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谁要是停下来见义勇为,脑子一定是被屎糊了。
末世生存法则第一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自己的路都要自己走,没人会为了别人的命而放弃自己的命,不踩你一脚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
只不过须臾,暴风眼已经从最初水桶粗的小旋风,壮大到了直径四五米的超级飓风。
且这飓风没有半点要减弱的迹象,反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壮大。
飓风中心不时还会抛出各种废弃物,如铁皮或被强力碾碎得冰碴。飓风周围十几米内根本皆是波及范围,像极了土星环上漂浮着的小行星。
其威力堪比高速运行的子弹,一旦被其击中,重者当场毙命。
即便是轻伤,防护服哪怕有一点儿小口子,剩下的生命大概就是在心惊肉跳的读秒中。
由天地间的纯能量凝聚而成的风暴巨龙,尤为肆意张狂,仿佛醉酒的大汉一般左摇右摆,左突右冲,摔倒了再次爬起来,反正就是一刻也不安分,无意识的破坏着地面上的一切。
放眼望去,地表之上一马平川,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和溜光可鉴的冰盖儿,连个遮挡物都没有。
能坐载具跑的,基本上都跑了,剩下的人只靠两条腿,显然没法与天争命。
所有幸存者们统一将求生的希望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小型冰山之上。
撤离之时非常混乱,人人只顾自己逃命。
关于文明社会独有的舍己为人,先人后己的高贵品格,早已荡然无存,一切皆遵循动物的生存本能,以求生为先。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等到张守魁苦逼的发现,自己这个唯一的指挥官竟然被意外落下了。
正在错愕中,飓风尾擦肩而过旋转时带起的巨大引力,差点儿将他卷走。
求生的欲望迫使他跟着众人跑出了八百里越野的狠劲儿,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冰山脚下。
这座冰山经过几十年的风雪不断加固打磨,比之最初大了一圈不止。
冰层被压缩到一定比例,坚如磐石。
而中间那道只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越发的窄小。
得亏末世里食物匮乏,大家都吃的不好胖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挤了过去。
可轮到张守魁时,因常年待在上位者的位置,平时除了开会和操练别人,伙食又不错,往常活动又不多,导致他有些微发福。
加之他本来就是那种肌肉型男,再套一层防护服,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单独站在那里也就是魁梧壮实,可放人堆里那就是妥妥的彪形大汉,实力的象征。
可此刻这些优越条件却成了他的致命伤。
无论他怎么吸气或者憋气,都无法通过那个只有巴掌宽的窄道。
所有人都进去了,最胖的也使了吃奶的力气挤进去了,外面就只剩下他一个。
没了生命危险,大家才有闲心考虑他人。
好歹这人也是一名长官,他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经过众人一番齐心协力,又拉又拽,最后成功的将张守魁死死的卡在了那个缝隙当中,进不得,也退不得,分毫移动不得。
此刻张守魁的脑中飘过一万个mmp,将那个算计他的小人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
虽然整个人没有完全进来,但好歹是将他固定住了,不至于一阵风就能把他卷走。
接下来就要迎接暴风雪的洗礼。
众人才安顿好,下一秒飓风便裹着万钧之势,呼啸着朝他们所在的冰山席卷而来。
众人挤做一团,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也不知道这座冰山能不能挺得住?
风声大的离谱,也可能是所有的声音均被风声带走了。
飓风刮过冰山之时,仅有1/10的风力灌入其中,众人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耳鸣,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顿时呕吐声不断。
在外面防护罩还不能打开,糊了一脑袋黄的,白的,那酸爽简直了。╥﹏╥
张守魁被卡在风口,就如插在树枝上的一张纸片儿,被飓风来回无情的反复摧折。
承受的冲击是别人的几倍,只一个回合便当场晕死了过去。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省了自己吐自己闻,谁闻谁知道啊!(◢д◣)
飓风来回不停的在冰山上摩擦,每回扫过也只停留了几秒,可对众人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试想一杯静止的水,从外面再倒入一杯水,水流在高压冲击下带起的漩涡。要是杯子里面刚好有一条小鱼,小鱼也会跟着漩涡一起旋转,可想而知小鱼的感受。
催命的酷刑好容易结束,众人均已经淹没在了各自的呕吐物中爬不起来,地上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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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劲来的众人,睁着迷离的眼睛去看那个任旧卡在缝隙中依旧昏死过去的男人,心里嫉妒的要死。
此刻无比后悔,昏死过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o﹏o)
“呕!”救命啊!╥﹏╥又要吐了。
刘月此刻脸色蜡黄,难受地捂着胸口强撑着爬起来,靠着身后的冰壁坐着大喘气儿。
手里依旧死死的抱着那个金属箱子,似乎自己的命都不及这个箱子重要。
黄白之物糊的满头满脸都是,更令人窒息的是那股酸腐味,不断冲入鼻腔,挡都挡不住。
小姑娘平时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飓风破坏了所有设施,除了头顶上永恒不变的星光,山洞里黑黢黢一片,也就能凭着声音依稀看见个大概轮廓,因此也避免了她更加狼狈。
就在大家欲仙欲死,生不如死之时,没有一个人发现,背后的冰壁上飘出一团极淡极淡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光团,无声无息的附着在了刘月的身上。
经过先前的爆炸冲击,柳絮的神魂已然深受重创,被迫进入了休眠状态。
这队人的闯入,立刻让山洞里充满了生气。
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柳絮的意识仅凭着本能兀自向着最近的命源靠拢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刘月感觉自己身上突然凉飕飕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