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只在一瞬之间,沈青姝很快收敛好神情。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过两日咱们都要去县里报道,到时候忙起来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咱今天干脆一起提前庆祝了。”
吴庸也觉得这话在理,嚷嚷着要去买条鱼加餐。
沈青姝没拦着他,反正后院几人,没一个差钱的主,既然要办,就办得热闹些,菜色也尽量往丰盛了准备。
虽说吴庸这小子没点亮厨艺这项技能,但打下手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切砍片肉的手艺已经直逼满级了。
趁着戳腊肉的功夫,偷瞄了眼两位大姐的背影,眼睛一转,一溜烟儿跑到隔壁。
“搞快点搞快点,就差你了。”眼瞅着自家郁郁寡欢的大兄弟,吴庸伸着他那沾满锅灰的黑手,攥着人就走。
没成想,这一拉还没拉得动,吴庸恨铁不成钢的扭头,“愣着干啥,赶紧过来帮忙啊!”
季宴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虽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田宓现在和他闹得这么僵,他去不太合适,还是别在人前晃悠讨人嫌了。
吴庸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该装傻的时候不装傻,现在犯起轴来了。
要不是看在他俩从小竹马竹马的关系,担心自家大兄弟从此孤寡一生,他何至于这么操心。
“你是不是傻,今儿个我姐庆生,田宓咋说也要给我姐面子,格局打开点,咱好歹也是男人,脸皮厚点服个软,伸手也不能打笑脸人不是?”
话是这么个理,可季宴礼还是犹豫。
吴庸一把将腊肉扔他怀里,改拉为推,“让你去就去,咱是劳工,别墨迹。”
他可为了这个家做太多了!
沈青姝瞥到吴庸的动静,就知道他要干啥,但毕竟是庆功宴,季宴礼也是其中的一员,也不好拦着人不让去。
于是看到溜出去一人,回来拖家带口的吴庸,沈青姝悄悄瞪了他一眼,姐妹第一!
吴庸心虚,一进门便拉着人继续干活,打着马哈,“姐,多个人干活儿快。”
说完,一手肘示意大兄弟赶紧动起来。
田宓看到季宴礼来,直接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待见,要不是看在她家青姝的面子,她才不想和这人有眼神交流。
季宴礼掩下心底不容忽视的失落感,松了口气,只是手下的动作变快,沉默不语地做起活儿来。
田宓见状轻哼了声,拉着小姐妹嘀咕,“别管他,他爱做就做,反正咱也不吃亏。”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自从她彻底想明白之后,田宓现在看男人的眼光那是直线上升。
特别是有了自家姐妹对象珠玉在前,田宓看男人这件事那是愈发挑剔,甚至怀疑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就看准了季宴礼这样的男人。
嘴不甜还成天摆着个冰棍脸,跟谁欠他五百块钱一样,下厨也不会,这种男人要来有何用?
她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能力有能力,一个人就能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追她的人能从大队排到县城,犯不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说到着,田宓忍不住赞叹还是她姐妹眼光好,找的对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么一对比,季宴礼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时逾白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又在媳妇儿闺蜜这儿刷了一波好感度,拎着勺子不断将锅里的热油淋在凹好造型的鱼身上。
还不忘提醒沈青姝两个小姐妹离远一点,小心热油飞溅。
挂满面糊的鲤鱼刀口下垂,被卷成飞跃的弧度,一勺热油淋下吱吱作响,油香四溢。
田宓啧了一声,瞧瞧别人的对象多么贴心!
这人啊,放没放在心上,从相处之中的细枝末节之处就能发现。
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让对方受到伤害和委屈。
就拿这道菜来说,青姝和她都爱吃甜口的东西,时逾白不需要提示就知道她们的想法做糖醋鱼,这就是放在心上。
时逾白自是拿出了十八般手艺,将席面做得色香味俱全,馋得李红红直流口水,对着时逾白就是大竖拇指。
难得这样喜庆,按沈青姝的意思自是要喝点酒意思意思。
可时逾白还记得上回她的醉相,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好,这么多人要是再喝醉了动手动脚,他倒是不介意,可小姑娘恐怕事后想起会气得咬他,于是不赞同地看着她。
沈青姝也记起上回自己喝醉耍流氓的丰功伟绩,眨巴眨巴大眼,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算了,小白脸皮薄,她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可气氛都到这儿了,不让她小酌一下,总感觉差点什么,沈青姝不禁懊恼起来。
时逾白失笑,捏了捏她手指问她,“真想喝点儿?”
那是当然!美食、美人、美酒一个也不能少。
沈青姝眼睛一亮,渴望的小眼神根本藏不住。
“行吧。”说着,他转身去了隔壁,没一会儿就拎着一个陶瓷罐子回来,“喝这个。”
陶瓷罐上被包得严严实实,沈青姝刚一揭开封盖,一股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桃子香甜,香到不行。
“黄桃酒!”沈青姝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时逾白倒了一小杯递给她,“上次见你爱喝两口,这果酒度数不高,你尝尝还合口味不?”
澄黄色的酒液在白瓷的杯中清亮透彻,沈青姝迫不及待浅酌了一口,刚一入口,顿时瞪大了双眼,“好喝!”
她家白白好贴心!
有酒又有菜,沈青姝吃得小脸儿红扑扑的,正准备让时逾白再给她倒一杯呢,就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不禁有些纳闷儿,大晚上的谁上门啊。
时逾白先一步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宋瑾瑜站在门外,顿时蹙了蹙眉。
他对象闺蜜和姓宋的不对付就是和他对象不对付,等同于和他不对付。
厌屋及乌,看到宋熙媛的亲哥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宋同志大晚上光临寒舍有什么事吗?”时逾白板着脸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