,在自己的设想中,完成三花堂独大的局面是一个艰苦卓绝的过程,是一个要耗费无数心血,步步为营的过程。
在最荒谬的想象中也不敢相信只需一个晚上,青唐这座城市,就姓了花。
一脸平静的冯金被捆了过来,金行三级的元素使本已经算是华西学社高层中难得的战力了,但他似乎毫无反抗意志,朝着小九点了点头,就自顾自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身子来到了校长身旁。随意抖落了身上的绑绳,就和校长攀谈了起来。
小九自然知道区区几根救生索不可能捆住他,所以发现冯金并没有反抗的意愿后,就随他去了。
相比起华西学社这边的风平浪静,其他势力的反抗不可谓不剧烈。
“去你奶奶的三花堂!想让爷爷投降,让花三那个婊子过来给我舔屁股,再给我的狗叩一百个响头我就答应!”粗豪的壮汉手里拎着一只大锤,周身土黄色光芒闪烁。
一锤逼退几个想要用金属刺网困住他的年轻人,却不料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手中钢刺朝着大汉后腰稳稳捅了进去,随意搅合了两下,大汉立刻汗如雨下,浑身的力气被这一刺给捅散了。
“噗通”一声,手里平日轻如稻草的大锤,此刻竟有万钧重,大汉被压得跪在了地上。
可那黑影仍然没有任何罢手的痕迹,大汉一边的肾脏被搅了个细碎。
待到旁人围上来,那黑影竟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半截钢刺插在伤口上好心地帮他堵住伤口。
铁青着脸,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汉此刻没了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甚至提不起精神操控土行力量协助他站立。
三花堂为首的是一位肤如凝脂,眼若星辰的美貌女子,她看着那些明明已经被俘虏,仍然聒噪不休的新强实业成员,嘴角提起了顽皮的笑容。
“没卵子的东西,敢动你爷爷一根汗毛,等我恢复过来,定把你三花堂上上下下都变成爷爷们的马桶。”大汉虽然浑身哆嗦着没有力气反抗了,但是仍然想展示自己驴死不倒架的蛮横。
其余的新强实业成员也跟着他们的老大一同污言秽语不断。
“牵条狗来,把他的卵子给狗吃。”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女子抱着膀子等着看戏。
大汉忘命的嘶吼和动物吞食的吧唧声,让其他所有俘虏,都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见狗吃饱了,女子拿起对讲机,轻快的报告着。
“新强实业,已经完工。”
对讲机里也传来了其他小组的汇报。
“共生市集我也摆平啦。”
“华西学社,任务完成。”
当新的太阳从天边升起时,青唐将只剩下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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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跑不动了…你们快走吧!我躲起来就好!不会被发现的!”少年连连喘气的声音让他的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同行逃亡的同伴见到他这副快要跑死的样子,均扭过头去独自逃命,只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望了一眼面带惶急跑远了的那群人,咬了咬牙,回过头来就把快要瘫在地上的少年扶起,磕磕绊绊地往前追赶。
“惠姐…你,快跑吧,我知道的,你如果不是顾着我……早就能把他们甩开。”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劝阻女孩的任性行为。
“你…拖着我,毫无意义啊,我们总得有个人能逃掉才行。”
“闭嘴,省点力气,能跑多远算多远,死了我不会怨你的。”女孩儿坚定的声音让少年哑口无言,只能一边痛恨自己的孱弱,一边榨出肌肉中的最后一丝力气,避免给女孩增加负担。
远处山林里的异兽嘶吼声越来越近,带着淋漓鲜血的脚底已经能够感受到大地的轻微颤动。
如同黑白无常索命的绳子已经搭在肩头,死亡的威胁让两人愈发慌乱。
他们不是第一批逃出湟水的,也不是最后一批。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所有在他们身后的幸存者,都不可能幸免于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