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国站不住了,原本七分相信的他,想到反正都是白嫖,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立马过去和人交涉。
沈青姝深藏功与名的回到小伙伴儿身边。
沈爱国的效率很高,也不知道他怎么和公社领导说的,把那一堆贝壳要走了五分之四,得有上千斤。
原本他是想让沈青姝回去开拖拉机来拉贝壳,可又想到开拖拉机动静太大,万一其他大队觉得不对劲,要和他争可咋办,贝壳就这么多,平均分是不可能的。
这人都有从众心理,虽然不清楚这东西是否有好处,但看到别人拿了,就会觉得自己不拿就是吃亏。
沈爱国早年间听人说起过红楼,那里头几个大家族不就是你借朝廷钱、我也跟着借朝廷钱、大家一起都借钱,谁不借就像吃亏了一样,结果后头都败了。
沈爱国歇了拖拉机的心思,叫社员拿扁担挑回去。
红星大队的社员虽然不太清楚大队长这是要干啥,但这么些年沈爱国还是有一些威信,再加上他承诺了运贝壳的都算两工分,于是有不少社员主动帮忙。
回到红星大队,有社员按耐不住问了沈爱国。
到了自己的地盘,沈爱国也不怕坏事了,把人都召集到一起,和他们说了贝壳施肥的事。
“这事情你们一个个的别出去瞎咧咧,这贝壳没要钱,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到时候公社跑来跟咱要账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有从其他大队嫁过来的,把嘴闭严实了,别忘了自个儿是哪家的人,吃哪儿的粮!”沈爱国虎着脸严肃敲打。
这话一出,社员们的视线直接凝在了其他大队嫁过来,或者有闺女嫁去了其他大队的人身上。
刚还冒出些心思的人顿时打消了心里的小九九。
大队长这一番大棒加大枣的操作,是有些智慧在身上的,和这种知道扫尾的聪明人说事,省了沈青姝不少工夫。
沈青姝舀了水,把冻硬的鱼泡在里面,这鱼得先处理了,不然到时候吃起来麻烦。
时逾白也买了三条鱼,比沈青姝买的都大,一条哲罗就二十几斤,沈青姝很怀疑他是个老饕,不然怎么会知道挑这种珍品鱼。
老知识分子那边是不能分鱼的,沈青姝把处理好的胖头鱼剁成几大段,倒了油,给老师那边送去。
李老他们没好拒绝,只是默默拿出做好批注的专业书给她,“这里面都是我们几个的一些见解,你拿去看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老师。”
沈青姝如获至宝,咧着小白牙郑重点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我拿给你们的东西可一定得吃,千万保养好身体。”
“老师知道你有孝心,但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在外人面前别和我们走得太近。”宋老摸着她手,提醒她。
李鹏程笑着又指导了一下她的学习,这才放她走。
晚饭是时逾白熬的酸菜鱼汤,用的哲罗,酸菜用猪油炒制过,鱼骨也翻炒了一番,鱼肉片成薄薄的鱼片,水里汆烫一下就熟了,嫩到不行。
时逾白还不怕麻烦的,按照沈青姝说的,做了鱼丸,白白胖胖的飘在金色的汤上,清甜弹牙。
沈青姝用鲜美香浓的鱼汤泡饭,吃了满满两大碗白米饭,还给小狼尝了尝味。
翌日一早,她和小甜儿、时逾白约好要去县里。
沈青姝骑着自行车,瓮声瓮气地问身后的田宓,“从这儿到沪市需要多久啊?”
“我来的时候坐了三天的火车,雪天车慢,我估计咱回去得花更长时间。”
沈青姝:……那过去一趟,保守估计也要四五天的时间了,啊啊啊,好怀念几十年后的高铁,十二个小时就能到!
沈青姝心里抓狂,生无可恋,特别是一想到这个年代也不知道有没有春运,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想到上辈子春运的新闻,脑子里就浮现出阿三爬火车的画面,人挤人煎双面蛋,连落脚地都不一定有,这要是硬座那不得要她老命啊。
时逾白和她并排骑着自行车,看到她这样,眼里含笑,“票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你就安心等着玩就是了。”
“好吧,我相信你白白,你是最胖,棒的。”沈青姝脆生生地给他打鸡血,差点说瓢嘴。
田宓双眼放光,她闻到了甜甜的气息~
要是生活在几十年后,她这样的,妥妥的是个cp粉。
骑到一半儿,沈青姝远远地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身形还有些熟悉,等过去一看,是二狗。
“二狗你怎么一个人?是要去县里吗?”沈青姝停下车。
思绪混乱的二狗眼前一亮,点了点头,“沈姐姐,我去县里邮电所,昨天邮递员叔叔送来了一封我大伯的信。”
说着,二狗的情绪再次低落,他只认识几个字,信是让别人帮忙读的,信里大伯问他们好吗,说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回来,很想他们。
二狗不明白,如果大伯真的那么在乎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他们联系?
这么些年,大队里的人都说他大伯已经死了,他爷爷为了大伯的事情,夜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现在这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大伯突然又出现了,二狗心里是有怨。
至于信里说给他们汇了钱,二狗心里不稀罕,但是爷爷身体不好,养爷爷本来就是儿孙的责任,二狗和他爷爷商量了一番,觉得这钱得拿!
小孩子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情绪很直白。
可沈青姝听完他说苏家大儿子汇了钱,皱起了眉头,和时逾白对视了一眼。
她在对方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想法,有猫腻。
“那巧了,姐姐也要去邮电所,二狗,你去坐时哥哥的自行车,他搭你一乘。”沈青姝没和他说这里头不对劲,只打算等会儿去邮电所,帮他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