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章！”
听到章鱼想要交易的货品，石铁瞬间愣住了，因为信息是直接传到了脑袋里，不存在同音字差异的问题，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听错。
问题是，乐章？
为什么一条元婴境界的章鱼，想要乐章，还大摇大摆的跑出来说是交易。
什么乐章？
能让一个元婴老祖亲自行动，还和人打了一架？
石铁沉默了将近十秒，才从惊讶中冷静下来。
这十秒内，若是章鱼再度发起攻击，他都不一定能及时反应过来。
他说：“不知阁下，看中了我们城市哪首乐章？”
章鱼立即回答：“所有乐章。”
顿了两秒，见人类没反应，它又补充道：“你们不太了解我们，海洋中的生灵，对声音都极其敏感。”
“可惜，贵城的歌声传到海里时，已经非常微弱，而我和我的大部分手下，又都居住在距离这里几千公里外的深海。”
“前不久，我的一位手下的族裔，在海面上听到了贵城的美妙歌声。”
“它们瞬间就沉迷了。”
“或许阁下已经收到了消息，确实，那位手下就是传闻中，和你们人类有血仇的海妖。”
“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海洋生物，哪个和你们人类不是血仇？”
“你们天天捕捞我章鱼一族，若是我在乎这一点，也不可能允许你们在我的海域里活动。”
“我们对同族，并没有类似你们一样的感情，我至今也不理解你们，对同族的生死那么看重，到底是为什么。”
“海妖算是海中少有的，天生对同族有些情感的种族，它们和你们人类很像，而且，它们全都擅长唱歌，也是天生的体质。”
“即便如此，它们在听了贵城的那个人唱歌后，依然都沉迷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立即想到了你们和三大山神势力的贸易往来，便有了和你们贸易的念头。”
听着对方的解释，石铁内心的震惊和疑惑，也终于平静下来。
对方是海洋类，不是人类，它们全体的所思所想，行为和思维模式，都和人类有着天然的不同。
根本就不该，以人类的思维方式去揣测它们。
几百年来，石铁一直和人类打交道，也习惯了完全站在人类角度思维。
他忘了，在这万国世界的势力版图里，其实人类只能算是个少数族裔。
《万国编年史》上写的，万国世界全境范围内，智慧以及强者数量最多的种群，是两种虫类，其次十种，都是深海的鱼类，再后五种是地穴生物……人类都排在了五十名开外。
不过，万国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不同强者种群之间，又隔着遥远的距离，以至于石铁都已经是元婴了，依然只和人类打交道，误以为人类是世界主宰。
他传音说道：“海神阁下想交易乐章，小子当然乐意。”
“只是，小城建筑太小，恐怕不适合海神，这样尊大的身体进入。”
“小子对海洋了解不多，也大概知道，海中很多生物，比小城的剧院还大，恐怕也不适合进城自由贸易。”
“若阁下要买的，只是已经存在的乐章，那我直接送你们便是了，以敬谢三百年来，对我城市的照顾！”
章鱼立即听明白了，石铁话语里藏着的意思，传音问道：“难道贵城的乐章，能不断创造出来新的？”
石铁点头回答：“不瞒海神阁下，小城中有至少几千人嗜好音乐。”
“虽然不能说他们的创作都能听，但每年，还是有十个八个勉强可以的。”
章鱼传音承诺：“城主的意思我明白，我乃海神，又不是海盗，自然不会抢夺你们的乐章。”
“海中珍宝无数，光是我几个手下，身上定期生长出来的异物，在你们眼里都是炼丹的顶级材料。”
“我说了是贸易，自然会给你们好处。”
“不过，有两件事还需城主理解。”
“一，我们海洋生物虽然对同族被抓毫无感情，但也不能允许你们以贸易设计陷阱，捕捉它们。”
“二，海洋生物并不喜欢陆地，其中很多，甚至都不喜欢离开深海，所以，我希望能在深海海面，做定期贸易的地点。”
听着对方似乎有意要建设一个贸易场，石铁的内心不免又被疑惑笼罩，他传音问道：“海神阁下只是要乐章，这东西一年也不过就那些，小子亲自送去深海就是了，何必……”
章鱼立即传音来一阵笑声，说：“城主，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海洋。”
“海中并没有你们人类一样的国家，你把乐章卖给我，也就只会在我和几个手下之间，以及他们的族裔流传。”
“海中有修行的强者太多了，其中很多的来历，连我都不知道。”
“既然是海神与你们城市贸易，那就应该让整个海域内的强者，都能与你们进行贸易。”
“不然，我也不会以真身示人，还试图给你们一些武力压迫。”
“目的就是逼迫你们接受，和海洋中的强者贸易。”
听见章鱼居然如实说出了动手的原因，石铁的内心再一次感慨，不同种族的思维方式，真的不同。
若是人类，那这样的话，就大概率不会说出口。
人类会假装站在对方的角度，来阐述其获得利益，大于为此付出的代价。
石铁忍住了传音笑声，说道：“能与海中生物贸易，也算是我们的荣幸。”
“只是，海中生物应该不会用金币，普通商品也入不了强者的眼。”
“小城中的商品，都是陆地上使用的饮食丹药，武器也并非适合海洋使用。”
“估计就只有乐章，能让海洋强者有兴趣了。”
章鱼传音说道：“海洋中有饮食丹药，也有深海水锻出来的金属兵器。”
“它们不一定需要买你们的，但你们或许会想买它们的。”
“只要有灵石，这些海洋强者，也会欣然售卖，自己辛苦制作出来的东西。”
石铁这才听明白，章鱼是要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