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嫂嫂，你怎么了？”
    他发现长公主脸色很难看，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哭过。
    “没事，风沙眯了眼睛。”
    长公主擦了擦眼睛，转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公主嫂嫂，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这里是皇宫，谁敢欺负我？”
    长公主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去。
    “公主嫂嫂……”
    他快步跟了上去。
    “够了，别跟着我……”
    长公主一声呵斥，季怀安愣在原地。
    感知到小侯爷没有跟上来，长公主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
    “公主嫂嫂怎么了？”
    他呆呆地看着长公主离开，总感觉有事发生。
    不过长公主说得没错，这里是皇宫，没人敢欺负她……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次日轮休，不用去皇宫，不过小侯爷依旧卯时起床了。
    红莲在园中练剑。
    他练习了一会儿飞刀绝技。
    晨时，两人一起吃完早餐。
    “准备一下马车，出门一趟……”
    “少爷，去哪？”
    “公主府……”
    昨天公主嫂嫂的情绪明显不对，他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红莲意味深长地看了小侯爷一眼，立刻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季怀安坐着马车来到公主府。
    “麻烦通报一声……”
    “小侯爷稍等，小子这就去通报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侍卫已经小跑进府了。
    作为公主府的常客，之前经常带着长公主四处游玩散心，这些侍卫早已跟小侯爷混熟了。
    “小侯爷，先进来等吧！”
    另一名侍卫满脸带笑地将他跟红莲请进门。
    “有劳……”
    “小侯爷客气……”
    不一会，侍卫小跑着回来了。
    “小侯爷……”
    侍卫看着季怀安，脸色有些难看，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怎么了？”他一脸疑惑。
    侍卫尴尬道：“殿下说……不见……”
    不见？季怀安心中一阵失落。
    “殿下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小侯爷以后……莫要再来了。”
    季怀安心中猛地一跳，急道：“殿下是不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小侯爷，殿下没病，也没出什么事……”侍卫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心思殿下就是不想见你而已。
    不对，一定出了事了。
    若是无事，公主嫂嫂不会不见自己。
    “我去看看公主嫂嫂……”
    他说着便要往里闯，但立刻被两名侍卫拦住。
    “小侯爷，殿下说了不见，莫要让小子们为难。”
    这里是公主府，即便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强闯。
    季怀安无奈，只好让侍卫再去通传一声。
    侍卫咬着牙又去了一趟，回来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小侯爷，请回吧！”
    季怀安只好先打道回府。
    他知道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就要知道了。
    …………
    皇宫。
    御书房。
    齐皇紧蹙着眉头，一脸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说服了长公主，还有老侯爷这一关。
    他感觉有些疲惫，自己明明是一国之君，为何要处处顾及他人？
    谁又来顾及朕的感受？
    用长公主跟氐夷人和亲，这让一向高傲的齐皇感觉到羞愧和耻辱。
    他自诩一代明君，当然不愿意走到这一步，但他没有选择。
    “朕为国为民，心力交瘁，朕哪里做错了？大齐在朕的治理下，明明日益强盛，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越想越是不愤，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了出去。
    “咔嚓”一声，砚台碎裂成两半。
    曹恒刚走进来，崩碎的砚台滚到他脚下，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恢复神色禀报道：
    “陛下，相爷到了。”
    “宣……”
    曹恒将地上两半砚台捡了起来，退出御书房。
    不过几息，老侯爷走了进来。
    “老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相爷不必多礼，请坐！”
    “谢，陛下。”
    老侯爷坐到旁边椅子上。
    “朕召相爷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相商。”
    “陛下……何事？”
    老侯爷见齐皇只召见了自己一人，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朕已经与氐夷王达成了和亲协议……”
    和亲？老侯爷心中一紧。
    “氐夷王这两日便会撤兵……”齐皇说着声音停住。
    老侯爷不失时机地问：“陛下要用哪位公主和亲？”
    齐皇沉默了几息，开口道：“自从上次氐夷大王子见过娇儿之后，被迷得神魂颠倒，一直念念不忘，呼延王要求用长公主和亲，维系两国和平。”
    “陛下，氐夷人狼子野心，不可信也。”
    “朕当然知道，所以朕另有安排……”
    齐皇将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接着道：“以娇儿的美貌，一定能迷惑氐夷王，说不定会有奇效。”
    老侯爷听完立刻劝道：“陛下，氐夷人向来残暴，长公主是陛下的亲生骨肉，陛下忍心要将她推向火坑吗？”
    “正因为她是朕的女儿，才应该为朕分忧，为大齐分忧。”
    “可是……”
    “没有可是！”
    老侯爷沉默了，他知道陛下心意已决，并不是找他来商量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皇这样做，并不算错。为了一国社稷，牺牲掉一位公主，历代帝王都不会毫不犹豫。
    “相爷，大齐如今的形势你也清楚，稳住北方，朕才能腾出手调兵去南方平叛。”
    “既然陛下已经决定，老臣无话可说。”
    “和亲只是其一，朕还有另一个安排，需要相爷支持。”
    “陛下请说。”
    “朕想要双管齐下，利用这次和亲，刺杀氐夷王。”
    “刺杀？如何刺杀？”
    “令公子……”
    老侯爷一惊，蹭地站起来。
    “陛下，不行……”
    “为何不行？”
    “大齐高手如云，老臣会为陛下重新找一人。”
    “能使出混元飞刀的，只有令公子……”
    谢天南所授的飞刀绝技需要混元功为基础，整个京都会混元功的只有三人：大统领谢天南、福伯、季怀安。
    谢天南当然不能去，即便去了，以他大齐第一高手的名声，氐夷人根本不会让他靠近氐夷王十丈之内。
    去了也白去，绝无机会。
    福伯年事已高，又无官职，派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混在送嫁队伍中，太显眼了，出手机会不大。
    唯有小侯爷，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臣已经没了两个儿子，求陛下体恤。”
    “朕没了六个儿子，谁来体恤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