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青纵然可恨,这秦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哟……哎哟……”
地上的秦州还在哼哼唧唧,程轻却已经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你……你……”她伸出一根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林嫣然。
像被吓坏了,眼泪在眼眶里旋啊旋,让人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滚出来了。
“你居然敢弑杀朝廷命官!你是要造反啊!”
众人一时还有些懵,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但跟随秦州而来,却没尽到保护职责的官差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是不是造反不好说,众目睽睽之下,重伤朝廷命官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这人得先拿下了。
他们没保护好大人已经是失职了,拿住伤了大人之人,怎么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因此在程轻话音落的下一刻,他们便将林嫣然给钳制住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林嫣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展开。
他们不是她请来的帮手吗?怎么反倒帮着程轻来对付她了。
“哎呀…你们快住手!”跟着来的管家也急坏了,他们小姐怎么能被这群大老爷们这样对待啊。
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他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了。
奈何这些官差压根不知道林嫣然的身份。
她还穿着男装,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来之前秦州也没透露过林嫣然的身份,既如此,眼看着她捅伤秦州,众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林管家还要凑上去,官差几下就将他掀翻在地。
“林叔!”林嫣然抬头眉目阴沉的盯着程轻,“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程轻嗤笑了一声,哟,这就放狠话啦!
她还没演够呢!
程轻一抹泪,扑通一下扑在了秦州身上。
好巧不巧正正按到了肩膀的伤处,疼的秦州连吸气都忘了。
程轻像无知无觉般,泪眼朦胧的吼道:“大人啊!你要为民女做主哇!有人要杀民女哇!”
“你…你先…先让我起来。”秦州疼的抖,还要好声哄着。
秦州感觉再让她哭下去,今天他非得交代在这儿不可。
他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每哭一声就拍一下,每一下都拍在他伤口上的。
那力道……不敢想,简直不敢想。
至于林嫣然,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叫人放了她。
虽然可能会得罪他爹,但林嫣然刚刚也太恐怖了。
那样子……他也不敢再想。
秦州面无人色的被手下搀扶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程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凑了上去,挤开了手下:“大人,我扶你。”
说着一把将秦州提了起来。
“啊……痛!”秦州脸都扭曲了。
“什么……”听到痛呼,程轻吓到了一般,很快松了手,“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哐当!
秦州砸到了地上……
“啊!!!”
“大人你怎么了大人,快起来。”
程轻又一把将秦州扯了起来,还专门挑的受伤那只手。
换来的又是一阵凄惨的叫声,然后又是程轻惊慌的道歉……
丢下,痛叫,扯起,哀嚎………
程轻玩的不亦乐乎,众人看的是面目扭曲。
秦州最后是被抬着走的,用的还是程轻家那扇破门板。
作为翻身做起了喊冤最大声的苦主,程轻也一同跟着回了京城。
虽然徐仁青自始至终都聪明的缩在一边装死,程轻却没忘记带上他。
秦州失血过多,又被程轻故意折腾了一顿,没死也只剩了半条命。
京城府衙一时之间没了做主之人。
天子脚下,堂堂的京城府尹竟被重伤至此,这事可不小。
嫌犯虽已捉拿,但秦州是没办法亲自处置了。
底下的人做不了主,只得尽快将事情上报给大理寺。
而秦州被抬回来时京城不少人可是都看到了,不到半日便传遍了京城。
有些关系的世家权贵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人可不是徐仁青那种蠢货,林嫣然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程府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的。
在林嫣然被带进京城府衙关押起来,林管家见事情收不住,急忙安排人传消息给远在西南的林祯的时候,程父程母也已经站在了程轻面前。
“轻轻,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程母满脸担忧,拉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攥着她的手一遍遍的摩挲。
程然反倒别扭的站在一边,依旧是拉这个脸。
可程轻看着,他眼睛里的关心都快要藏不住了。
程轻扯了个笑脸,牙花子都快露出来:“娘,我没事,我好着呢,你别担心。”
这是原主的父母,也是她的金主爸爸妈妈呀。
牙牙说了,宝贝都在程府呢。她现在看程父程母都像看两个宝贝金疙瘩。
别人不知道,程轻还能不知道,当初若不是恨铁不成钢,程父哪里舍得赶原主走。
这几年,要不是程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程母暗地里接济,就徐仁青哪里养得活原主。
可惜原主是个傻得,宁肯相信一个渣男,也不信父母是最爱她的,直到死才幡然醒悟。
现下换了程轻,自然是要为原主弥补这个遗憾的。
“娘,爹,你们不用担心我,之前是女儿错了,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
将事情简单的和程父程母说了一遍,自然是省去了她打徐仁青和林嫣然那段。
程父贵为镇国大将军,程母身为长公主,有二人在,之后的事程轻更是无所顾忌了。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没两天上面就火速派了大理寺的过来审理。
“你说是她想杀你,却伤了秦大人?”
“是的大人。”程轻指尖捏了张帕子,小心的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胡说!”
林嫣然简直要崩溃了。
这几天她被关在了府衙的牢狱里,吃的冷饭剩菜,夜里还有老鼠来啃她的指甲。
她没办法梳洗,蓬头垢面的,整个人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而相反害她落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却安稳的住在府衙厢房,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如果眼神能杀人,程轻坟头草怕是都要有人高了。
林嫣然怨毒的吼道:“明明是你,杀人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