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你这几个月,都不能与孤同房了?”
朱标嘴里忽然蹦出这句话。
吕妃娇羞一笑,嗔言道:“太子一向端庄,怎么也变得不正经,是不是和蓝昭学坏啦?”
“好了,不必多说,该到入睡的时候了。”
朱标的确是个男人,但他却是能完美克制欲望。
别的藩王,向来都是妻妾成群。
自从大婚之后,朱标所经历的嫔妃只有二人。
逝去的常妃和现在的吕妃,自那之后再未纳妾。
这一点,连老朱都感觉到佩服。
夜深人静之时,夫妻却是同床异梦。
朱标逐渐入睡,似乎没有因为蛊毒之事而忧心忡忡。
反倒是吕妃,静静躺在朱标身侧,美眸当中不免显现出几分焦虑。
约莫在三更之时,吕妃起夜,来到房外。
此刻东宫内没有多少人进行走动,只有几名负责巡夜的宫女与太监。
吕妃漫无目的地在后花园中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之间,一名身材高挑的宫女出现在身后。
“太子妃,这么晚了还不睡?”
声音在背后响起。
吕妃心房一颤,但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又逐渐安定下来,旋即压低声音。
“蓝昭身边人才济济,一下子就看出太子不是病症,而是蛊毒。”
“原来本宫还很奇怪,为什么燕王对付蓝昭,会那么无所不用其极。”
“此人太过碍事!”
话语之间,吕妃不免展露出一丝杀意,问道:“能不能想办法解决掉蓝昭?
身后的宫女,即是蛊师,她没有拒绝。
因为她现在也无法确定,蛊毒是否还会继续发挥着作用,最起码朱标现在没有蛊毒发作的症状。
重新施加一遍蛊毒,也得解决掉蓝昭之后才行。
“那就请太子妃明日帮我出宫。”
“在太子府对蓝昭动手,动静肯定不会小,我会想办法把他引出宫外。”
在她的判断里,蓝昭应当是要查出蛊毒根源,这样才能为朱标清除身边的隐患。
光是拘泥于宫中,能查出个什么来?
既然敢下蛊毒,就不怕会有痕迹。
吕妃点了点头。
“今夜到此为止,本宫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后的卯时本宫会派你出宫。”
“明白。”
事实证明,蛊毒和吕妃脱离不了干系。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皇太孙的位置很不稳定。
朝中现在有种风向,淮西勋贵力主常妃之子朱允熥为皇太孙,虽说生母逝世,但也不能改变其嫡系血脉的现实。
朱允炆年纪稍长,这是优势,但在朱家的皇权体系中,嫡优于长。
再加上,朱标过于宠幸蓝昭。
吕妃没有办法左右朝政,她想如果朱标“病危”,那么皇太孙的事情大概就能进入稳定阶段。
蛊毒发作的后期,还能想办法给朱标吊一口气。
那时,也能将其变为傀儡太子。
只要能够将朱允炆顺利变成皇太孙,而吕妃的地位则能够无人撼动。
回到床榻上时,朱标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起夜干什么去了?”
吕妃柔声回应道:“臣妾口渴,喝了些水。”
朱标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伸出手搂住吕妃的娇躯。
不能同房,过过手瘾总归是可以的。
……
次日午间,太子府。
蓝昭如今贵为四品武官,朝廷那边送来了为其定制的绯红素花虎豹官袍。
换上之后,还特地跑到朱标面前转悠一圈。
朱标也是眼睛一亮。
“不错!小昭生的俊朗,穿起武官袍服,比凉国公要体面多了!”
蓝昭得意笑道:“太子实在谬赞!”
“要是常妃看到你这模样,估计晚上都乐得睡不着觉。”
想起故人,朱标目露惋惜。
在他心里,即便常妃逝世多年,也远远不是吕妃能够比拟。
蓝昭早已看开,开口安慰道:“斯人已矣,太子殿下切莫过多思虑,您要是实在想女人,什么时候臣给你挑选几个来。”
“前脚刚刚夸你,后脚你就越来越像一个奸臣了。”
朱标无可奈何地笑骂着。
蓝昭却是理直气壮道:“太子殿下,您辛苦这么多年,总归要享受享受,连陛下的后宫里都是嫔妃无数呢。”
“行啊,但得把蛊毒之祸给解决了再说,现在有苗头吗?”朱标问道。
“臣只能说尽快。”
这种事情,来无影去无踪,别说苗头,连痕迹都没有。
李誉的针灸法虽说为其压制了蛊毒,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朱标生怕哪一日蛊毒爆发,而自己则会暴毙。
“北镇抚司千户黄骁,拜见太子殿下!”
忧心之际,黄骁带来了一个消息。
“蓝统领,你托下官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昨日,黄骁跟随朱标返回京城后,立马就到北镇抚司顶上一个千户的位置。
自然而然也就成为太子府的心腹。
更为准确的说,是蓝昭的心腹。
“北镇抚司那边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在城外一处村庄当中有着蛊毒散播,有六名百姓在几个时辰里,化作了白骨!”
“确有此事?”
蓝昭眼神绽放出一抹光芒,只见黄骁猛然点头。
“那好,叫上你在锦衣卫的人,我在调遣出一队禁军,亲自去那边看看。”
“要是可以,兴许能够查出蛊毒之祸的根源。”
太子朱标就在旁边盯着,蓝昭也不敢耽搁,迅速带着人马前往村庄。
李誉闻讯,随后而至。
村庄规模不算小,但如今正是春耕时节,村子里见不到半个人影,气氛显得无比死寂。
蓝昭带着人敲开一家农户的门。
一个农夫看到蓝昭身后的许多甲士和锦衣卫,惶恐的不能自已,连忙在地上跪下。
“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蓝昭开口问道:“听说你们村子里死了人?”
“对……”
“带路去看看。”
意识到这帮人不是来找麻烦,农夫很乐意在前面带路。
有几户人家里面传来哭声。
蓝昭一行人等在门前驻足。
“大人,他们家死了两个,村东头的老李家也死了四个,而且死相极其凄惨呐!”
“您是没亲眼看见,比瘟疫还要吓人!”
“不到半天,身上的血肉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整个身躯就变成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