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阴霾,虫鸣叽喳。
远方一道精骑马踏飞鸿,一男一女共乘极奔。李焕仙、董婉婷。
欲知神宫事,只得入瓮观。
李焕仙想知道,神官霍长青为何现身月牙湖行宫,想知道那‘天山童姥’为何认得自己却还是一通胖揍不解释。想知道,神宫是否如那妓寨风尘人一般,早已堕落多时。
其实这些事与他关系都不大,主要是赫兰长琴三天前的夜晚,算是抓了个李焕仙的现行。由于懒得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李焕仙决定,先避开赫兰长琴。
而且神宫,他是注定要来的。因为只有神宫之主,霍长青目前能续自己一命。于公于私,他总得做点什么回报霍长青。
这世间大多数的事,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在其位,方能谋其政。霍长青虽是神宫之主,可有些事,不适合这位陆地神仙去做。
虽然只要霍长青肯做,那这事也非常简单。但是,不行!作为杀神霍山钦点的传承人,霍长青必须高高在上,必须完美无瑕,必须圣洁无污!
而霍长青想做的事,辽人不能做,皇室也不能做。既然如此,那就李焕仙代劳吧!反正他喜欢做些事,而且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喂!你驾马就驾马,别趁机吃豆腐行吗?摸了三天还摸够?”
月色之下,董婉婷依偎在李焕仙怀中,在颠簸的马背上叽叽歪歪,不断的发着牢骚。斋月之中,王公贵族都要在月牙湖守斋,而且带大军前往,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李焕仙只能带着与自己相似的董婉婷前来神宫,毕竟大家都是家族遗弃的可怜人……最重要的是,李焕仙不认识路,在王都也没啥人脉,需要个本地通接引。
“别睁着眼睛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厉封侯那等色中饿鬼,岂会饥不择食?”
大臂夹紧,将那多嘴的丫头死死搂在胸前,李焕仙没好气的说道:“警告你,回去后别对长琴乱说,否则我就地把你剁碎了喂狼!”
“说你就天下无敌,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听说,早年间你与长琴流落大漠,险些命丧沙虫之口?”
从月牙湖行宫往返王都走了差不多三天,这三天以来,董婉婷就像只乌鸦一般,嘎嘎乱叫个不停。若非在千囚城内,欠了妙手财神董经方的人情,李焕仙真想埋了这多嘴多舌的丫头。
没空提陈年旧事,神宫的宝塔建筑群已经映入眼帘。李焕仙果断下马,将缰绳递给董婉婷道:“地方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回王都,去群凤楼对面的四合院,找澹台立峰,他会安置你。”
李焕仙不可能一点后手准备都没有!那东教传人也算与李焕仙出生入死,惺惺相惜。虽然交涉不多,但李焕仙吃准了东教不想就此没落的心思。所以他便利用大辽太子赫兰长弓狐假虎威,早就把澹台立峰给忽悠住了。
只不过这事,他从未提起过。因为在这异国他乡,李焕仙需要一点隐藏的手段。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李焕仙也能利用东教的残存力量挣扎个一时半刻!
“确定不用我陪你进去?”
董婉婷虽然被董家视为弃子,但明面上,董婉婷依旧是董家主事人。她这种巨族豪门大小姐,在王都内外,以及神宫都颇有人脉,这也是赫兰长琴放心让董婉婷与李焕仙同往的原因。
不过,李焕仙可不是辽人,更不是赫兰皇族,他对神宫没那么大的敬畏心。他要去神宫,自然是不守规矩,偷偷潜入。或者,杀进去!
如果,神宫真的堕落,变为淫种邪窝……那李焕仙十分愿意帮霍山废了这群孽子纨孙!
“哗……”
月黑风高,李焕仙身化清风潜入神宫院落。这大辽的禁地,竟然连守卫都没有。李焕仙潜入其中,比逛窑子还容易。
哪知一进入神宫外围院落,李焕仙便见有百余人神宫祭祀,身着百衲衣,跪在院落中的霍山神像前,双手紧捂双耳,眼裹白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默念默诵: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大种中无色,色中无大种。亦不离大种,而有色可得。
心中无彩画,彩画中无心。然不离于心,有彩画可得。
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譬如工画师,不能知自心。而由心故画,诸法性如是。
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
徐徐念诵之音响彻夜空,李焕仙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修行人的样子!
岂料李焕仙刚到神宫中心殿宇门前,还未叩门之时,却听到大殿内男女粗喘之音不绝于耳。不光是喘息的声音,还有淫笑欢乐之声,以及激烈交媾的浪叫呼喊,简直不堪入耳!
“混账!”
“咚咚咚……”
暴怒不合常理的李焕仙死命的砸着殿宇的金色大门,用力之大,砸得那千斤大门竟然不断摇晃!
“我日你妈!神宫清净地,你他妈敲什么敲?把老子都吓痿了!”
一声叫骂从殿宇内传来,金色大门打开一条缝隙。极乐花的浓厚香气从缝隙内飘出,只见一名秃头祭祀的脸上满是女子唇印,赤裸上身,大汗淋漓的瞪着李焕仙。
“你们在做什么?”
李焕仙阴鸷着双眼,尽量压制自己那即将暴走的杀气。哪知那秃头祭祀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焕仙后马上叫嚣道:“你谁呀?大半夜来做什么?红包呢?不知道拜见祭祀要递‘拜见钱’吗?还他妈站着?这是我大辽真神道场,跪下!”
“嘭!”
秃头祭祀话音刚落,那南瓜大小的脑袋瞬间炸裂,脑花四散,溅了李焕仙一脸。
“匡!”
只见李焕仙甩了甩掌心的大脑残液,迈步走入神宫殿宇。刚一进入祭祀大殿,杀气骤化劲风,便将殿宇大门封死。
李焕仙双眼杀气腾腾的注视那满地的‘玉体横陈’与‘娇魅淫靡’,望着大殿中央的霍山法相,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嘶吼道:“若这就是你所传的‘道’……我看,这世间也不在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