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川连续喝了两杯酒，不停地向刘风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嘴里一会儿说为自己的疏忽而自罚，一会儿说感谢刘风的所作所为。田荣了解自己这位老朋友的心情，便在一旁帮着倒酒。
    “顾院长，您自己是喝舒服了，咱要不要把事儿也谈谈？”刘风笑道，“我大概能猜到两位组局的目的，但还是麻烦挑明白些吧。”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儿上，刘风也不想拉扯了，而且面容苍老的顾长川在他面前一碗一碗地喝酒，场面实在不好看。
    “老田~瞧见没，这小子还是挺尊重老前辈的，”顾长川和田荣一左一右，就坐在了离刘风最近的椅子上，“刘风啊，你来到盟山学院已经两年了吧。”
    “是，两年多。”
    “那你肯定知道我和老田的真实身份对不对？我们今天请你，一是真心实意地为学院的怠慢向你道歉，二来，是感谢你迄今为止为癸市所做的一切，禁锢在学院之中太屈才了，希望我和老田能尽点儿绵薄之力，为你搭个桥。”
    顾长川的语气十分诚恳，因为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刘风沉吟半晌，并未回应顾长川的话题，而是淡然问道：“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两位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哈哈~就知道你会问，这些就由老田解释给你听吧。”
    顾长川许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短时间内连干三碗，顿时感到酒劲儿有点上头。田荣将热茶拿给自己的老伙计后，便给刘风讲起了前因后果。
    “在洛灵来到癸市之前，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怀疑，只当你身手不错、嫉恶如仇。可就是洛灵找我和老顾寻求帮助那天，明明来时还为体内妖毒担忧不已，怎料去卫生间那十几分钟的功夫，竟然有人将妖毒给解掉了大半！这事儿你很熟悉吧~”田荣意味深长说道，“事后，洛灵拜托老顾帮她找到这位耗费灵力帮她解毒的高人，于是我和老顾将楼栋的监控看了好几遍，也看到了洛灵在第三层坠下楼梯的画面，谁知过了一阵她竟是从顶层的楼梯口出现的。”
    “所以~这就确定是我了？”
    双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刘风就不再端着，在田荣说话时，他依然非常淡定地品味雅颂居的美味。
    “经过我和老顾的核对，那个时段内出入楼栋的老师里，只有你上楼梯之后消失了十几分钟，虽然你仍旧从三层的位置出现，但别跟我说你爬一层的楼梯要那么久，”田荣笑了笑，“洛灵告诉我们，她虽不记得恩公样貌，但能够确认那位高人是在天台为她剥离毒素的，因此我们断定你是为了躲避监控，从天台一路跳下了三层。”
    听到此处，刘风开始佩服顾长川和田荣两位老汉了，挺大年纪还得瞪着老花眼看监控，甚至反复核对……这恒心和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们将我的身份告诉洛灵了？”刘风问道。
    “并没有，你既然一直隐藏自己，就说明可能有什么个人计划，我和老顾不想自作主张，”田荣否认道，“而且你那天是不是受伤了？”
    “是啊，她突然一拳都给我揍吐血了，哈哈~想不到随手救下一个人还被你们抓着线索了。”
    刘风原先还奇怪洛灵在演唱会当天见到自己没啥反应，搞了半天人家就没记住自己的脸……反倒是推动顾长川和田荣抓住了自己的不寻常之处。
    “不止如此，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你身上后，近几日想办法调取了你的出行轨迹，结果发现你小子的活动范围也太巧合了。血魔族覆灭当晚，道路监控拍到你骑着摩托带了个女孩前往市郊方向。洛灵演唱会当晚，捉妖师联手灭杀鬼妖，你又和陆老师一起出现在场馆。昨晚治安队破获地下拳场的大案子，竟然有人拍到你抱着玄霜从兑金镇走出来！玄霜是何许人也？如果她不认可你的实力，会让你抱着？治安队有熟人告诉我和老顾，嫌疑人口供中包含妖族控制拳场的信息，玄霜更是特意为你请功。我们俩再傻也不可能啥都看不明白吧。”
    田荣说得口干，当即敬了刘风一碗酒。喝快酒上头的顾长川逐渐缓过劲儿来，适时接过了田荣的言语，“刘风你知道吗？我顾长川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你这样的捉妖师了。仅就个人的行为担当，当今年轻一辈的捉妖师里，除了那位应盟主亲传的天才弟子，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顾院长过誉了。”
    刘风客套的同时，对联盟应盟主的亲传弟子产生了一些兴趣。此人得到了顾长川和田荣的认可，定是不可轻视的存在。
    “过誉？我看你是过谦才对！”顾长川激动地说道，“当今年轻一辈的捉妖师缺乏扎实的实力，这些日子里妖族出没，捉妖师地位显着提升，他们却变得比以往更加贪图享乐！可你不一样，即使你每次处理妖族事件时，身边都带着不同的漂亮女孩，也没妨碍你处理妖族不是？癸市分部那群捉妖师的水平我太清楚了，就拿演唱会鬼妖的谋划来说，凭他们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到零伤亡。屡次暗中协助的高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有本事、有胆识，也难怪那些女孩子愿意跟着你。”
    “那个……顾院长，您夸我就夸呗，干嘛非得提私人生活。”
    刘风默认了顾长川的话，只是对顾长川总强调自己带几个女孩有点无语。
    “哈哈~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顾长川见刘风没有否认，心情大好，“我和老田是从联盟退下来的，都希望联盟后继有人。奈何这些年很少有看得过眼的新生代捉妖师，想要在学院亲自培养，联盟方面又不允许。而你刘风是个惊喜，你是天才，一个愿意担起捉妖师责任的天才！我今天之所以一定要跟你喝这个酒，就是因为想真心诚意地表达感谢和欣慰。”
    刘风既没有加入联盟，也不是什么世家宗门的弟子，却总能奋不顾身地前往最危险的妖族出没地，顾长川对他的好感度自然噌噌地猛涨！
    “除了感谢，两位还别有所求吧，比如‘搭桥’是怎么回事？”
    刘风并未沉浸在顾长川的赞美中，如果一切这么简单，那桌上的饭菜早该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