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房,李蓉和莺莺珍珠围坐在一起,听语嫣读娜莎的家书。
语嫣像个小大人,站在椅子上,大声朗读。
王鹏太忙,把给家里写信的事,交给娜莎。
娜莎每次写完,就去找李恪。
她和李恪本就是表姐弟,又是李恪的表嫂。
夫君说了,送家书这种事,交给李恪,最是放心,也最快捷。
娜莎不明白,李恪身边的护卫,一个没少,他派谁去送信?
不管,夫君说了,听他的就行了
娜莎没事就给家里写信,给母亲写,给莺莺和珍珠写。
也给姑姑杨妃写过一封,可惜全送到乾州侯府去了。
李蓉发现后,派人送去长安。
娜莎信里最不能忘的,就是提一提语嫣,要不然,等回到长安,丫头要闹脾气。
那小嘴嘟的,都能挂个油瓶。
王鹏最喜欢的事,就是逗语嫣。
语嫣玩的高兴,非要把丫头逗哭了,又觍着脸哄。
两兄妹乐此不疲。
语嫣读的声情并茂,很有抑扬顿挫。
书院一开始,就在王鹏的提议下,采用标点符号断句。
现在已经传遍大唐。
以前,所有的书籍,全都没有标点符号。
要想知道书上的意思,就要靠读者自行根据想法断句。
有时候,因为断句不同,会产生很大的歧义。
标点符号的推广,被李纲等博学之士,称其为仓颉造字后的又一文学壮举。
脸皮一向很厚的王鹏,难得不好意思了一次。
语嫣读完信,趴在李蓉怀里撒娇,讨赏:“母亲,明天我想去书院玩。”
李蓉摸着她的头道:“书院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一帮半大小子,听说每天跑步,一身汗,臭死了!过几天,母亲送你去长安,看看爷爷,父亲,还有你娘亲不好吗?”
“那我明天能不能出去骑会马?”
“骑马可以,不许骑快,就在庄子里,我让你淳风哥哥跟着你。”
语嫣目的达成,高兴的直拍手。
去书院只是她的障眼法,最终目的就是骑红枣出去玩。
语嫣的骑术,突飞猛进。
和红枣配合愈发熟练,一般的护卫骑马都跟不上。
李蓉很少同意语嫣骑马外出。
孩子好些天没出去过,明天让李淳风跟着,不会有事。
李淳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每天除了习武,就是研习算学。
偶尔骑马出去,三五天才回来。
李淳风在侯府,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去马厩挑选了一匹宝马,成了他的私人坐骑。
又霸占了一个小院,成了他的私人别院。
王鹏在时,他们住在内宅一个安静院落。
王鹏不在,李淳风很自觉的搬出内宅,自己找个院子居住。
院子紧挨着护卫住处。
李淳风见了李蓉,不称呼爵位,只以晚辈礼见之。
李蓉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孙神仙信守承诺,一步不离侯府。
每天下午,固定时间,给莺莺和珍珠把脉。
莺莺身体弱了些,需要辅以药物调理。
珍珠就没有这个需要,每天吃四五顿饭,吃的还特别多。
没营养过剩就不错了!
两人得知王鹏一切安好,心里很是高兴。
再有几个月,她们就要分娩,希望夫君早点忙完西域的事情,早点回来。
夫君答应过她们,生孩子时,一定会守在她们身边。
王鹏这会守在乌鲁的府邸,正在装车。
他从楼兰带来的马车,根本不够用,把乌鲁的马车,征调一空。
打算连夜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送回楼兰。
楼兰目前没人敢去,很安全。
倒是车师都尉国,乌鲁被抓后,群龙无首,不赶紧定个章程出来,要出乱子。
马匪破城,没有像往常一样乱杀人,城里人不像以往那样害怕。
目前还没有人敢扎刺,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敲着铜锣,在街上大声吆喝:
“所有人听着,今日辰时,在南门外召开审判大会,对乌鲁的暴行,进行公开审判。有苦主的,到时候可以当众告发,情况属实,咱们二当家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这样喊话的人有十几个,在城里的各个街道都有。
细心的人就会注意到,这些人喊的话里,有说二当家主持公道的。
也有说四当家,五当家的。
没一个人喊大当家和三当家。
王鹏几乎一夜没睡,把喊话的事交给李恪。
李泰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两兄弟挑了十几个大嗓门的马匪,把编好的话教给马匪,让他们打着锣去喊。
两人都夹带了私货,把自己加进去,凭什么只有二当家主持公道,四当家和五当家也行!
半天云一点意见没有,他现在就是提线木偶,侯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半天云唯一好奇的,就是李恪和李泰的身份。
他有时候觉得,这两位和侯爷身份差不多,平起平坐。
可为什么他们会怕侯爷?
有时候又觉得,他们的身份比侯爷还高!
侯爷出门,身边最多带两个护卫。
这两位爷倒好,每次出门,最少跟着十个护卫。
半天云可以确定,这些护卫,都是高手。
他们凭什么?
就拿今天早上的事情来说,本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公开审判一位大王,别说西域,就是在大唐,怕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两位爷一加入,立刻变了味道。
听听,听听,一会二当家,一会四当家,一会又是五当家主持公道。
行军布阵,最忌讳令出多门,下面人到底听谁的?
普通马匪不知厉害,半天云心知肚明。
偏偏他没有发言权,只好听之任之。
连着喊了三遍,城里人都闭门不出。
烟囱也没有冒烟的。
西域太阳出来的晚,辰时相当于长安的卯时。
辰时已过,除了阿卜和他那帮小兄弟,再没有一个车师都尉国人出现。
王鹏和李恪李泰并排坐在搭好的台子上,等的百无聊赖。
半天云没敢上台,骑着马来回巡视。
王鹏问李家兄弟:“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偷懒了?”
李恪叫起撞天屈:“哪有,十几组人,我和青雀一人盯着一组。其他组也都派人盯着喊,保证城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听见了没人来?”
“没人来你不能怪我们呀!”
“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们的人,挨家挨户去叫,一家最少来一个主事的。不许动粗,更不许伤人。一个时辰还没人来,今天就送你们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