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所调整完号子后就回了办公室,我则留在号子里安顿了‘二黑子’做二铺的事情,等把号子里的事情安顿好后,我没有多耽搁就去了办公室。
秦所问了我一下谁做了号子里的二铺,我告诉他是‘二黑子’,秦所听了后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看办公室暂时没什么事,就和秦所打了声招呼到了大操场上,看看老杨他们正在干的活儿。其实,布线的工作很简单,老杨在明白布线的具体要求后,基本上有老杨照料着就可以了。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北方的11月份,天气开始变得冷了起来,我催促着小吕和吴东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尽量趁着天气还不太冷,多干点活儿,免得过些天还得挨冻,俩人都不住地点着头,答应着。
趁着老杨整理完了线材,我给了老杨一包烟,让他照料着给吴东和小吕也抽上烟。
“老杨,上午把‘二黑子’又调回了咱们的号子,我让他做了二铺!”
一边抽烟,我一边和老杨说着。
“挺好,这小子做二铺还算合格!应该听话吧?”
老杨也有点担心‘二黑子’会不会听我的话。
“听话,这小子挺上道的!”
我和老杨随意地站在大操场上说着号子里的事。没过多长时间,老郅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喊我回去,说秦所找我,我和老杨说了一声后,就赶快跑回了办公室。
“秦所,我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坐下来聊聊!”
我感到有点意外,不知道秦所想和我聊什么?不过还是听话地坐在了秦所旁边。
“眼镜,家里有捎消息进来没?”
“这次没有,判决下来后才会见了一次!”
“哦!会见的时候你老婆过来了没有?”
“没有,是我爸妈过来的,说是她在家里带着孩子,就没过来!”
“哦!......”
秦所听了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后,就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我却在秦所这一声‘哦’中感觉到了一点疑惑。
\&秦所,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了?\&
我带着点疑惑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下!\&
秦所看似很随意的回答却让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秦所作为管教,问我一些会见的事情很正常,但为什么秦所要问我自己妻子会见的时候来没来。难道秦所听说了些什么事,还是关于我家人的事?
前几天我才刚和爸妈见过面,当时看着挺好的,没什么事的,家里应该不会刚过了几天就有了事,但为什么秦所会这么问我?我总感觉秦所的话里有话,但无论我怎么想着法儿的往外\&套\&秦所的话,秦所总是拿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就打发了了我。
既然从秦所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我也只好暂时放弃了追问。
“哎,眼镜,还记得那个老闫不?”
秦所转了个话题问了我一句,我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后,想起了那个叫‘老闫’的陌生人。(有关老闫的事,可以参考前面的章节内容:失去自由的日子(94)挨打)
“记得,秦所!”
“老闫联系所里让照顾点邢飞,哦!你知道不知道老闫和邢飞的事?”
“我只知道老闫到看守所上班的事应该是和邢飞有点关系,其他就不知道了!”
秦所看我不太清楚就和我大概讲了一下这个老闫和邢飞之间的事,以及老闫为什么要进看守所打人的原因。(关于老闫进号子里打人的事,一直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当时读者们都很是疑惑其中的原因,今天借着秦所的讲述把其中的原因给读者们讲明白。)
邢飞所在的村庄属于老闫所在p出所的辖区,老闫当时是副所长,老闫和邢飞的父亲平时有交往,算是朋友。在邢飞出事的那天晚上,正好是老闫值班,因为一般来说一个小小的p出所也没什么事,有事的话,打电话通知再去所里就行,所以老闫当晚并没有在所里。
但偏偏那天晚上就出了邢飞的事。老闫在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地到了所里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及时围捕邢飞的事,让邢飞跑掉并躲了起来。所以在事后Z案组调查的时候,老闫就受到了处分,被下放到了看守所。
但这并不是老闫进号子打人的原因。
老闫之所以要进号子打人,并不是因为喝了酒想要在看守所‘发泄’一番,其真正的原因是他想通过这么一闹达到不到看守所上班的目的。
老闫被Z案组处分后,得知自己被下放到了看守所,就找了局里的领导,但当时Z案组还在,局里的领导也不能做什么决定,只能让他听从Z案组的安排。老闫一看找领导解决不了这个事,就自己动起了脑筋。
于是就发生了那一次老闫借着提前进看守所熟悉工作的机会,进我们号子打人的事。
经过老闫这么一闹,还真的达到了他的目的,老闫又受到了局里的处分,但下放到看守所上班的事却彻底搁置了起来。等到邢飞的案子有了定论,Z案组也解散后,老闫才又经过和局领导的多次沟通,最终重新回到了p出所工作,只不过没有回到原来在的p出所,换了个地方成了一名普通的民警。
