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世间生灵涂炭,创世神忧心苍生,无心顾忌其它,若华被贬入凡间之事暂时搁置。
毕竟,这世间的万千生灵都是创世神亲手创造出来的,如同她的孩子一般。世间的繁华更是众生努力的成果,她悲悯世人,不愿世间因此没落,便散尽一身功德和修为,净化世间。
若华和似锦在创世神陨落之际,将她躯体内残余的本源之力据为己有。
他们也知道创世神是不死不灭的,只要这个世界在,她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归神位。
于是,将她的部分记忆和力量封印在他们体内,没有记忆和力量,她就不再是真正的创世神。
不仅如此,他们还对她的躯体动了手脚,用她的躯体滋养整个蓬莱仙岛,慢慢消耗她的生机,延缓她的归来……
所有记忆恢复的那一刻,鹿呦呦的眸光里氤氲着浓郁的混沌之色,整个人也随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起初是容貌上的,紧接着是气势上的,最后是周身萦绕的威严和神圣。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鹿呦呦已然成为了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再次看向似锦和若华,鹿呦呦忍住上前给他们一人一脚的冲动,她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哪能如此粗鲁,淡定,淡定。
鹿呦呦长舒一口气,再次看向他们的目光依然火热。
淡定不了!
这俩死白眼狼,亏她对他们那么好,不但悉心教导,还赐予他们无限荣光,他们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撸起袖子,鹿呦呦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这时,芥子空间的传音符疯狂震动,鹿呦呦现在捏死两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倒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就这样弄死他们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拿起传音符,里面传来重墨焦急的声音:不好了,桑禹有点不对劲儿,半边身子都变透明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闻言,给鹿呦呦吓了一跳,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两人,给两人身上下了禁制,鹿呦呦消失在原地。
鹿呦呦离开后没多久,躺在地上的两人悠悠转醒。
若华先醒的,他感觉浑身跟散架似的,整个人都提不起来力气,哪哪都不舒坦,一股子惶恐油然而生。
还不待他去查探身体的异常,就见同样醒来的似锦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指着他的脸,震惊道:“你,你的脸怎么也……”
若华连忙寻来一枚镜子,当看到镜子里略显沧桑的面孔后,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果然,他体内的本源之力也不翼而飞,身体也再一点点枯竭。
瘫软在地上,若华神情呆滞道:“她,来过了。”
似锦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理解道:“想必,她已经恢复了全部的力量和记忆,可是,为何却不杀我们俩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似锦眼眸微亮,满是希冀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她不忍心对我们下手,毕竟,我们就如同她的孩子一般,哪有父母会怨恨自家孩子的?”
若华见她这个时候还在异想天开,忍不住嗤笑道:“在你决定对她下手的时候,有顾念过丝毫她如同你的生身父母吗?她那人,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其实最是爱憎分明。”
想到这里,若华不由得苦笑。
他们筹谋了这么久,甚至都没有跟她正面抗衡过,就输的一败涂地,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他们俩在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的时候,在那人看来他们的行为一定很幼稚吧。
整个世界都是那人创造的,只要她想,便可以随时将赐给他们的力量和荣耀收回,更何况本源之力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想要取回更是轻而易举,甚至,他们都告知不到。
似锦知道她跟若华完了,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心存侥幸。
“那她为何却离开了?有没有可能她根本没将咱们俩放在眼里?兄长,我们逃吧,逃离主界,去下面的三千大世界……不,去三千小世界。以我们的能力,同样可以过的风生水起。你平时主意就多,你肯定能带我成功逃离这里的吧?”
似锦很怕创世神找她清算,毕竟是她怂恿的若华,罪责肯定比若华重,创世神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她不想死,她得想办法自救。
若华都不屑于跟她说话了,真是蠢的可以,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无论三千大世界,还是三千小世界,皆在她的管辖之内,只要她想,无论他们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她都能轻而易举找到。
似锦絮叨了许多,见若华没有任何回应,她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望着他同样沧桑的脸,似锦的眼底一片复杂,若是若华以前就是一般模样,她也不至于鬼迷心窍去嫉妒创世神,以至于酿下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和苦果。
似锦心里后悔极了,特别是在她风光了这么多年,尝遍了各种各样男子的滋味后,更是觉得此时的若华面目可憎。
如果说,若华以前是她的白月光爱而不得,那现在若华就是被拍死在墙上的蚊子血,令她如鲠在喉。
褪去了光鲜亮丽的皮囊,原来一切都会大打折扣,包括地位,权势,以及感情……
似锦心里憋闷,急需发泄,于是,便将一切错误都怪在若华身上,若华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只呆呆地坐在那里,情绪未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鹿呦呦匆匆回到魔界,看到的就是大半边身子都处于透明状态的桑禹。
楼肆好歹身为桑禹的徒弟,见他快不行了,寻思着在他生命终结的最后时刻赶紧尽尽孝,一直围在桑禹身边身子僵硬地坐着,跟一旁不知眼前桑禹的变化是什么情况的重墨互相干瞪眼。
当看到一个美的如梦似幻的女人突然出现时,楼肆警惕地挡在桑禹面前,审视地望着来人,眯着眼道:“你是谁?”
重墨看到来人,则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态度,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眼尾微红,嘴角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您吗?您…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