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亥时一刻。
四万曹军悉数集结于许昌城下,急于立功的齐子原更是当场扯着嗓子展开训话,临阵提升士气:“将士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们面前这座伤痕累累的城池,看看里面那些龟缩其中的废物,再看看你们往昔的辉煌与荣耀,本将一直以为曹军中皆乃勇猛善战之士,没想到这一个月以来你们倒是让本将颇为改观,本将错了,原来只有本将麾下将士才是勇猛无敌!”
闻言的曹仁顿时面色涨红:我踏马,你什么意思?抬高自己的同时还猛踩我一脚,还能不能当好兄弟了?
曹军众将同样尴尬到低下头颅:不是我们不够给力,那敌军又不是摆设,你这么说可就有点过了!
曹洪更是让自己尽量隐身起来,心中同时暗自庆幸:还好,他这次是针对所有人,并没有单独拿我出来训斥,万幸啊万幸!
但这数万曹军兵士们此时却愤怒不已,不但对许昌守军怒意飙升,也对齐子原颇有微词:你说我们将军可以,凭什么说我们?我们难道没有拼命吗?
见状的齐子原则心下一喜,随即再次展开训话:“好,很好,知道愤怒便证明尔等还有羞耻之心,但光知羞知耻却还不够,我们要踏破城池来寻回丢失的尊严!本将知道你们因为鏖战月余而身心疲惫,但本将想告诉你们的是,城内的那群废物远比你们更加疲惫不堪,本将希望这次依然看错了你们,今日本将亲立阵头,就是要看看何人敢为先登?何人死战不退?何人率先破城?何人命垂不朽?你们都踏马的有信心没有?”
随着暴吼之声越来越上头,怒火直冲天灵盖的曹军将士们立刻给出回应:“ho!ho!ho!ho!ho!ho!ho......”
“你们都踏马的有信心没有?”齐子原再问,很明显不满意这个答复。
“战!战!战!战!战!战!战......”
“你们都踏马的有信心没有?”
“杀!杀!杀!杀!杀!杀!杀......”
嗯,这才对嘛!得到满意答复的齐子原当即抽出昆吾剑直指许昌城头:“虎狼之士,死战不退,破城之时,便在今朝!攻城!”
老大一发火,天骁天驰两兄弟的空军率先吹起进攻号角,七百飞骑腾空而行,直接朝着许昌城头席卷而去。
之前的齐子原不慌不忙,他们自然也不用上阵厮杀,只负责些侦查的任务,如今的齐子原改正态度,那还管什么王牌不王牌?先扔俩王四个二震震对方再说。
而在另外一边,刚听到齐字大纛出现在许昌西门的卢玉兴二话不说便赶了过来,并且在心中将对方骂了个体无完肤:你这王八蛋还真是会找机会下手啊!
也不怪他心中有气,顶住曹仁持续强攻的他同样不好受,五万兵力折损三万五千余人,亲信兵马更是减员四分之三,若不是在许昌城内强征青壮以填充兵源,那估计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但即使这样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先不说强征的青壮能不能适应战场与为他死心塌地般卖命,只说底蕴问题就不是他能逆天改命的,卢玉兴内部辎重军械有限,外部又没有来援之军,曹孙刘秦四家老大都在等他灭亡,他这完全相当于孤身与天下为敌。
反观曹军呢,即使这十万兵打没了也不怕,各地拼凑一番便又能搞出来十万,就是磨都能活活磨死他,丝毫不虚!这就是底蕴强大的好处!
可卢玉兴生气归生气,眼见飞骑横空的他顿时如坠深渊般颤抖不止,就连声音都哆嗦起来:“这,这,他,他怎么还有空军?”
“空军?”苟千里不懂就问,啥是空军?那个大鸟吗?咦?怎么上面好像还有人呢?人还能骑鸟吗?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如此精锐横空出世,曹军的援兵不会已经到了吧?怪不得这个混蛋忍到现在方才出手,原来他已经胜券在握。
想到此处的卢玉兴也懒得进行解释,当即便果断开口:“立刻派人出城告诉齐林,本王愿降,但本王要先与他聊聊!”
