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洛抬眼看他:“你觉得……楚天晴和傅景晨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这件事的概率有多大。”
“我的感觉没有用。”傅也寒说,“一切还得用事实说话。”
叶清洛回到房间的时候,楚天晴还在熟睡中。
按照傅也寒的要求,叶清洛手指插在楚天晴的发间轻轻理顺了几下,取到了几根带着发根的细发,随后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好。
回到傅也寒的房间,叶清洛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他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傅也寒问。
叶清洛垂眼想了一会,低声道:“如果天晴真的是你二哥和沈棠的女儿,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宿没睡,傅也寒发低音的时候,有点微微的沙粒感。
“作为傅氏的家主,我有责任护佑每一个傅氏的后辈。”傅也寒说,“哪怕是入了别家族谱的傅氏千金。”
第二天中午,大家重新聚集在楚天阔的山上。
楚天晴像个自闭的木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叶清洛。
叶清洛紧紧牵着楚天晴的手,以防她情绪波动之下,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凌曦和知道傅景薇喜欢楚天阔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天翻地覆,好像短短几天的工夫,她喜欢的人,喜欢她的人,还有她最好的闺蜜,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唯有她最后成了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凌曦和向来骄傲,可是她再骄傲,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傅景薇是比她更优秀的人。
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自身条件,傅景薇都是全都城凤毛麟角的存在,不是她一个戏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哪怕她再红,也远不及傅景薇的身份与地位,那是真正的傲人与矜贵。
所以她一点也想不明白,傅景薇为什么会喜欢上楚天阔,一个连她都看不上的男人,到底哪里能吸引到那样优秀的傅景薇。
“感谢大家的帮忙。”途兰强撑着力气,说,“我和天阔的爸爸商量过了,我们准备报警,让警察帮忙找找人。”
途兰的话说完,在场一片安静。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凌曦和跑遍了所有她知道的楚天阔的当地好友,外地的好友,她也打电话联系过,所有好友都没有见到人。
这些年,凌曦和虽然没有答应楚天阔的追求,但是他们这些年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还是要多一些的,所以凌曦和对楚天阔确实有一定的了解。
途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凌曦和开口打断道:“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报警,天阔哥既然没有去找自己的朋友借宿,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想被找到。以我对天阔哥的了解,就算我们现在找到他,他也不会理人的。谁遇到这么大的事情,都需要时间安静地消化,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太着急,给他点时间。”
凌曦和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途兰往楚二爷那边看了一眼,直到楚承礼叹了口气,又点点头之后,途兰才缓缓放下手机。
“傅老七。”就在这时,叶清洛突然偏头看向傅也寒。
听到叶清洛的称呼,傅也寒轻轻挑了下眉:“什么事?”
“我问你。”叶清洛说,“如果你是天阔哥,你遇到这种情况,会躲去哪?”
“这个假设不成立。”傅也寒并不买账,甚至有点嫌弃,“我永远都不可能是楚天阔。”
叶清洛:“……”
叶清洛想了想,又换了种问法:“那如果你遇到了让你特别震惊,你一时间接受不了的事情,你会躲到哪里?”
这一次,傅也寒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
沉默半晌,傅也寒用承诺代替了回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本来对他的回答还抱有期待,最后却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脸的众人:“……”
就连叶清洛都羞红了脸:“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就不该……”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叶清洛的话还没说完,傅景薇突然如梦初醒一般,看向楚承礼。
没等大家问话,傅景薇又继续道:“伯父,您能帮我去楚天阔房间找一下他的户口本吗?”
“户口本?”
楚承礼没明白找人要户口本干什么,本能地重复了一嘴。
“我知道我哥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楚天晴这一次反应比谁都快,第一时间输入密码,打开楚天阔居所的入户门,翻出他放在床头柜里的户口本,跑到傅景薇面前,毫不犹豫地把她哥的户口本递给傅景薇。
“谢谢。”
傅景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把楚天阔的户口本往自己包里一塞,也不顾其他人的好奇,直接解锁自己的车子,一溜烟扬长而去。
酒店豪华大床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大白天,昏暗的房间,亮了盏小夜灯。
楚天阔躺在床上,茶几上堆了几个空餐盒,他这两天过得浑浑噩噩,几乎就是吃饱了睡,睡完了吃,身上难受了再去洗个澡,洗完澡连衣服都懒得穿,直接裹个浴巾又回到床上继续躺尸。
楚天阔的手机没电了,这两天他也懒得充。
好在他出门有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
再加上这个酒店,他上次过来的时候喝得云里雾里,在前台的极力推荐下,他直接办了个会员,然后为了给自己撑面子,他大手一挥,豪爽地充了一百万,所以这会卡里还有充足的余额让他挥霍。
此时此刻,楚天阔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就知道他肚子有点饿,于是他坐起来,拿起旁边的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对方送份招牌饭过来,再来瓶最贵的红酒。
等待的工夫,楚天阔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他仅有的一条内裤,上次洗澡的时候顺手洗了,还没干。
因为不需要见人,所以楚天阔也懒得动手吹干。
送餐机器人来到房间门口之后,他扯着浴巾在腰间绕了一圈,乱七八糟的发梢还滴着水,水珠落在腹肌上,蜿蜒进腰间的浴巾里。两天没刮的胡子,冒出一大截胡茬,沧桑又颓废。
楚天阔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打开的门。