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三刻,睡了个素觉的齐子原早早起床,在甄宓幽怨的眼神中迅速离开卧房。
昨晚那是喝多了,人的欲望自然无限放大,现在清醒过来后顿觉尴尬,家里还有俩媳妇呢,结果出来打个仗又要再带回去一个,就算古代的成功男士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可在现代人眼中人家小姑娘还未成年呢,这不是有些太禽兽了?
不对,美人在怀还能香甜入梦,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午时刚过,丰神如玉的周瑜赶到阳乐太守府的书房之内,刚一进门便满面愁容的叹气一声。
站在一旁研究沙盘的齐子原听到声音后便贱兮兮的问道:“公瑾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夜那些美人没有服务好我们的美周郎?你放心,为兄肯定不会与小乔妹妹细述此事!”
“呵!”周瑜冷笑一声继续道:“看来子原兄心情不错,那愚弟也就放心把此事交给子原兄来处理了!”
“又发生了何事?”齐子原闻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也不是什么大事,子原兄昨日不是让愚弟在俘虏的敌军中找出雪鸟军的领袖吗,愚弟忙了一上午,结果不但无一人承认,亦无一人指认,看来此事只有交给子原兄亲自处理了!”周瑜也玩起了甩手掌柜那套法子。
“之前俘虏的敌军也无人前去指认吗?”齐子原十分好奇的问道,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就算辽东十二族铁板一块,那还有鲜卑,乌桓和辽东汉人的俘虏呢,他们前去指认绝对毫无心理压力,有利无害,怎么可能还会有无一人指认的情况发生呢?
“唉,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去,而是他们也不知道谁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们只知道那种大鸟名唤雪鸟,驾驭雪鸟的是天灵族人,天灵族人又极为低调,见过他们的本就少之又少,至于辽东十二族的俘虏完全就是一副不肯配合的姿态。”周瑜唉声叹气的讲解起来。
“额,搞这一套?”齐子原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到了李云龙军训常乃超那一套法子,哈哈,鄙人不善于奔跑,想起来就好笑。随即笑容满面的教学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公瑾你要记住,是人他就有弱点,天灵族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的头领,这就是他们的弱点,你只需把这些人饿上两天,不给水喝,不给饭吃,等他们扛不住的时候在送少量食物过去,届时前几个吃饭的人中十有八九就有我们要找的人,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怕那个人饿死,记得派人暗中监视!”
“啧啧,子原兄果然智谋超群,略施小计便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愚弟受教!”周瑜佩服道。
“公瑾言重了,正所谓关心则乱,逃荒的百姓把得来不易的粮食先给稚童食用是因为关心,家中的妻子把饭菜反复热好等待夫君的归来同样是因为关心,天灵族人亦是如此,都是一群可敬可爱之人,只可惜他们不应该与本将为敌啊!”齐子原稍微感慨一下。
这个ac中间装的我只能给他九点九分,满分十分。
周瑜闻言扯了扯嘴角继续问道:“那又如何在几人之中找到那个雪鸟军的领袖呢?”
