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中午他们吃的是铁锅炖大鹅。
时逾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块大鹅和土豆、干豆角、宽粉一锅炖。
锅边还贴了一圈玉米面做的饼子,吸饱了酱香浓稠的汤汁的饼子又软又香,最上面薄薄的地方又是脆脆的。
隔着两间屋子,香味直往他鼻子里蹿,吴庸眼馋得不行。
铁锅炖大鹅分量够多,田宓问过时逾白的意见,给季宴礼他们送了一碗配菜鹅肉,吴庸咬着大鹅幸福得直冒泡。
季宴礼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问道:“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吴家在军界有些地位,想要调查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并不算难,只要周利民不是在保密单位,查到也就是早晚的事。
因为这事儿,吴庸直接给家里发了一封电报,他在家就是个混世魔王,吴家得到消息,还以为这人哪里得罪他了,马不停蹄地找关系把这他从军经历从头到尾的调查了一遍。
吴家放他下乡,当然不可能不留后手,吴家在哈省军区也是有联系的,一调查完立马就给吴庸拍了一封电报。
除了一些具体的任务信息,把周利民最开始在哪个部队服役,移防到哪儿,最后为什么转业扒了个底朝天。
吴庸夹了一筷子土豆,这土豆也好吃,绵软入味:“周利民也算是老人了,出过多次任务,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带领的小队,群军覆灭,他自己也确认了残疾。”
“确诊终身无法再正常行走之后,就办理了转业,分配到了汽车运输大队。”
“孙建刚这人更没什么突出的,他和周利民从小就认识,小、中的同学,二十二岁的时候,运气好被推到了工农兵大学上学,之后就被分配到了县革委会。”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周利民最后一次任务有他的身影!”
说到这,吴庸顿了顿,他虽然因为路痴问题没有去当兵,但最基本的军事敏锐度还是有的:“据报告所言,是孙建刚碰巧救了受伤的周利民,但我觉着这其中有猫腻。”
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吴庸,在提及自己专项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就吴庸在军事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却是个路痴的事实,吴家不知道痛心疾首了多少次,这次下乡也是出于各方面考虑,想他回城后走指挥官路线。
本身孙建刚救周利民这件事,就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可军队那边的政审是过了的,周利民不可能为了他作假。”吴庸叹了口气,他还不至于怀疑到有人包庇上,这是最基本的军人素质。
“孙建刚因为帮助了军人的原因,提前从工农兵大学毕业,还被分配了一个好工作,现在在革委会任职,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他和周利民之间的走多也多为频繁。”
季宴礼沉思片刻,打断他,“但如果说周利民也是被蒙蔽的呢?”
“你什么意思?”吴庸严肃道。
季宴礼双手交叉握拳,沉声道,“你也觉得孙建刚出现的时间地点太巧合了不是?这么好就碰上受伤的周利民?而周利民所在小队的其他人都全军覆没!为什么不大胆猜测?”
话音刚落,吴庸猛地看向他,眼神锐利,“最大的可能就是,孙建刚是敌特!他和周利民走动密切的原因是为了利用以及探取情报!”
“对!”季宴礼掷地有声。
吴庸咬了咬后槽:“不行,我得马上发电报回去。”他敛起神色往外走,如果真的是敌特,这问题就出大了。
季宴礼替他拿起外套:“去找时逾白借车。”
吴庸匆匆忙忙大步往田宓屋子走。
沈青姝还是第一次见平时嬉皮笑脸的吴庸这么正言厉色,因为上升到国家安全权问题,他的音量不算大,但眉目间全是冷厉。
沈青姝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这算是一件超出原着发现的事情了,在原着里到最后孙建刚也只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起来,根本没提起过敌特这回事。
沈青姝不确定是他们紧张过度了,还是孙建刚藏得太深,但潜意识里她也认同季宴礼和吴庸的分析。
之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但一旦起了头,沈青姝发现所有的逻辑就像串珠子一样穿成了一条链。
吴庸还在说:“这种情况宁可严谨一点审查,也不能放过丝毫可能性。”作为大院子弟,他对这种叛国贼深恶痛绝。
在扞卫国家安全问题上,沈青姝是坚决支持的:“我觉着这个可能性极大,咱不妨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我怀疑孙建刚利串通了黑市负责人,利用这条线朝外传送信息。”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察觉到敌特竟在自己身边,沈青姝说不紧张是假的,但面对这种人必须如秋风扫落叶一样犀利对待,该尽的公民义务必须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