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结束的时候,田磊脸上已经找不出完好的地方了,下巴上被贴了一条长长的胡子,搞笑得不得了。
田磊感慨,现在欺负自己妹妹都要掂量掂量了,谁叫人家有了一个能大杀四方的好姐妹,愣是杀得他片甲不留。
两兄妹斗了会儿嘴,就被田妈妈催促去院儿里玩儿。
作为华国人民最重要的节日,这时候还没有实行禁燃令,年味重得不得了。
刚下楼就能闻到空气中硝石、硫磺的气味,远处不停传来稀稀拉拉的炮仗声,欢声笑语一片。
田妈妈准备了许多鞭炮,田磊抓了一把窜天猴儿准备一雪前耻。
“石头哥你行不行啊?”沈青姝笑呵呵怂恿他。
田宓紧张兮兮地躲在自家姐妹身后,捂住耳朵,一副想玩儿又不敢玩儿的样子。
“看好了!”田磊扬声,把窜天猴儿插进泥里,迅速拿香点燃,笑着跑开。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窜天猴儿歪了!
“咻~”的一声,窜天猴儿直奔他而来,“bia。”
“嗷呜!”田磊一把捂住屁股,跳了起来。
沈青姝捂着肚子笑得直跺脚,太乐了,菊花残~满地伤~
“甜甜你玩儿这个。”沈青姝拿了一把仙女棒给她,自己提溜着一挂鞭炮,拴在树枝上。
不知是从哪儿开始响起了挂鞭的响声,渐渐的,整个沪城上空都响了起来。
在电光鞭炮的噼里啪啦声中,一声急促的车铃声响起。
沈青姝应声回头,遥遥对上那人黑亮的双眼,眼睛一亮。
时逾白喘着气,连自行车都来不及停稳,长腿一蹬跳了下来,“青姝——”
“小白!”沈青姝跑了过去,一把扑到了自家对象身上,搂住他脖子,“新年快乐!”
时逾白连忙托住她后腰,嘴瓢回应,“嗯,新婚快乐。”
说完,时逾白差点没当场人傻掉。
沈青姝埋在他脖窝咯咯直笑,时逾白耳根子都红了。
田宓一脸姨母笑,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袖,催促他,“快走!”姐妹的爱情由她守护!
田磊酸溜溜的,这妹妹算是白养了。
沈青姝伸出罪恶的小手手摸了摸他耳朵,迅速从他身上下来,笑盈盈道:“不是刚分开没半天吗?这就想我了?”
时逾白耳尖一烫,没否认,“嗯,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想和你一起。”
沈青姝眨眨眼,好想把小白揣进兜兜里,怎么办!
“青姝,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时逾白望着她,不着痕迹地试探。
沈青姝嘴角已经抑制不住上扬了,小白在套路她了!
沈青姝挠了挠他手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娇气道,“也不是不行……”
“你同意了!”时逾白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惊喜道,“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沈青姝眨眨眼,她是那种人吗?
时逾白大喜过望,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你等我一下。”
说完,忙不迭从自行车上取出一箱红皮闪光雷,放到空地上点燃。
砰砰几声,天空中乍现出一片亮光,星星点点的光亮坠落,美得不像话。
所有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田家人就找上门来。
昨晚撩完小白,回到卧室就被姐妹拉着打探情况,姐妹私房话,愣是聊了大半宿。
沈青姝一脸迷瞪,接过小姐妹投喂的灵泉水,刚喝上两口,耳边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永明,妈不好了,你现在赶紧给钱。”田家大哥田永荣焦急说道。
这是他们夫妻昨天就商量好的说法。
甭管老婆子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先设法要钱再说,万一老婆子真没几天活头了,更必须趁机多捞点。
“对啊!二弟你是不知道,妈的脸色蜡黄蜡黄的,你瞧瞧这几天瘦的。”田家大嫂抹了抹眼泪,一副孝顺儿媳的样儿,田家老太躺在沙发上病病哀哀。
要不说人吓人,吓死人,到现在老太婆都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得了绝症,演得像得不得了。
沈青姝看着她那样儿,瞬间想到了后世上网查病症的梗,就是一个小感冒,专家给的回复都是你命不久矣。
田爸爸提前得了自己媳妇儿和沈青姝的提示,此时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演起来,“哥!那你还等什么?不是说妈已经病入膏肓了,快送医院啊!”
还真让沈同志说准了,老大家的果然闹上了门来。
田永明其实真不理解,他和他家大哥都是家里的孩子,怎么老太太这么偏心呢?
如果田老太知道他心里想的,肯定会喷他一口盐汽水。
自古婆媳矛盾不断,周淑敏就不是她看上的儿媳妇儿人选,她当初想把娘家嫂子家的侄女介绍给老二,偏偏老二读了书,学会了自由恋爱!
再加上这些年周淑敏跟着老二水涨船高,田老太更是有种矮她一头的感觉。
再有田家大嫂在一旁煽风点火,可不就看周淑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吗?
再说了,自古以来都是长子养老,田老太自觉偏心老大是理所应当,毕竟老大家的以后还要替她们夫妻俩摔盆。
老二混得再好,终究不是他们老两口托付下半生的人,她偏心有错吗?
而且对于老二,他们老两口也不能完全掌控,还是留在他们身边的老大家听话。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老二家宠闺女啊!
按照田老太重男轻女的思想,老二家条件好,有这钱,为什么不能补贴到老大家,用到田宓一个女娃身上就是糟蹋钱。
老大家的可是给她生了两个大孙子,她两个大孙子生活条件还比不上田宓一个女娃!
这简直不能忍!
“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去死。”田老太一听到老二提到医院两个字,脸顿时黑成了煤炭。
她觉得又是周淑敏在背后撺掇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田永明叹了口气,“我这个当儿子的只有盼着你好的份儿,你这不是伤我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