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姝脑子里自动转换苏老头说的话,是老子拿不动刀了是不是,要是苏老二这个傻逼,这时候还跟老头子对着干,难保老头子连这个二儿子都不要了。
她越想越觉着可能,不是一条心的叉烧包要来干嘛,怕自己没被气死?想要早日升天?
按沈青姝说,苏老二就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没自己的主见,王金随便一点甜言蜜语就将他哄得团团转,为了一两句表扬,就将王金花的话奉为圭皋。
也不想想羊毛出在羊身上,哄了他,受益的是王金花和苏有妹,人家好处落到了实在,而他傻不愣登的就只得到了一句夸赞,夸赞能当饭吃?
王金花的这种行为就是pua!
王金花这操作也是够牛逼的,嫁了个冤大头,生的儿子还被洗脑成,为她和奸夫生的孩子服务的大怨种,这一手算盘打的,雷母来了都得喊一句秀儿~
偏偏这时候,王父发话了,他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金花,随后谄媚地拉着苏来福的手,“女婿,这可使不得,这事儿咋能麻烦革委会的同志。”
王父先是抓住苏来福好面子这一点,“这事儿闹到公社,其它大队不得看咱大队笑话,对你影响也不好。”
“爹,现在有区别吗?其余大队知道也就是迟早的事。”苏有业毫不留情插刀,不给王父糊弄的机会。
一个公社的社员,谁没有几个其他大队的亲戚,难不成他还能封住全大队人的口?异想天开。
苏来福心扎得好痛,但也知道三儿说的是实话,他就一个管社员矛盾的小支书,哪来的本事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再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他忍不下这口气。
王父一哽,咬着牙警告道,“有业那也是你娘!”
王金花被革委会带走他能得到什么好?
能不能拿到好处,苏有业压根儿不在乎,他就是要出这口气。
苏有业很欠的说道:“ 我跟我爹,还有王金花那是有粮、有妹他娘,这些年我没从她那儿得到一丝好处,反而替她干了十几年的活儿,生恩早报答完了,至于养恩……”
苏有业轻蔑一笑,“我小时候是被我奶养大的,我奶过世后,我从七岁开始就帮家里干活,十岁就下地,这么多年吃的都是自己挣的工分,她哪来的养恩?”
“在场的叔婶儿都知道,我和老二反而经常替王金花干活,还有苏有妹的基本粮,也都是我和老二负责,我爹老实不占乡亲们便宜,她要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就算了,可她不是!”
“没来得我老苏家,要帮他老徐家养孩子!天底下就没这个理!”
扯大旗他也会,苏家本就是大队里的大族,姻亲众多,也就是他老苏家上头没老人压着了,要不然王金花哪里敢这么放肆。
别看他这么莽,说出来的话逻辑清晰,口齿清楚,一条一条列举她们的罪状。
“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插什么嘴。”王父脸色不好。
“你急了,你急了。”苏有业今天豁出去了,气死人不偿命,说什么也要把王家、徐家锤死,钉在耻辱柱上,让他们没办法再作妖。
王父重哼一声,不再理他,“女婿,你仔细想想,你这么告到公社里去,有粮工作肯定会受影响,还有有妹,都这么大年纪了,前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现在闹上去,对你没好处!孩子们都到了成家的年纪,该你享福了。”
好家伙!这特么的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王家真不愧是祖传的不要脸。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苏老头糊涂过一辈子吗?拿沉没成本说事,这个老逼登忒贼了。
摆明了说,你这么多年钱财都投进去了,现在毁了啥也得不到,让他自个儿去权衡利弊。
苏有业见状,猛拍大腿,状若癫狂地怒喊,“爹啊,上辈子徐旺财是不是救过你的命啊,这辈子欠他还,所以他这辈子睡你媳妇儿,还让你帮他养儿子闺女,这徐家的种和你有啥关系?难不成老徐家的种还会替你养老?”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想利用他爹的侥幸心理,没门!
“咱得让他俩把这些年在他们身上花的钱还回来!”苏有业义愤填膺。
“对,还回来!”苏家人声势浩大地讨伐,一群人压着徐旺财往徐家走。
王父还想说话,就被苏来福狠狠啐了一口,“去你妈的老逼登!别逼老子捶你!”
苏来福这人爱之切,恨之切,现在是把老王全家恨上了。
再一看木讷的二儿子,又是一声怒吼,“老二你还傻愣着干啥!去革委会!”
苏来福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减少损失,他这些年在王金花几个身上花的钱不是小数目,这都是他和俩儿子辛辛苦苦挣出来的,凭啥给老徐家花!
一群人气势汹汹来到徐家,把徐家院子围了个转,这会儿徐家两个女人都躺在炕上。
“徐家的开门!”苏家声势浩大,上门讨债,门板敲得梆梆响。
“跟他客气啥!”苏有业才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猛地一脚踹到门上,直接暴力开门。
周来娣呲牙咧嘴地从屋子里出来,刚一打面就看到自家门闩没了。
“干啥!抢劫啊!”周来娣顾不得身上的伤,抡起墙边的扫帚就要打人,刚走一步,院里乌泱泱涌进一大波人,把徐家塞了个满满当当,沈青姝好不容易抢到个前排。
钱芳听到动静,慢悠悠地走出来,就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沈青姝算是看明白了,今儿个队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啥徐家的两个女人没去凑热闹。
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脸色惨白,想去也没条件。
李春苗一拍大腿,震惊地说道:“他丫的,徐旺财该不会是为了出去偷情,先把周来娣揍了一顿吧。”
沈青姝嘴角抽了抽,婶儿你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