“啊?”愣了一下的苟千里连忙出声:“大王万万不可,曹军此处虽然势大,但其它三门定然空虚无比,末将这便护着大王冲杀出去!”即使打不过也不能投降啊,自己杀伤了曹军那么多兵马,对方怎么可能放过自己?你说降就降了?这不是坑我吗?
逃?什么马能逃过空军的追踪?他若不想放过我,我还能逃到哪去?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手中有牌而换些好处呢!唉,我怎么就混到如此地步了呢?苍天真是不公啊!满脸无奈的卢玉兴摇了摇头:“有这群空中骑士在,我们逃不掉的,不过你放心吧,齐林不会为难你们的,他这个人还是有些肚量的,只是再打下去可就说不准了!记得派人去将陆康带来!”
“喏!”闻言的苟千里稍微一想便领命下来,毕竟谁都能看出来卢玉兴翻不起多大的风浪,若能抱住曹军这条大粗腿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帮他完成复仇也算是报了他的恩情,我并不欠他什么!随着官职越来越高,苟千里早已逐渐脱离了小兵心态,你见过富人有存生之机还要一心求死的吗?
一刻钟不到,只见二十余名手举白旗的卢军骑兵被押送至齐子原面前,他们当然不会傻傻的展开冲锋,那与找死何异?不过想要见到敌军主将办法还是有很多的,类似于放下武器投降并说明来意。
“是你们想要投降还是卢玉兴想要投降?”齐子原有些好奇,这不像对方的为人啊!
“我们,我们和卢玉兴都想投降!”来降骑士连忙开口,他们有些人是小皇帝旧部,有些人是许昌百姓,投降起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谁让他们今日之惨状皆是拜卢玉兴所赐呢!
齐子原稍作考虑便点了点头:“子孝,传令大军先行停止攻击,原地待命,本将去看看他卢玉兴到底要放些什么狗臭屁!”
“喏!”曹仁则是憋屈的很,这踏马都是什么事嘛?人家一来你们就投降,老子猛攻你们一个月还玩了命的坚守,怎么?都看不起我曹某人是不是?你们这群死扑该!
但听到声音的曹军将士们却兴奋不已,不用打仗了吗?不用死人了吗?敌军投降了吗?沃德天啊,怪不得上将军骂我们不争气,瞅瞅人家这威势,刚刚亲立阵头便使敌望风而降,我们确实活该被骂啊!曹仁这个废物!
......
时间不长,在一众曹将护卫下来到城关前的齐子原率先开口:“玉兴兄,小弟来了!”
“汝此为何来?”卢玉兴的声音随之响起,他看到对方就不爽,穿的骚包也就算了,你踏马还抱只宠物是什么意思?打仗呢知不知道?能不能端正点态度?可惜形势不饶人,他已经不敢随口侮辱对方了。
“为陛下复仇而来!”总不能说是为了小娃娃而来吧?逼帝退位的事情可以做,但不能付诸于口,无他,咱要脸!
嘿,你踏马,闻言的卢玉兴顿时怒了。“你也是来指责我的?”
齐子原连忙摇了摇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小弟不便评论此事!但玉兴兄毕竟行了弑帝之举,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小弟自然也就不得不来!”
闻言的卢玉兴当场辩驳起来:“弑帝?一个躺在祖宗功劳簿上的废物罢了,一个无德无能,好事不做,坏事做尽的臭虫而已,我杀他是为了天下苍生,实为剿贼!何来弑帝之说?”
