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痛的全身发抖,但都抵不过心中的恐惧。
众人也没想到柳寒声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他怎么笃定这什么竹桃香就是这个丫鬟下的,有什么证据吗?
莫不是屈打成招!
郑长枫仗着自己好歹是宣成侯世子,于是梗着脖子上前:“柳大人,你这是屈打成招!”
柳寒声冷眉看他:“你是在教我做事?”
郑长枫一惊:“不敢,只是办案向来讲究公正,而不是像大人这般,无证无据就……”
“呵…证据?!”柳寒声扫了一眼众人,“也罢,既如此本官就让你们看看证据。”
话音一落,方才踹了丫鬟一脚那人便上前,将丫鬟从远处拖了过来,手在她腰间一摸,就拿出了一枚荷包。
众人跟着看去,都有些不明所以。
柳寒声接过荷包,先是看了眼,又讥讽的看了眼郑长枫,道:“这竹桃香恐怕有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本官就为各位解惑。”
“竹桃香源自南荒,是一游医所制,原本是为了行医过程用减少病患痛苦的,能使人昏迷,药量大一点还能让人陷入幻境。”
后来,这种竹桃香传入了各地,自然被有心之人拿来做不该做的事情。
这竹桃香香味清甜,闻之使人沉醉,即便中招了也难以察觉。
但随身佩戴阴梨香就可以破解,那游医点燃竹桃香的时候,就是身上带着阴梨香为人治病的。
不过不管是竹桃香还是阴梨香,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得到的。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这个丫鬟随身带着阴梨香,且只有她身上同时有两种香料的味道,这就是证据!”
郑长枫是知道这两种香的,他毕竟长期和丞相公子鬼混在一块,用这种方法祸害的良家女子不在少数。
一听见柳寒声问起竹桃香,他就知道要坏事,这才硬站出来。
“现在,换你说说。”柳寒声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个小瓷瓶,眼睛看向歪在地上的郑嬷嬷的远房侄子。
“我……我……”他掀起眼皮看向郑嬷嬷的方向,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柳寒声还是捕捉到了。
“我是被人强行喂得药。”
“谁?”
“她!”远房侄子指向程轻,满眼的恨意,“她打了我一顿,还给我喂了药!”
众人又看向程轻。
程轻戏瘾来了,立马委屈红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柳寒声:“太欺负人了,我这么弱质芊芊怎么打你,还给你喂药,你真是血口喷人!”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你都高出人家一大截了,你说人家打你,谁信啊!
柳寒声:“……”
呃,演技拙劣,但,的确弱质芊芊。
柳寒声评价完,挑眉看着那远房侄子:“你觉得我会信?”
“是真的!她就是打我了!”
丞相公子总算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了:“我可以作证,他也打我了!”
“还有我!她也打我了!”郑长蓉也适时跳了出来。
……
可惜,有时候吧一件事说的多了就是三人成虎,可有时候咋就叫人那么不相信呢!
她那么一个年岁不大的弱质女流,打你们三个?
众人:“(;一_一)”
而柳寒声则是很快从座位上消失,程轻感觉到一股宛如实质的杀气从身后袭来。
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果她不动,那么很可能会死!
是真的会死!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柳寒声是真的想杀她!
她只得调动身体里仅有的一丝丝灵力,暂时封闭自己的五感。
周身的感知骤然消失,于是,柳寒声刀剑几乎抵到程轻的后脖颈时,她还无知无觉的站在原地,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众人眼睛一花,再看时只看见柳寒声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架在了程轻脖子上。
而程轻适时的顺着众人的目光,找准时机猛的回头,柳寒声的刀显些来不及撤回,差点就要划破她雪白的脖颈。
惊的他的心微微的慌了一下下,眉心却拧的更紧了。
她是故意的!
柳寒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的笃定,由此延伸出来一丝愤怒生气。
她竟然这般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责备的话还没出口,抬眼就见眼前的人惊慌失措,红着一双眼睛,娇嗔又带着些委屈埋怨。
“啊!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柳寒声没有说话,看着程轻的眼神有些说不清是什么。
半晌,才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收回手中的刀,走回自己的位置。
“本官方才已经试探过,很明显程姑娘并不会武,说她打人实在难以取信!”
下了定论,不管郑长枫他们再怎么强调,柳寒声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争辩,本官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找证据了。”
郑长枫等人有些发愣,还没反应过来柳寒声的意思,就见外面匆匆赶来几人。
这几人中的一个还抱了个箱子,箱子不大,看着也没什么重量,可却让在场的很多人心里不安。
来的几人跪在柳寒声面前回话:“回大人,您所要的证据已经齐全,都在这里面了,所有的证人已经押了回来,随时等候您的传唤。”
“嗯,起来吧!”柳寒声挥了挥手,让人都起来。
几人起身后,捧着的箱子被一直站在柳寒声身后的柳一接了过去。
柳一就是方才踹了丫鬟一脚那人,严格算起来他并不是京城府衙的人,而是只属于柳家柳寒声的私人护卫。
柳一接过箱子就将它打开了,里面是一些已经签字画押的证供,林林总总有不少。
柳寒声只随意翻了翻就放下了,在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了些阴沉冷厉。
“哼,世家里藏污纳垢的多了,总有些不安分的蹦跶出来,既如此,诸位就别怪我了。”
“郑长枫!”柳寒声先点了名,这才道:“你记恨在心,伙同外男作局,意图玷污她人清白,事败之后,又百般诬陷,你可认?”
郑长枫脸色刷的变得惨白,他眼光匆匆从自己爹身上扫过,见郑源满眼失望,他又有的恨从心底起。
“我不认!我没有!”
“好!”柳寒声语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