“四个字,言谈举止,将领无非就那么几种,有些读过书,有些有素质,有些出口成脏,有些不拿正眼看你等等等等,但是兵就是兵,将就是将,两者气质差别甚大,你尽管靠着直觉放手去挑,最后若仍无法自决便来寻我。”齐子原大致说了两句便不再细说,主要发现眼力这个东西不太好讲,这都是根据个人阅历来的,阅历越丰富眼力自然就强,反之则不然。
而周瑜虽是个大才,但他现在还是有些太年轻了,等再过几年,他在多经历一些事情后,他的眼力自然会随之大涨,现在即使教他也没什么作用,水满则溢,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去亲身经历才能受益匪浅的。
得到妙计的周瑜也不啰嗦,当即便扭头告辞离去,看样子应该是打算去实验一番。
齐子原亦同时扭头盯向沙盘,辽东联军虽连败数阵,士气低迷,然若想攻占辽东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辽东联军悉数留在此地,届时公孙度孤掌难鸣,民意尽失,不降也得降。
否则辽东联军一旦缓过这口气后就难搞了,毕竟人家占据着天时,辽东的冬季可比冀州冷上不少,是人家的主场优势,一个弄不好还真有可能重蹈二战时德国进攻苏联的覆辙。
而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曹老板家大业大,兵马众多,但人家开战的地方也多啊,单是人吃马嚼这一项就是个大难题。
现在冀幽并三州的成年男人基本都在挖矿打铁,筑城修路或披甲上阵,大部分土地都是由老人和女人在耕种,还好有曲辕犁与大量耕牛从旁协助,有土豆这种高产农作物兜底,这才让百姓与军队吃上饱饭。
可自己这边的战事一旦陷入僵持,曹老板能给的支持估计也不多,毕竟中原才是重头戏,但这样就要让曹老板麾下的百姓再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你想想,十万精壮汉子无论是开荒种田还是挖矿修路都是珍贵劳动力,结果啥也不干,就趴在边境跟人家大眼瞪小眼,那老百姓可是要骂娘的。
所以齐子原的想法就是在辽西之地与辽东联军来一场生死决战,一战定乾坤,大家堂堂正正的干一下子,赢了辽东归我,输了我在想其他办法,就是不知道公孙度能不能同意他这如此厚脸皮的建议。
辽东联军中军大帐内。
今晨收到公孙度命令的柳毅当即便把包围徐晃大营的兵马撤回联营,随后整个辽东联营都采取了守势,拒马桩,绊马绳一放,大门一关,安安心心的等着公孙度与各族族长的到来,这回他是打定了主意绝不主动出击,比王八吃秤砣的心还要硬上那么一丢丢。
但是柳毅的这个态度着实让盘力勇有些难以接受,人家小伙子不惜亲身犯险的跑来此处征战就是为了杀光曹狗,好让老父亲刮目相看,如今曹狗没杀几个,老父亲反而眼瞅着就要到了,他盘力勇又怎能不急?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你柳毅是说不打就不打了?这不是让我有力没处使,活活憋死嘛!
盘力勇随即便暗中联络几个私交不错的好兄弟一起前去逼宫柳毅,迫使其出兵攻曹。
可惜他这几个好兄弟比他怂多了,一听说老爹要亲自过来督战,马上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百般推辞,说啥也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一定要等老爹亲自过来做主。
气的盘力勇只能前往校场寻找族人切磋武艺,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两日后,依靠毒计顺利找到天灵族两位公子的周瑜立刻把人带到阳乐太守府大堂。
收到消息的齐子原亦放下手头之事快速赶到此地。刚一见面便对着周瑜恭维起来:“公瑾果然大才,不但找到了人,还一次找到俩,厉害!”
“哈哈,说起来倒也不难,这个小子本就因伤重而被族人围在中间,我去抓他的时候那些天灵族人差点当场暴动,后来那个小子站了出来,说他是天灵族公子,不要伤他的族人,他愿意配合我们,我想此中定有猫腻,便把两人尽数拿下,结果有些天灵族人大喊帮着大公子二公子复仇之类的,他们的身份自然随之暴露。”周瑜同样也很开心,对着堂中二人指指点点。
听完周瑜诉说的齐子原慢慢走到天灵族二公子面前,看着对方那不曾修饰但仍有些英俊的面庞啧啧道:“还是个皮相不错的后生,说来听听,你打算如何配合本将?”
“敢问将军何许人也?”二公子威武不屈道。
“本将齐林,没错,就是你们辽东联军心中那个恨不得食肉吸髓的齐林!”齐子原笑意盈盈的自嘲一句。
话音方落,上一秒还心有傲气两位公子顿时如临深渊,尾椎骨都冒着凉气,不屈的意志顷刻间崩塌。
眼前的可不是旁人,这是在中原翻云覆雨,在辽东大杀四方的神人,辽东联军形势急转直下皆拜此人所赐,没想到他私下里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毫无威势可言,不过此人既能完成如此壮举那必是心思深沉之辈,千万不能被他的表面所蒙蔽!两位公子心中震惊的同时,嘴上只能尽量不抖的回复:“败军之将见过齐将军!”
