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窘迫，像是淹溺进傅也寒漆黑的瞳仁里，以至于一时间她连呼吸都忘了。
    “对、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叶清洛的心跳才稍缓了几分，她主动给傅也寒道了声歉。
    又解释说：“虽然我在门外站了很长时间，从你打上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了，但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偷听你隐私的，就、就刚好撞见了，本来我是打算弄出点声音让你发现我的，可是你们聊的什么曝光的事情，我实在好奇，所以就忍住了，并且一直听到现在。”
    傅也寒耐心地听她解释完，忽地勾起嘴角，完全没有了刚才跟父亲打电话时寸步不让的锋芒。
    他上前一步，几乎与叶清洛贴在一起，抬手在她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喉咙里的震动低沉又轻柔：“怎么突然过来了？想我了？”
    如果没有刚才的插曲，叶清洛可能会跟他臭贫几句。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不是特别好，似乎那颗好不容易在惊吓中平稳过来的心脏，转瞬又陷入了另一种不是滋味的情绪里，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针裹满整个心尖。
    “嗯。”叶清洛缓缓抓住傅也寒停留在她脸侧的手指，点头说，“想你了。”
    傅也寒似乎没有要怪她的意思，甚至还满意地一笑：“走吧，回屋里说，好奇哪一点，我亲自讲给你听。”
    叶清洛是穿着睡衣过来的，晚上没打算回去，进屋后她把外套一脱，直接钻到了被子里。
    没等她刚才受了蛊惑的羞耻劲消退，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电话是楚天晴打来的，这个点锲而不舍地给她打电话，叶清洛想也不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其实不太想当着傅也寒的面讨论礼服被恶意曝光的事情，不过最后她还是接了电话。
    以楚天晴心里藏不住事的性格，她不接电话，这姑娘估计得失眠一晚上。
    “清洛，你终于接电话了，是不是我打扰到你睡觉了？”楚天晴话音有些激动，“你先别睡，听我给你说个事。”
    “我已经睡着了。”叶清洛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不行，明天我一定以最饱满的精神，洗耳恭听。”
    “不行，我现在就想说。”楚天晴坚持道，“不说，我会憋死的，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太难受了。”
    “行。”叶清洛气笑了，“你要是说出来能舒服点，那你说吧。”
    叶清洛不让她说也不是在逃避面对什么。
    而是她旁边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在傅也寒毫不掩饰投来的目光里，叶清洛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跟楚天晴探讨那些无中生有的新闻。
    果然不出叶清洛所料。
    在磨得她终于点头之后，楚天晴把在网上刷到的新闻，以及新闻第一时间被压下去的消息，吧啦吧啦给她讲了一遍。
    最后笃定道：“这件事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楚令研在背后操作。因为有一张特写是在我爸的书房里拍的，只有楚令研拍过你的照片。而且只有她有造谣你的动机，你刚送她去蹲了一个周，她这是在想方设法地报复你呢。”
    对于楚天晴的猜测，叶清洛丝毫不怀疑。
    在背后与媒体对接曝光这件事的人不是楚令研，就是阮心柔。
    即便做出行动的是阮心柔，背后的主谋也一定绕不开楚令研。
    “清洛，你也同意我说的是不是？”楚天晴问。
    “嗯。”叶清洛应了一声。
    “你知道谁在背后搞你就行了。”楚天晴说，“这其实不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那你的重点是什么？”叶清洛不解。
    楚天晴想了想，分析道：“这件事刚火起来没多久，就平息下来，很明显是有更厉害的人控制了这件事，而且这个控制的人肯定让那些造谣的媒体非常忌惮，所以他们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撤消了所有相关的新闻。”
    “有道理。”
    叶清洛没想到楚天晴在八卦方面的造诣如此之高，每一句分析都很准确。
    于是她故作配合地好奇道：“所以这个厉害的人物到底是谁呢？”
    似是没有心情跟她贫嘴，楚天晴叹了口气：“清洛，你说你老公为什么要让人把这件事压下去啊？趁着这个机会公开你们俩的关系不好吗？还能直接让楚令研体会到被打脸的滋味，想想就爽爆了啊。”
    叶清洛：“……”
    原来你知道啊。
    叶清洛没有立刻回答楚天晴的问题，而是瞄了一眼靠坐在床头，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傅也寒。
    由于房间里比较安静，而她和傅也寒挨得又比较近，所以楚天晴的话傅也寒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你没看见那些评论的人嘴有多毒。”楚天晴替她抱不平道，“几乎没有例外的，所有人都说你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在楚天晴找的那帮水军的引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你。我看着都快气炸了，也不知道傅董怎么忍下的这口窝囊气。真是气死我了，不是说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吗？老婆被人欺负了，他竟然做起了缩头乌龟，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楚天晴一边咆哮，一边吐槽自己直属上司息事宁人的做法。
    傅也寒原本带着几分柔情的脸此时此刻拉得老长。
    叶清洛看着他不爽的模样直想笑，忍了又忍才稳住声线，问道：“他们都是怎么骂我的？”
    “具体的话，你就不用知道了。”楚天晴说，“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
    “比如呢？”叶清洛坚持问道。
    “你真想听？”楚天晴犹豫道，“我怕你听了睡不着觉。”
    “没事，你尽管说。”叶清洛伸出一根手指，在傅也寒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戳着，“你们傅董怕事，选择息事宁人，我不怕，而且这仇我还得好好记下，找机会回敬给楚令研。”
    楚天晴实在气不过，所以叶清洛一鼓动，她就没了原则，一五一十道：“我也不能全记下，只记了几个印象比较深的评论。”
    叶清洛“嗯”了一声：“所以评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