“呵呵,玉兴兄所求为何?”齐子原才懒得跟他掰扯黑白,汉献帝与周纪那么对他的夫人确实不妥,但他之前又是怎么得罪汉献帝的?为啥汉献帝唯独对他恨之入骨呢?这里面的因因果果谁能说的清?若是真要刨根问底的话,那卢玉兴当初就不应该去争夺汉献帝,那麻烦自然也就是别人的。总之还是那句话,世界很公平,凡事皆有两面性,你不能只拿好处而不理它的坏处,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卢玉兴闻言这才压下心中正义之词,继而忍气吞声道:“求生!”
“不行,小弟若放过玉兴兄,那如何与天下人交待?”齐子原当即出言拒绝,他才不愿意为自己留下后患,既然出手就必须斩草除根。
“兄弟莫急,不妨先看看这是谁!本王用他以命换命如何?”卢玉兴反而笑了起来,世人都说你阴险诡诈,本王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救这个对你有着知遇之恩之人,我的命和你的身后之名,你自己选一个吧!
随着卢玉兴命令的下达,被五花大绑的陆康很快便出现在城头,只剩下独臂的老头大嘴被堵的严严实实,但他还在拼尽全力的挣扎,呜呜呜呜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骂人!
跟我玩这套?齐子原当即转头寻找陆绩,这小家伙一直随军而来,一门心思想要为父报仇,今夜明明还看到他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咦?在这!
齐子原也不啰嗦,当即招呼陆绩一同下马,对着许昌城头便扑通一跪:“陆大人,自古忠孝难两全,恕齐林不能为私人之情而不顾麾下士卒之性命,齐林定会为您将公纪养育成人以报您昔日之恩,如果您今日不幸陨落,齐林破城后定以大汉公爵之礼将您厚葬于陛下之侧,入我齐家族谱以供后人祭祀。齐林今带幼弟陆绩给您叩首了,爹,儿不孝,您一路走好!”
“爹!”陆绩看着猛瞪双眼而流出真情之泪的齐子原顿时悲从中来,大喊一声‘爹’便跟着对对哐哐磕头,主打‘孝顺’二字。
看到这一幕的陆康也不闹了,老怀欣慰般热泪狂流,日后有齐林护着宝贝儿子,自己即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卧槽,你踏马这手阵前认爹真是神来之笔,还拉着陆绩一起行孝义之举,怎么着?以后就算挨骂也找人平摊火力是吧?你咋这么卑鄙呢?反应过来的卢玉兴立刻下令:“放箭,给本王射杀齐林,快放箭!”
放箭?不是说投降吗?怎么还放箭了呢?苟千里纵使满心不解但还是拱手领命,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可城头上的士卒却不这么想,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是卢玉兴的亲信,眼见如此孝义之举却要暗施毒手?良心过不去啊!纵使放箭也是三三两两的并不整齐,或者力量没给够导致箭矢杀伤力不大。
“嗖、嗖、嗖、嗖、嗖、嗖、嗖......”
“叮、叮、叮、叮......”
“将军快上马,保护将军后撤!”打掉几根来袭箭矢的曹军众将们顿时大急,上将军乃是军中大纛,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立再多的功劳有个屁用,曹老板那关都过不去。
撤?撤个屁!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去哪里找?曹老板若是知道我为了他的大业而亲身参与攻城作战,那就算有天大的疑心也不会轻易对我出手。
说干就干的齐子原当即抽出昆吾剑,满脸怒容的暴吼出声:“吾等身为曹军大将,安能临敌怯战乎?全部下马步战,大军发动总攻,本将今日要么战死城头,要么马革裹尸还,冲啊!”
“冲啊!”反应最快的周泰连忙下马跟上,与满腔怒火的陆绩紧跟齐子原之后。许褚这次并未随军出发,毕竟敌人是昔日故友,齐子原并不想让他为难,万一再搞个义释卢鸣岂不悲哀?
“将!”还想再劝的曹军众将一看人都已经跑远了,那还劝个屁?赶紧跟上吧,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出现意外啊!
“踏破许昌......”
“杀啊......”
“冲啊......”
......
看到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