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亲兵来报,三炮的亲兵求见,陈曦出到大厅,三炮的亲兵说道:
“主君,师长和人打起来了!”
陈曦大惊:
“怎么回事?”
“应龙三军二师二团团长韩锐在工地上饮酒,宪兵去纠察,韩锐甩了宪兵两巴掌,责骂宪兵。
师长直接带着十名亲兵冲到工地,按住韩锐直接就打,韩锐五十余名属下群起而攻!”
陈曦大怒,令所有亲兵出动,同时让人通知魏部的血豹师全体出动。
从夹邑到阳瞿的直道修好后,二师将士就开始修建从夹邑到楚部城楼的直道,修了一个月,现在在夹邑与滍阳交界处,北汝河南岸。
这一路段有几千人在施工,他们站在一旁看着热闹,先期赶到的一千多血豹师军士把他们隔开。
“主君来了!”
人群的另一边是打架双方,血豹师军士各站一边,看住他们,事态已经控制了下来。
三军军长韩晓、二师师长孟柱,见到陈曦忙上前行礼:
“主君!属下治军不力,请主君责罚!”
陈曦扶起:
“韩军长、孟师长,先不要自责,待我来处理。”
一边是韩锐的五十几人,个个东倒西歪,伤得不轻。
三炮等十一人,军服被扯破,鼻青脸肿,有些脸上还带着血痕,但个个精神抖擞,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
看这架势,是十一人把五十几人打赢了。
韩锐站起行礼:
“拜见主君!”
三炮也上前见礼,韩锐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就当上了团长,肯定有些傲气的,难怪会闹事。
陈曦脸色平静,开口说道:
“怎么回事,说说罢,三炮先说!”
“秉主君,我应龙一军军士李彪与匡宝在巡查中,发现韩锐带着十名军士在施工现场饮酒。
两人上前纠察,言明按军纪,施工期间不得饮酒,让他们交出酒坛,继续施工。
韩锐等人不动,李彪上前拿起酒坛,韩锐发火,打了李彪两巴掌,大骂李彪,说他是团长,李彪只是一个班长,管不得他!
其余十人也上来拉扯、推搡李彪两人。
李彪两人撤出,回到南梁禀告于我,我随即带人过来,与韩锐等人厮打,韩锐属下有四十余人上前相助!”
陈曦点点头,看向韩锐,韩锐梗着脖子,眼睛满是不甘和愤懑,大声说道:
“的确如此!”
“好,哪十名是与韩锐饮酒的,出列!”
十名军士出列,还有两名军官,一名少校,一名上尉。
“把韩锐和十名军士绑了!”
亲兵如狼似虎,把十一人绑了,按着他们跪下,十一人没有反抗。
陈曦说道:
“韩锐,按军法,对你等进行处罚!”
韩锐抬头看向陈曦,目中喷火,大声喊道:
“我是韩阳大将军的侄子!你敢罚我!”
“哈哈哈哈……”
三炮和血豹师军士大笑起来,摇着头,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陈曦也摇头苦笑。
韩锐不忿,愤声道:
“笑个甚么!”
三炮语气轻松:
“韩锐,你知道景阳大将军吗?”
“景大将军名震天下!”
“那你知不知道,两年前,主君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就敢杀了景奎,景大将军的亲侄子!
你现在说主君不敢罚你?”
说完众人又是一片大笑,就连围观的二师军士也笑了起来。
韩锐脸色紫涨,羞愧不已,随即又大喊道:
“主君!属下不服!”
“哦?那就说说罢。”
韩锐目光凌厉,盯着陈曦道:
“主君,我等是不是应龙军?”
“自然,应龙三军!”
“既然同为应龙军,为何主君如此偏心!
莫非主君的子弟兵,应龙一军,就比我等亲些?”
陈曦诧异,随即提高声调:
“韩锐,你把话说明白!
我对应龙军每一个军士,都是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
九月份,天凉了,我和属下饮些酒,休息一番,又有什么大错?
这半年多时间,修了近一百里路,不是我等辛辛苦苦,干出来的?
应龙一军和我等领着一样的军饷,不干活,整日站个岗,游游荡荡,就来管教我等!
主君,我等如何服气?”
陈曦不禁哑然失笑:
“你可知晓,你等一天出工五个时辰,晌午吃饭休息半个时辰,一军一天要执勤六个时辰,晌午不得休息?”
“知晓!”
“莫非,你认为一军比三军还舒坦?”
“自然!”
“哈哈哈哈……”
三炮和血豹师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众人看向韩锐的眼神满是嘲讽。
韩锐愤怒的看向狂笑的三炮:
“你等笑个甚么!”
陈曦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和这十名饮酒的军士,与一军十一人交换十日,可否?”
“求之不得!”
陈曦看向血豹师军士,军士纷纷笑着喊道:
“主君!属下愿意交换!”
韩锐和十名属下惊疑不定,看向踊跃出声的血豹师,心里有些惶恐了,感觉很不对劲。
陈曦点了十一名军士:
“今日起,你等与他们交换十日!”
“多谢主君!”
“松绑!”
陈曦对韩锐说道:
“你等十一人,先执勤十日,十日之后,我再处罚你等!”
十日后,韩锐和十名军士回归,三军军士见到他们,急忙围了上来。
一阵扑通声响起,韩锐十一人跌坐在地,个个带着大大的黑眼圈,有气没力,无精打采,军士大奇,纷纷询问。
韩锐默不作声,一名交换的军士懊丧道:
“他娘的,一天执勤六个时辰,站岗三个,巡逻三个,简直要了命了!”
“哦?这有什么?”
“你去试试!
站岗,一句话都不让说,不让动,保持军姿,就像块木头!
一个岗站下来,腿都不是自个的了!”
“他娘的巡逻,三个时辰,不停的走着!
本来站岗站的腿都麻了,晌午吃了饭就得巡逻。
最后,双腿如千斤般重,走不动,挪着走!”
“巡逻时一句话不让说,完了回去,又错过了困头,他娘的还睡不着!”
交换的军士七嘴八舌,对这十日的执勤叫苦不迭。
韩锐带着懊悔的神色,声音低沉:
“这回,确实是我错了!
我等务工是劳累了些,但吃得香,睡得好,还可斗嘴耍笑。
他娘的执勤,枯燥无味,苦闷无比,六个时辰倒好似十个时辰一般,很是难熬!”
军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们也不是没执过勤,一是巡逻归巡逻,站岗归站岗,没有连在一起。
二是执勤时可以聊聊天,甚至嬉笑打闹。
哪里晓得这宪兵,本就讲究威严肃穆,纪律严明,不然怎么纠察军士?
这跟普通的执勤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一军之所以能做到,一是景胜的军训很是得法,让他们养成了良好的军姿、习惯。
二是一军是子弟兵,憋着一口气做出样子,给主君看,给族人看,给大姑娘小媳妇们看,自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习惯之后,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