“公子还未回答本将所问之言!”齐子原毫不在意的继续发问。
“额,我们兄弟可以回族内劝说父亲撤兵,不再与曹军为敌!”二公子建议。
“公子不愧是公子,果然有才华,不过你跟本将玩空手套白狼这套是不是选错了人?回族内劝说?尔等若一去不返怎么办?于战来说,天灵族在辽东联军内的飞骑还剩下多少?还能给本将制造多大的麻烦?于人来说,二位公子已是本将的阶下之囚,只要你们在手,天灵族长必然掣肘,那退与不退又有何妨?所以,二位公子可否给些建设性意见?”齐子原一边给二人分析局势一边加入个人看法,就像好朋友聊天一般,毫无架子。
“敢问将军想要什么?”天灵族大公子虚弱出声,他早就知道齐子原不好糊弄,先前建议只是试探而已。
“问得好!”齐子原暗道一声,“大公子有所不知,本将天生愚钝,总学不明白那些书籍之外的东西,就拿雪鸟来说,本将一直让士卒对其训练调教,可是始终无法将其驾驭,即使穿上天灵族服饰也不行,公子可否为本将解此难题?”
“回将军,能驾驭雪鸟之人都是陪伴雪鸟一同长大的族人,如此方能心意相通,人鸟合一,难分彼此。”大公子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人鸟合一?难分彼此?大公子你这个人不实在啊,说瞎话都不打磕巴,本将俘虏的雪鸟与天灵族人不在少数,至今还未见到一例人为鸟殉情或鸟为人殉情之事,你记住,是一例都没有!怎么?天灵族以往遇到这事的时候都是把雪鸟直接放生?”齐子原毫不客气的拆穿他。
而后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站姿笔直的二公子继续道:“本将还是更喜欢跟二公子聊天,你看看人家这个态度,下辈子好好学,公瑾,把大公子拉到校场斩首示众,另通知全城俘虏,这就是不肯配合的下场!”
“喏!”
周瑜闻言当即就要上前拿人,这可把天灵族的两位公子吓得不轻。
大公子本就虚弱的脸色更加苍白,二公子直接双膝跪地开始苦苦哀求,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一股脑的往外说。现在他们知道了,这是说错一句话就要身首异处,太狠了吧!
齐子原听着二公子的讲述大致明白过来,世间生灵都是有感情的,雪鸟也一样,关系处到位了人家自然就给你骑,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非一朝一夕可成。随即摆摆手阻止周瑜拿人后便亲手扶起二公子温和道:“二公子果然是个识时务之人,你再给本将讲讲辽东十二族吧,本将以前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些族群呢?”
受宠若惊的二公子不敢耽搁,立刻回答:“回将军,辽东十二族本是中原人,后来行至辽东方才落地生根,繁衍至今。”
“哦?中原人?辽东十二族的人口可是不少,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史书怎么可能毫无记载呢?二公子详细说说!”齐子原不懂就问。
“额,应该是有记载的吧。”二公子有些信心不足的继续道:“我小时候曾听爷爷讲过,其实我们的祖先是跟着一个叫徐福的人流落辽东的,本来是要继续出海,后因种种原因所致只能流落辽东,我们所习的驭兽之法与生存之道皆是那徐福所赐。”
what?这里面还有徐福的事呢?他不是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去给始皇帝找长生不老药了么?如果按照路线来说,他确实是从朝鲜前往扶桑的,那中途从船上下来点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也不太现实啊,徐福的行踪本来就是千古谜团,而且船上的秦军卫士怎么可能放他们走?这小子不是在骗我吧?
不对,应该是真的,以这个年代的手段完全判断不出来徐福当年走的路线,像我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这小子既然知道徐福,那他的祖先不是直接参与者也是间接参与者,看来以后要找机会去好好琢磨一番,扶桑的本土可不好打,尤其是这个年代的战船无法远行,我若是能把徐福的路线总结出来,那以后就可以从新罗向扶桑进军,稳妥不少,总比大蒙古帝国从海上进军最后被台风搞得全军覆没要强上不好,前车之鉴啊。
齐子原越想越觉得靠谱,随即看着二公子如稀世珍宝般嘿嘿直笑:“你不错,你很不错,你为我们的民族立了大功,史书将留汝之名,后人将为汝立像,哈哈,来,咱们坐下聊,你在给本将讲讲辽东十二族都能驾驭哪些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