秦所讲完后,我才彻底明白了老闫进号子打人的真正原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要想在‘江湖’中玩得转,还转得快,并不是那么简单,心机很重要。我不知道秦所为什么要和我讲老闫的事,也许只是因为老闫托关系要照顾邢飞,让秦所知道了一些老闫的事,所以趁着办公室没什么别的事,才和我说起的,又或者只是单单想转移一下话题让我不再追问下去。
在秦所和我讲完老闫的事没多长时间,四哥让准备打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只好放弃想继续追问秦所的话,走到大操场上,让老杨他们暂先放下手中的活儿回来准备给号子里打饭。
老杨他们在给号子里打着饭,但我的心中却一直在想着秦所为什么会问我会见的时候妻子来没来的事,我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只是秦所不和我说罢了。
不过现在急也没用,还是等我的副所朋友上班后,问问他就知道了。
在看守所内的男在押犯中,有个和家庭有关的说法,那就是“关一年,人等心也等;关两年,人等心不等;关三年,人和心都不等!”。
我之所以疑惑秦所问我的事,多少和这个说法有关。
本来,在我出事之前就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和自己的妻子聚少离多,虽然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因为我是通过媒人介绍才和妻子认识的,所以感情的基础并不牢固,而且我俩之间平时也常有一些思想和认识上的矛盾。
现在,我又出了事被关进了看守所,说实话在听了秦所问我的话后,我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婚姻会不会出现问题了。但被关在看守所的我,即使自己心中很是着急,除了找我的副所朋友了解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等给所有的号子打完饭后,我和老杨以及张姐来到库房内吃着午饭。
因为我一直在想着秦所问我会见的事,所以吃饭也吃不到心上,张姐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了,老杨也一脸关切的边吃饭边看着我。
“张姐,没什么事的!”
“不对,张姐觉得你有事,你这人心里藏不住事情,一有事就表现在脸上了!”
张姐不相信我没事,老杨同样也不相信:
“眼镜,你肯定有事,有什么事的话就和我俩说说!”
我看着俩人担心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温暖,不过没影的事我还不想说出来让他俩担心:
“真的没事的......,哎!老杨,还记得进号子打咱们的那个老闫不?”
为了不让张姐和老杨继续追问下去,我也学着秦所转了个话题,问了一句老杨。
“记得,就是那个喝醉酒的陌生人吧!怎么了?”
“嗯,是他......”
......
我边吃午饭边向老杨和张姐说了一下秦所给我讲的老闫的事。不过,我心中对自己婚姻的担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急切地盼望着我的副所朋友今天送完犯人后能回到中班来做手续登记,这样我也好找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姐和老杨在听完我说的老闫的事后,都随口怨道着这个老闫把我们当做了达到他目的的‘牺牲品’,但我能看的出来他俩对我的那种担心仍然没有放下,只是看我不想说,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
下午的时候,我向秦所做了申请,让老杨留在了内班的办公室照料着,我带着劳动队到了中班去干活,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在中班能见到我的副所朋友。
一切如我所愿,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的副所朋友从省监返了回来,进了中班。
“姜林,到中班干活了!”
我的副所朋友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我,边往里走边问了我一句。
“嗯!内班的活儿差不多干完了!”
我边说边跟着我的副所朋友往值班室走着。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我的副所朋友进了值班室后,就打开了地上的‘红太阳’,烤着手问我道。
“嗯,是有点事!”
“说吧,什么事?”
于是,我把上午秦所问我会见的事说了一下,并且把我的担心也一起说了出来。
“嗯...嫑(biao)瞎(ha)想,没有的事,下次会见我让她来看看你!”
我的副所朋友听我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和我说道。我听到他说的话后,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但他说话时带着的犹豫还是落在了我的眼中,我猜想也许我的婚姻问题虽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但秦所说的也并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