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是在玩游戏,没有任何恶意。”
“对对,我们刚才是在进行一个大冒险的惩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哥们,你别放在心上啊。”
“就是就是,消消气,别这么凶,多少给女生点面子嘛。”
意识到情况不妙,跟出去的同事你一言我一语,赶紧帮忙打起了圆场。
“玩游戏怎么了?女生又怎么了?玩游戏就是一个女生可以目中无人、放荡随便的借口吗?”
在对方愤怒的谴责之下,谢冉刚刚上头的酒劲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
面前的男生明显比她小很多。
看着对方不耐烦的暴躁模样,谢冉愧疚又紧张。
低声致歉道:“游戏确实不是借口,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愿意为我冲动的行为负责,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直接提,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补偿?”男生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表情里流露出明显的讥讽,“初吻怎么补偿?不好意思,我是真的看不出来像你这种自我轻贱,没有自尊也不懂自爱的女人,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用来作为补偿,要不然你自己说说吧,你想怎么补偿我?”
“你真的是……初吻?”谢冉惊讶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男生脸上的羞耻一闪而过,转眼变成了不依不饶的恼羞成怒,“对于一个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男人来说,初吻还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吗?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对不起。”谢冉又郑重地道了声歉,“我确实不值得,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就用钱来补偿吧,你开个价,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一定一分不少地支付给你。”
“哼。”
男生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姐姐,你看着我像是缺你那点钱的人?”
“那你想怎么办?”谢冉问道。
“既然你不要脸,也不要尊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男生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扔到地上,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跪下把我的鞋擦干净,今天的事情,我就放过你。”
对方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唏嘘。
就连跟随对方一起来的同学都纷纷站出来帮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别为难人家了,这个姐姐长得也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算起来咱也不吃亏。”
“你朋友说的没错,冉姐可是我们工作室公认的高冷女神,就算你是初吻,在这件事上,你也不亏。”
“就是啊,帅哥,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见对方有朋友站出来帮腔说好话,大家纷纷和起了稀泥。
短暂安静的间隙,被占了便宜的男生忽然嗤笑一声。
“不好意思,你们的女神我还真看不上,也没看出来她哪里高冷,不用再说了,我不会改变决定的。”
男生完全不为所动,一看就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情计较到底。
实在无法,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林程炫,求助道:“老板,你也帮忙说几句吧,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冉姐,我们参与游戏的都有责任。”
林程炫脸上的阴云笼罩了一层又一层,仿佛下一刻就要刮起狂风暴雨。
他没想到自己惦记了那么久终于盼到曙光的女人会在离婚的第二天就再婚,连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他更没想到,被他拿捏了那么多年的女朋友,会在几次示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之后,破釜沉舟,公然在人前给他戴绿帽子。
“我们哪来的责任,又没有任何人逼迫她。”林程炫漠然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该她自己承担代价。”
见老板不愿出面,大家又开始陪着笑脸继续帮谢冉说起了好话。
“帅哥,你看你损也损了,骂也骂了,消消气,别计较了。”
“对呀,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赶紧去吧,你看你朋友都等着你呢。”
对一旁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男生掏出手机,看向别人口中的“高冷女神”,提供选择道:“姐姐,一个是按照我的要求做,二是报警,让警方来处理,你就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站在一堆人视线的焦点里,谢冉一下一下地咬着嘴唇。
度秒如年地挣扎了一会,她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别报警。”
“行,这一次我听你的。”男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同时提醒说,“我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耽误,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低头看着脚边的湿巾,谢冉紧抿着嘴唇定格了几秒钟,然后缓缓蹲下身子。
她以前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什么事情,只要决定去做,就会力求完美。
自从踏入社会之后,在现实一遍又一遍地毒打之下,她才终于学会了低头。
生计面前,自尊与骄傲是最不值钱的笑料。
更可笑的是,时至今日,她竟是连一个游戏都玩不起。
她一点也不怪骂她的男生,对方没有错,是她无礼冒犯在先,今天的事情,互换角色,她也会愤怒发火,所以对方怎么骂她都不为过。
这是现实又在教她做人。
让她清醒地明白,像她这种不自尊不自爱,不知廉耻,自我轻贱的女人,有多么不配。
不配被男朋友珍惜。
不配拥有名分。
甚至她用心经营了七年的感情都比不上无心者的一颦一笑。
最后一丝尊严是一道无形的结界,谢冉封闭其中,耳边窃窃私语的议论不再会对她造成任何干扰,她视线里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双干净的白球鞋。
对方应该是个很爱干净的大男孩,纯白的球鞋没有任何污渍,只有鞋底侧面沾了点尘土。
谢冉牢记着对方的要求,捡起对方扔在地上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
就在她一边膝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前一秒,胳膊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
那股力量柔和又坚定,拉着她一点一点地往上带,直到她重新站起来。
“傅景晨!还真的是你!”
叶清洛牵住谢冉的手往自己身后带了一步,神情复杂地盯着面前的人。
“清、清洛?”
看到叶清洛的那一刻,傅景晨吓得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仿佛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刚才得理不饶人的强势气场,一股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傅景晨心虚道。
“可能是天意吧。”
叶清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傅景晨震惊之下无处安放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调侃说:“天意安排我过来看看你这个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的大忙人是怎么坐着火箭赶回来的。”
傅景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