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之神对种族的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兽人。
独眼之神,格乌什,创造了兽人。
同九狱之主利用契约,将北境人民拉入地狱,通过仪式洗练血脉,并注入九狱的精髓,以此来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提夫林种族,并且最终来将自己提升到种族之神地位的方式不同。
格乌什的创造,就是实打实地创造。
祂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一位神明,心性却是实打实的狂躁和暴力。
许多兽人会在睡梦之中听见格乌什的低语,呼唤着他们释放自我。
而兽人在狂暴与战斗的时候,又能够感受到来自格乌什的狂喜。
不同于任何一种生物,对于战斗和死亡,多多少少会有着恐惧、颤抖和厌恶。兽人们可以说完全不会有这些情绪,他们就是无血无泪的独眼之神在世间的投影。
兽人们并非天生邪恶,只是种族之神的阴影始终潜伏在他们的心中。
许多兽人的选择都是接受,但是也有不少兽人学会了反抗。
他们克制住情绪的波动,甚至于拒绝尽情狂笑和大吃大喝、摔跤格斗、狂野的高速旋转的舞蹈等各种肉体上的满足。
可以说,只要克制住之后,兽人暴躁的性格背后就是阴沉与机敏,是善于思考的哲人,是有着好口才,却不屑于和庸俗或是该死之人进行诉说的傲气。
阿加莎修女的身旁,这位名为苏塔的兽人女性,就是一个拥有着这样自制力的,不会整天想着好勇斗狠的个体。
听完阿加莎修女的介绍,阿贝斯也是颇为好奇地看向了眼前这个绿皮的高个子女性。
虽然有些轻微的下颚突出,但是筋肉并没有那么惊人,看得出来,确实是一只沉迷于和平生活的兽人“肥宅”。
“你刚刚说,你是来受洗的,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
阿贝斯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威尔福德和他,都见过苏塔的丈夫,那个精灵男性,名字是德莱尼。
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苏塔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的,这位大人。德莱尼他……他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斗争中。”
“大概几个月之前,他告诉我,自己梦到了一个独眼的巨大身影……”
“在那之后,这个梦境就经常出现。”
“在旁敲侧击得出体貌信息之后,我可以确定,那就是独眼之神格乌什大人。”
“我知道,他或许现在安然无恙,但我不能冒任何风险。”
“也许通过受洗,我就能获得一些改变,让我自己远离种族之神,也让德莱尼他得到拯救。”
阿贝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他知道在这个有神之地,这种异常或是神启不在少数。
而进行受洗来转向某位神只的信仰下,以此来获得庇护或是强大的力量,都是司空见惯的。
独眼之神格乌什暴烈而狂乱,对比起来,精灵的主神柯瑞隆就性格同精灵一样,混沌而散漫。
这么一想,格乌什不满于自己创造的种族被柯瑞隆创造的种族“腐化”成这种毫无斗志的样子,对着苏塔的精灵老公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受洗仪式需要这么多天吗?”
阿贝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阿加莎修女,而阿加莎修女也是给出了回应。
“理论上只需要一个普通的下午就能够完成,但是苏塔希望我延后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比如泰摩拉女士力量更强,而格乌什力量更弱的时候。”
“她希望以此,来获得更多的神圣庇护。”
“哪怕还有没有到那个时间,苏塔也决定不再同自己丈夫接触,以免格乌什的影响进一步加深。”
阿贝斯点了点头,随后才后知后觉地说道,“泰摩拉女士……您是幸运女神的信徒?”
克洛诺斯同自己科普过,沃姆扎小王国的开创之君,曾经自称是幸运女神的神选。
有着这一层关系在,所有幸运女神的信徒,成为一个保王党的可能性就不小。
而自己这边,才刚刚带着人拿下了一个城镇而已,说得好听是义军,要是这个档玩废了,那就是叛军了。
注意到了阿贝斯尴尬的神情,阿加莎修女也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我没那么虔诚,您不用在意。就算是虔诚的信徒,也没有多少人认为那个人真的是幸运女神的神选的。”
“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倒戈向王室。”
“而且,”阿加莎修女抬了抬手,指了指周围的情况,“我要是个古板的老家伙,就不会这样挡住女神雕像的眼睛,更不会胆大妄为到解析神术和奥术的根源了。”
阿贝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发问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您刚才都快要把武器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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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口气得到了【阿加莎修女闭门不出究竟在干什么】以及【精灵男性的兽人老婆】去哪里了两个问题的答案后,并且也是得到了惊喜万分的【魔力实体化】相关知识的献上,阿贝斯也是颇为高兴地返回了营地中。
而此时此刻,那只装晕的熊地精,也是已经颇为识相地点了投降。
听到对方想要见自己一面,阿贝斯也是来到了审讯室。
阿贝斯踏入审讯室,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幽暗的氛围。
自从得以从帐篷里面搬迁到镇子里面之后,艾尼维亚在审讯室和牢房的选择上没有少下功夫。
比如现在的审讯室内,一张厚重的木质桌子静静地占据着房间中心,上面摆放着一盏铁质的煤油灯。
可以说,在打光上,就已经是一种手段了。
除此之外,在墙壁上也是挂着一个艾尼维亚从镇民手里买来的陈旧的挂钟。
因为修理不善的缘故,挂钟的指针缓缓地晃动着,发出时强时弱的,扰人心神的滴答声,这种平静而又寻常的声音,给人一种压抑的暗示。
而在桌面上,也是提前为阿贝斯摆放着一些文件和笔墨纸张,以备记录审讯过程,和了解前因后果。
此时,那只熊地精被手铐牢牢束缚,坐在桌子的对面。
看着眼前的场景,阿贝斯只觉得好笑。
“是不是搞得太专业了一点,艾尼维亚,这位熊地精是直接装晕的,按理来说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不用上这么多心理压力给他。”
“我又不像您,有着一大堆让人开口的法术,就只能从人心上下手了。”
像是故意将这句话说出一样,艾尼维亚偏头向着熊地精的方向放大了一些声音。
而熊地精也是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双眼眨巴,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安。
阿贝斯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严肃地注视着他,语气沉稳地说道,“你提出要与我见面,现在你有什么话要说?”
桌上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刻意压暗的室内,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阴晴不定。
“我害怕他们,他们还会有更多……我想要得到你们的保护,与之交换,我可以在这期间付出自己的力量去进行战斗。”
“谁?”
“那些奇怪的地精们……”
阿贝斯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纸笔,“展开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