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暖流流过的地方,很快便开始微微刺痛起来。
那种刺痛并不是特别的难以忍受,只是也绝对不好受。
等那股暖流散去,他的身体皮肤表面开始慢慢的渗出乌黑的杂质。
郑源不可置信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底深处翻涌起惊天骇浪。
程轻没有骗他!
这药……难道竟然是真的!
他的病是真的能治了吗?
郑源身上发生的变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心里的猜测程轻更是不得而知。
郑源虽然可恶,但他并没有直接伤害过程轻三姐弟。
原本的剧情里,他们姐弟到宣成侯府时,郑源的身体已经开始出毛病了。
他因此急着到处寻访名医,倒是没有关注过程轻几人的动向,连面都很少见。
再后来他直接卧病在床,更加不会管程轻几个小辈的事了。
如今程轻给他一颗七霞丹,换取程逸的一块敲门砖,她认为还是值的。
这在宣成侯府的第一晚,许多人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都没怎么睡好,只除了程逸。
程逸心思都放在书上,对于大他半个时辰的姐姐程轻,他也相当信服。
程轻让他早点休息,他便听话的歇下了,第二天果然起的很早。
上了程叔停在巷子里的马车,一路便朝着郊外的隐雾山去了。
隐雾山常年薄雾缭绕,其峰不算险峻,但胜在风景秀丽。
只不过这山峰乃是属于严老私有,不得允许,私自不许进入。
曾经作为帝师,他的地盘旁人也是不敢轻易踏入的。
出了城,往北走了五里,远远的就能看见隐雾山。
隐雾山的山脚下,有专门收拜帖的小厮,所有前来的人,都需要将拜帖放在那边,由小厮前往山上通报,得到允许的才能上山。
而这只是第一步,能不能拜师,做严老的弟子,除了本身的天赋,还得与严老有缘。
一路上,程叔早就将这些年严老收徒的规矩等等这些讲给了程逸。
到了地方,程逸将拜帖交给了山脚下的小厮,顺便还将程轻搜罗来的孤本送了过去。
果然没多久,程逸就被放上了山。
*
程逸被严老收为弟子的消息传来之时,程轻和程菀正在陪老太太用膳。
昨儿个一是因为老太太本身就年纪大了,容易累,确实是应付了那一遭有些撑不住了。
二来程轻那般性子,老太太也是有意冷她一冷,所以之后也就没再搭理他们。
如今这一天过去了,想来也是时候了,老太太就又把他们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陪着她用晚饭。
“这道野鸭桃仁丁不错,快给她们两个尝尝。”老太太指着面前的一道菜,让郑嬷嬷给程轻和程菀也布上。
“怎么样?”看着两人吃了,老太太笑眯眯的问。
程菀:“是不错。”
程轻:“嗯。”
老太太自动忽略了程轻,只一个劲儿的同程菀说话:“我就知道你爱吃,若是喜欢,赶明儿个还让他们给你做。”
“在外祖母这儿,只当在自己个屋里,有想吃的喝的,只管吩咐了厨房就成。”
“菀儿知道了,劳烦外祖母挂心我们。”
“我不挂心你们挂心谁啊,我这老婆子就你娘亲一个女儿,如今……”眼看着老太太又要哭了,众人赶紧拦着。
“我的老夫人啊,你可别哭了,哭了伤身,姐儿们也是晓得你的心的。”
“是啊,外祖母,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我们没了娘亲如今只有外祖母疼我们了。”程菀想起母亲忍不住跟着红了眼。
劝着劝着,老太太是半滴眼泪都没能挤出来。
“菀姐儿啊,外祖母自然是疼你的,我不哭,不哭就是了。”借着郑嬷嬷的手,擦了把那不存在的眼泪。
手里还依旧紧紧的拉着程菀的手,她一边摩挲着,一边喃喃:“我可怜的孩子,你说你咋就那么命苦呢!”
“我昨儿个还没想到这一层,还是你舅母今天早晨过来,无意间说起,我才想起来,孩子,你如今可是十六了。”
“是的,外祖母。”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你母亲也是走的不凑巧,如此一来,你的年纪岂不是白白耽搁了。”
来了!
听到老太太提起这一茬,程轻眼里的墨色似乎浓了几分。
他们的手可真快啊!
才这么短时间,就开始打起这主意来了。
程轻不动声色,程菀却是脸色都白了几分。
“外祖母,是菀儿没福气。”
“唉……菀姐儿,虽然你的命不好,可如今你也是宣成侯府的姑娘,有我老婆子在呢,老婆子定然给你说门好亲事。”老太太看着乖巧的程菀,越看越满意。
她不禁将目光投向程轻,只见她冷冰冰的,心里更不喜欢她了。
不过该做的表面工作,老太太也还是要做的:“轻姐儿如今也是十四了吧!”
“回外祖母,再过两月,我就满十五了。”
“也是不小了。”老太太面上惋惜,心里却暗自窃喜。
她们姐妹这年岁,再耽搁下去,哪里还说得到什么好人家,不是给人家做填房,就是做妾的份。
如果依靠着他宣成侯府,说不定还能找个好点的人家,虽然也做不了正室,但起码不会受苦。
自以为有了拿捏程轻姐妹的弱点,老太太这顿饭是吃的真舒心。
直到下人将碗碟撤下去时,外头才传来吵闹声。
老太太命人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那人去了很快又跑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宣成侯郑源。
见到自己儿子,老太太很是开心:“源哥儿回来了,用过午膳没有,就让郑嬷嬷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她这儿子近些年来越发少来她这里了,除了请安和逢年过节,几乎很难见到他的面。
“不了,母亲,儿子刚才在林氏那里用过了。”
老太太掩去面上的不喜,这才追问:“外头为何这般吵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难怪老太太会紧张,这大中午的,他儿子急匆匆的来,又不是来看她老婆子的,那还能是为啥!
“是有件事儿,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